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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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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自已身上壓了個重物的秦箏幽幽地睜開眼睛,和一雙不算陌生的柳葉眼來了個對視。

枕頭邊的小黑蛇揚起腦袋,蛇尾窸窸窣窣地響動,黑豆小眼一動不動地盯著趴在秦箏身上的人。

“你該慶幸,你是個女的。”秦箏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審慎地剋制住了自已想要動手的念頭。

她從床上坐起來,怨念地看向床邊站直的人,徹底沒了睡意。

“修真界什麼時候興詐屍這一套了?”

蘇禾。

或者說是她身上那塊蘇禾模樣的刺青。

雖然隱隱約約察覺到那片刺青似乎有意識,但真正看到骨頭都化為齏粉的人重新站到自已面前,多少還是有些駭人聽聞。

“說吧,你現在,算是個什麼東西?”人不是人,鬼不是鬼,但如果說是妖物,寄生在她身上的妖物?膽子是不是太大了點。

秦箏伸手把小黑蛇拉過來,手欠至極地逆著鱗片紋路擼了幾把,等那條細長的黑尾“啪”得在她手上留下一道淺紅的印子,才順著紋理重新給它順毛。不知是確認了蘇禾沒有惡意,還是被秦箏盤玩的手法所愉悅。小黑蛇重新趴下腦袋,尾巴閒閒地圈住了秦箏的小拇指。

“我也不是很清楚,珠子被你吞了後,我本以為自已會魂飛魄散,但卻好像殘留了一點意識,在齊家的時候,你應該也感受到了。”蘇禾聲音柔婉,只有在提及齊家的時候,眼底依舊帶著說不出的冷意。

秦箏左手盤著黑蛇,右手食指下意識地在被褥上點了點,有自我意識且不受她控制的紋身……

“你這人,年紀不大,好大的殺性。”蘇禾睨她一眼,不顧秦箏的目光,徑直走向書桌,桌子上擺著一個小瓷瓶,瓶子裡裝著淺淺的一層黃土,是鄒炎焱那貨堅持從沈宴清的墳前挖回來的,“不用擔心,生前我都殺不了你,更何況是受制於你的情況下,我傷不了你,如果你有危險,我還要幫你。”

床上原先還有些散漫的人霎時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地看向摩挲著瓷瓶的蘇禾:“免費打手?那條魚和那隻龜也可以?”

“太弱了。”蘇禾點頭又搖頭。

“那倒也是。”那兩個一起上估計還不夠別人當盤菜的。

蘇禾轉過身,依靠著書桌,身後是透過窗簾探進來的月光,她看著秦箏,笑得溫婉又柔和:“我是說,是你還不夠強。”

秦箏面無表情地扭過頭:“我會揍你的,我真的會揍你的。”好好一個溫柔如水的妹子,怎麼好像死過一次後就跑偏了。

“噗。”蘇禾莞爾,笑夠了才站直身子解釋道,“打手的實力強弱取決於你的靈力強弱,你越強,他們所能吸納的靈力越多。”

坐直了的秦箏重新靠回去,表情在懷疑和肉疼之間轉換:“花靈力僱打手?”這買賣怎麼看怎麼不划算。

蘇禾眨眨眼,走近秦箏:“一身的山海經圖集,聽著不拉風嗎?”

“呵,叫什麼圖集,叫食譜算了。”秦箏皮笑肉不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清麗的容貌配合著她一頭凌亂的頭髮,小小一隻窩在被子裡放狠話,看起來沒有半分殺傷力,反倒透著一絲,可愛。

被逗笑的蘇禾有心揉一揉秦箏的雞窩頭。她死那一年二十七歲,在外遊離作惡了近百年,怎麼算,秦箏都是她的小輩,可還沒等她伸出手,就感覺到一道森冷的視線落到了自已身上,視線的源頭是一條盤在秦箏手腕上的黑蛇,警告般地朝她吐了吐信子。

蘇禾心裡一凜,蹙眉仔細地打量了一番黑蛇,卻沒看出什麼名堂,她看著不知在思索什麼的秦箏,終於把話題轉到了正事上。

“你是怎麼死的?”

“我死於民國二十五年。”

兩人同時開口,秦箏點點頭,示意蘇禾繼續,齊家和沈宴清的糾葛雖然已經基本清楚,但還有些細節不夠明晰,比如,陽城燒死了八十一口人的大火,蘇禾又是從哪裡得來的修煉法子。求證物件就站在自已面前,正好把事情捋清楚。

“沈家和齊家都是做布料生意起家的,兩家偶爾有往來,齊善鴻他爹藉著和洋鬼子做生意的名頭,籠絡了幾家買辦,吃下了沈家一大批生意。宴清那時在外奔波,得知訊息後趕回了陽城,他說,等事情解決了,就回來提親。”

“我無意間聽到下人說父親在書房會客,那時候他正因為葛布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卻還有閒心吩咐下人備了一案几的茶點,我察覺到不對,躲在門外偷聽,然後聽到了族老們的對話。”

蘇禾的聲音緊了緊,那幾句話就像是詛咒一般,從那之後無數次地在她夢中響起。

“沈宴清的命金貴,村裡一百多口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嗎?當初,是他說能把村裡的布賣出去的!”

“上一次若不是叔公攔著,村裡的人早就向沈宴清討個公道了!不是他糊弄人,橋怎麼會塌!”

“齊家答應接手所有布料並出資修橋,這是一筆雙贏的買賣。”

“信件已經發出去了,就是可惜了苗苗。”

最後一句話是她爹說的,苗苗是她的乳名,她曾無數次拽著阿爹的衣袖,聽他一邊喊她的名字一邊把乾果糕點送到她手裡。

只有那一回,那聲音聽起來是那麼陌生和遙遠。

“小姐,你在這裡做什麼?”丫鬟的呼聲把她驚回了神,隨之而來的是轟然開啟的屋門。

“苗苗?抓住她!”

蘇禾靜靜地看著瓷瓶出神,秦箏也沒打擾她,耐心地等著她往後說。

“我逃走時只來得及拿了些傍身的錢,城裡能夠傳信的地方都有蘇家的人蹲守,我怕被他們抓住,喬裝打扮後連夜走水路北上,我真的很努力地在搶時間了。可等我找到沈家的人時,他們說宴清已經回去了。”

“你說,他為什麼那麼急著回來呢?明明,明明不差那幾天的。”蘇禾眼睛微紅,她並不是想求一個答案,她只是,太不甘心了。

“那時的沈家獨木難支,所以我留了下來。直到在一次宴會上,我見到了齊善鴻父子。”說是宴會,實則是那幾家買辦商戶下的最後通牒,沈家雖然式微,但在陽城的名聲卻不是一朝一夕能摧毀的,他們不願鬧到最後一步。

她至今記得齊善鴻跟在他爹身邊春風得意的樣子,往來的賓客恭賀齊家少爺大病初癒,恭賀齊家生意更上一層樓,恭賀齊老爺新納一房美嬌娘。

後來,她才知道,根本不是什麼頑疾初愈,有的只是望山村百餘口人的氣運,和兩條無辜的人命。

那個曾在學堂上擲地有聲地說出“願以我輩羸弱身軀,挽大廈將傾”的少年人,那個在友人的起鬨聲中紅著臉把新育的辛夷花送到她手中的人,那個一心一意想讓望山村,想讓更多國人過得更好的人,悄無聲息地死在了冰冷的江底。她怎麼能不恨呢?

所以在那肥頭大耳的和尚帶著一截椎骨找上她,問她願不願意報仇的時候,她同意了。

“肥頭大耳的和尚?”

秦箏皺起眉,停下盤蛇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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