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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侍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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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曆的情況並不樂觀。

疥瘡發作時往往伴隨著發熱,滿身的紅疹奇癢難耐,皇上昏睡著,還是忍不住叫癢,手也不受控制地亂抓。琅嬅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她根本顧不得之前太后的訓斥,只咬著唇,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噼裡啪啦地往下掉。

“你是六宮之主,很該知道這個時候落眼淚是沒有用處的。”太后為弘曆掖好被子,帶著皇后退出去,邊走邊道:“若是你哭皇上便能痊癒,那哀家陪著你一起哭。”

“皇額娘息怒,兒臣也是擔心皇上。”皇后拭去淚水,躬著身子請罪。

太后道:“哀家理解你的心思,可眼下皇上並不是什麼大症候,你身為皇后,眼淚噗嚓噗嚓輕易掉,晦氣不晦氣啊?”

“兒臣明白了,但憑皇額娘吩咐。”皇后口頭恭敬,心中卻忍不住想,還真是養娘不如生孃親,皇上不是太后的親生兒子,太后就這樣一副冷靜自持的樣子,若皇上是她親生的,太后斷不會這般。

可這宮中太后最尊,身為兒媳,她只能聽太后的。

太后道:“方才嫻貴妃身邊的嬿婉回話,說嫻貴妃已經開始發熱,不論是不是和皇上一樣的症候,既病著,便不方便侍疾了,純貴妃懷著孕,嘉妃在禁足中,更是不宜侍疾。既如此,便讓宮中其他嬪妃輪侍,玫嬪舒嬪是皇上心愛之人,可以多多侍奉。”

“愉妃、慶常在、婉常在也可隨侍,你是皇后,排程上用些心就是了。”

聽太后這樣說,皇后竟直接跪了下來,她看著太后,言辭懇切:“皇額娘,皇上的病是會過人的,若是六宮輪侍,萬一都染上了病症,恐怕會一發不可收拾。皇額娘若是覺得兒臣行事還算妥當,兒臣自請照顧皇上,必定日夜侍奉,不離半步。”

皇后是什麼心思,太后心裡明鏡兒一樣。

早前齊汝曾報,皇后一心想再孕嫡子,一直加倍進補調理身子,可偏偏皇上自嫻貴妃出冷宮後一直不大去長春宮,皇后自然是心急如焚。

想要獨自侍奉皇上,真情有之,算計也有之。

太后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她也很期盼宮中有嫡子降生。

“皇后和皇帝如此恩愛,那就由了皇后,支撐不住時,哀家自會派人幫你。”

這事就這樣定下來了,養心殿只留皇后一人侍疾,後宮中其他妃嬪不得請見。

琅嬅晝夜不歇,一直守在皇上病榻前為他擦洗上藥,每日皇上要服的藥,她都叫素練親自看著火候,以確保藥效。

她將每件事都做的滴水不漏,又獨自霸佔著皇上,仍然覺得不安,一想到那些花朵兒一樣的嬪妃,琅嬅總擔心她們不夠安分想要闖殿,於是她吩咐李玉——

“李玉,你傳旨下去,為了避免病氣過人,不許她們入養心殿。”

“嗻。”

李玉得了旨意退下,其餘的人也各自去忙主子吩咐的事,寢殿內只剩下琅嬅一人,她為弘曆換了一個乾淨帕子,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自言自語:“皇上,臣妾會一直陪在您身邊,現在清清靜靜的,就只有您和臣妾兩個人,沒有人再來打擾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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