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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該照照鏡子了，你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很糟糕。”
叫反正的男人說完便走了，魏珩看著桌上的名片，臉色陰晴不定，翻騰的瞳孔裡彷彿醞釀著風暴。
良久，魏珩抓起桌上的卡片離開，留下一片狼藉的桌面和半個未吃完的牛肉漢堡。
3123公寓內，魏珩看著鏡子裡雙眼猩紅的自己發呆。
他這才明白為什麼一路上那麼多人古怪的看著自己，並且刻意避開自己。
他現在看來的確很糟糕。
頭上雜亂且油膩的頭髮像打了過期的髮蠟；掛著淤青的臉上一片狼藉，嘴邊邋遢的胡茬沾著的醬料早已乾涸；眼底枯黃，眼中無神，活脫脫的行屍走肉。
剛買的名牌新外套也骯髒不堪，像是拾荒者從垃圾堆裡撿來隨便套在身上一樣。
魏珩深吸一口氣，好好洗了把臉，然後進入臥室，重重的倒在床上。
他很累，也很慌，不知道該做什麼。
他想先睡一覺，如此才能保持清醒的大腦去思考去應對。
“這不算提早放棄，進出公寓已經留下了痕跡......”其實選擇回公寓的那一刻，他已經做出了決定。
再次醒來，已經到了夜晚，看了眼手機，晚上十一點。
坐在床邊，視線透過落地窗，看著依舊明亮的繁華夜都市發呆。
緊接著，他定了份豪華外賣，豪華到足以給保安留下深刻印象。
然後，他洗了個澡，穿的乾淨整潔，不再是別人眼中的另類。
在保安複雜的目光中，魏珩拿著巨型外賣回到公寓享用。
半夜，他購買了影片網站的會員，膝上型電腦播放了一夜付費電視劇。
叮鈴——
清晨，魏珩被電話鈴聲吵醒，隨手拿起一看，不是鬧鈴，而是來電。
看到來電顯示是宿舍室友小冬，魏珩平靜的內心忽然一咯噔。
“咳，小冬，怎麼了？”清了清嗓子，魏珩用平靜的語氣問道。
“哥們，這兩天你去哪了？怎麼不回宿舍，是不是回老家了？”
“嗯。”魏珩含糊一聲，“怎麼這時候打電話，有事嗎？”
“今天早上宿舍來了警察，找你協助調查的，喂？老魏？還在嗎？”
呆愣的魏珩回過神，連忙應道：“在，聽著呢。”
他拿著手機的手劇烈抖動著，聲音也夾雜著顫音。
“哦，我們把你電話給警察了，過會兒他們可能會給你打電話，不過，警察說希望你主動去局裡一趟，有件事需要你協助調查。”
“我......知道了，等我忙完就去。”
“老魏，你沒事吧？”小東聽到魏珩聲音有些異常，不由關心問道。
“沒事，先說這麼多，掛了。”
“恩。”
放下手機，魏珩徹底呆愣在床上，大腦一片空白。
良久，他緩緩起身，看向床上放的電腦。
他想查查酒後失控殺人會判刑多少年，如果找個好律師，或者給對方家裡人賠錢，有沒有可能降低刑罰。
當想到去坦然面對，魏珩再次平靜下來。
他拎起衣服，一張黑色的卡片忽然掉落在床上。
魏珩愣住，想起來昨天主動向自己搭訕的男人，反正。
古怪的名字，卻讓人很容易記住，這或許就是對方的目的。
名片的設計很有個性，或許這就是對方的推銷策略。
魏珩撿起名片，沉吟良久。
他說什麼事都能解決。
不知是病急亂投醫，還是那個叫反正的男人給了他信心，魏珩撥打了名片背後的號碼。
“想通了？”
“......”
電話剛接通，對面就傳來反正自信的聲線。就好像對方早知道他會打來電話。
“什麼事都能解決？”魏珩問道。
“當然。”
“殺......人......呢？”魏珩高估了自己的內心，他說出前兩個字時，音調抖的厲害。
“你想要什麼？”對方並無遲疑和意外，只是給魏珩選擇。
“我不想坐牢。”魏珩說道。
“簡單。”
簡單？魏珩聽到這兩個字後，一股怒意直達腦門。
但他沒有衝動，強行按下怒氣，問道：“多少錢？你們要怎麼做，我該如何配合？”
“價錢一樣，你當前擁有的財富的一半。至於該如何處理，我需要你對整件事的清晰描述，當然，內容不能在電話裡說，我給你發個地址，你過來。”
四千萬與兩千萬對於魏珩來說並無太大區別，都是花不完的鉅款，畢竟是意外之財。
用一半意外之財換取至少十年的自由與無案底，值了。
“好。”
魏珩腦海裡忽然冒出個古怪的想法，如果這時候少坤突然打電話過來要彩票，那自己將彩票中獎金額全部還給少坤，豈不是又變成了窮光蛋。
那麼，反正要收取他一半的財富，到頭來也不過是幾千塊。
魏珩搖頭苦笑，都什麼時候，他還在算計這些。
打車來到約定的人工河邊，魏珩到的時候，就看到一身黑西服的反正正站在路邊看老爺爺們下象棋。
雖未開口，但他表情沉浸，就連魏珩什麼時候來到他身邊都不知道。
魏珩拍了拍反正的肩膀，後者回神，“你來了，邊走邊說。”
兩人沿著河道散步，微風拂過，讓魏珩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靜。
魏珩講述了他那晚豔遇以及酒店房間早上醒來，發現女人死在床上的事情。
同時，他也反正詢問下，說了前一夜去酒吧後，腦海裡殘留的模糊畫面。
剛說完，反正停下腳步，一臉微笑的說道：“我大概明白了。你想要什麼樣的結果呢？無罪？與此事毫不相干？還是脫罪？”
魏珩有些迷茫，這些有區別嗎？還有這麼多選項？
反正看出了面前年輕人的迷惑，笑眯眯道：“難度不同，處理時間不同，但你需要支付的酬勞相同。”
既然如此，那他肯定選擇毫不相干啊。
“我選擇毫不相干。”魏珩連忙說道。
“聰明的選擇。”反正笑眯眯道：“既然如此，我們來簽訂合約吧。”
“這事兒還要.....籤合約？”魏珩躊躇了，如果籤合約，豈不是把柄還要落入眼前人手中，那他以後是不是還會面對無窮無盡的勒索。
“你想多了，籤合約很簡單。我給你的名片有帶吧。”
魏珩拿出黑色的名片。
反正點頭，“你放在手心。”
魏珩依言將黑色名片放在手心。
下一秒，反正伸手握住了魏珩的右手，就是商務人士簡單的見面握手禮儀，並無異常。
但隱約間，他好像看到魏珩手心閃過一道白色的影子。
“合作愉快。”反正微笑說道。
說完，他鬆開手，酷酷地轉身離開。
“等我訊息。記住，從現在開始，無論誰問起這件事，你的回答都是三個字，不知道。”
魏珩下意識看了眼右手手心。
名片不見了，離開的反正就像個魔術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