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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水鎧甲臃腫，行動不便，牛城抬手時才意識到自己還穿著不符合身形的潛水裝備。
他內心有些著急，因為他已經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擦過了他的後頸。
滑滑的、溼溼的，像是有鱗片，讓他感覺渾身發毛。
這套潛水裝備短小，他體形大，本就伸展不開，如今一動，就渾身不舒服。
他想扭頭尋找是什麼東西，趁著及時發現，看有沒有可能用牙咬死對方。
可他左眼瞎了，往左扭頭的時候視線被鼻子擋著，連左肩都看不到。
右邊沒有那肯定是在左邊，越是看不到，他越感覺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牛城咬牙，用力扭頭，勉強看到肩膀時，脖子差點脫臼。
“呼呼呼——”潛水鎧甲內，迴盪著他大喘氣的回聲。
感覺到脖子的不適，他只能放棄，否則再強行扭下去，他脖子就斷了。
剛回頭，一道拳頭大小的黑影張著大嘴，露出滿口的獠牙，衝他眼睛咬來。
“啊！”牛城嚇一跳，激動之下，瞬間忘記了自己所處的環境，抬手往面前抓。
沉重的金屬手臂重重地砸在玻璃面罩上，瞬間被砸出裂縫。
在巨大的水壓下，蛛網狀的裂紋迅速向周圍蔓延。
牛城瞪大完好無損的右眼，驚恐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已經感覺到即將發生的恐怖。
他急忙敲擊籠子，渴望上面能聽到聲音，將自己拉回去。
然而，聲音如泥牛入海，沒有任何回應。
‘啪’，玻璃面罩破碎，血色蟲流湧入，瞬間灌滿整個鎧甲。
啊！！！
嚕嚕嚕......
厚重的金屬鎧甲，劇烈掙扎幾下，很快便倒在籠子裡沒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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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窟內，於佳亮右手握著鐵棍，緩緩活動手腕關節。黝黑的鐵棍在他手中輕快舞動。
“井下也就十米深，為什麼一個小時了還沒動靜。”走來走去的胡文靜有些不耐煩，皺著眉頭抱怨，指責之意非常明顯。
於佳亮歪頭想了一下，說：“也許下面別有洞天。”
“牛城已經死了。”突然，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於佳亮與胡文慧同時扭頭看向門口靠牆坐著的魏珩。
聽到魏珩說如此不吉利的話，於佳亮自然是不高興的，而胡文慧也希望能將井下的東西早些拿上來，故而看向魏珩的眼神也非常冷冽。
沒等兩人說話，魏珩抬手指向一根換氣的管子。
換氣的軟管一共有兩根，一根靠空壓機打氣，另外一根則是排氣，以用來平衡潛水裝備內部氣壓。
裝備是老了點，但設計還算合理。
可問題是，如今排氣的那根管子排出來的不是無形的空氣，而是不斷湧出的血蛭。
血蛭掉在石灰上，痛苦翻騰著，眨眼間就石灰裹滿身，蜷縮成團，成了糖山楂球。
不知不覺間，排氣管旁邊就堆了一大堆山楂球，管口還在不斷湧出鮮活的血蛭。
於佳亮臉色陰沉；胡文慧皺起眉頭，認識到事情有些棘手；只有魏珩一臉無所謂，甚至看到於佳亮的表情感到有些解氣。
世間萬事十有八九不如意，意外總會發生。
更何況，牛城下井藉助的是上個世紀的裝備，就算裝備很新，難免不會出現意外。
如果井下的東西真那麼容易拿出來，小倭國鬼子恐怕早就偷走了，哪輪得到他們。
“拉上來！”於佳亮跳下絞盤，叫胡文慧一起動手。
上拉的重量是下沉的2倍以上，拉的越快，阻力越大。力氣相對小的胡文慧不得不借助工具，與於佳亮一起依靠槓桿的原理一點點扭動絞盤。
可惜，籠子早已偏重，上拉不足一半的高度時，籠子就卡死在半路，動彈不得，只能往下放，無論如何都拉不上來。
於佳亮累的滿頭大汗，不得不放棄。
至於牛城，通氣管子都開始冒蟲了，顯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於佳亮眼中倒沒有多少傷感，只是坐在一旁盯著井口，思索下一步該怎麼辦。
此時的胡文慧反倒不說話，她一開始主張自己下去，但此時卻隻字不提，眼神裡，隱含著忌憚與恐懼。
幾分鐘後，於佳亮忽然對胡文慧道：“你身上有蛟衣血蛭避而不及，你下去。等東西拿上來，我們再各憑本事。”
胡文慧冷笑：“你怎麼不下去？我的確能借助蛟衣下潛，但上來之時，恐怕就是我的死期。”
“那怎麼辦？難道我們就此放棄？你要知道一旦我們這次放棄，下次想進來，可就是三十年後了。”
聽到這話，胡文慧目光暗沉，眼裡全是不甘心的矛盾神采。
到此為止肯定不甘心，但若是她負責下潛拿東西，到時候出來時，必遭暗算。
忽然，胡文慧看到門口地面上坐的魏珩，靈光一閃。
“讓他下去。”
“我？”魏珩一臉不可置信，開什麼玩笑，自己都快虛成一張宣紙了，還壓榨他。
胡文慧對於自己突然出現的想法感到睿智，“這小子身形和我差不多，可以穿上這身蛟衣。我不相信你，你也不相信我，不如讓這位小朋友下去，如何？”
於佳亮聞言看向魏珩，眉頭一挑，讚道：“好主意！讓他下去，這對我們任何一方來說，都格外公平。”
“呵呵，你們問過我的意見了嗎？我不同意！”魏珩無情拒絕。
開什麼玩笑，牛城身手那麼好都涼了，他憑什麼？憑自己身子虛，而且快死了所以無所謂嗎？
魏珩這下是明白了，於佳亮之所以挑起這個話題，目的就是為了讓他下去。但他故意不說，引得胡文慧開口，八成是想轉移仇恨。
可惜，魏珩早就看透了於佳亮，這傢伙心思細膩，心性冷酷，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若是相信於佳亮，被賣了還得幫他數錢。
“你沒得選，下去或者......這位美女代號慧心執事，擅長審訊暗殺，若是讓她動手，保管你生不如死。”於佳亮見魏珩油鹽不進，只能借胡文慧身份威脅。
此言一出，胡文慧臉色更冷了，“你早知道我是誰！”
於佳亮笑笑：“開始不知道，但看到蛟衣和你的身手就想起來了。”
“那你呢？你是誰？像你這種人，不該是籍籍無名之輩。”
於佳亮聳肩，“有本事你自己猜。”
慧心執事？哪裡慧心了？這代號也太古怪了，該不會是某個僱傭兵組織吧。
估計她名字也是假的。
至於她有審訊手段，魏珩倒不懷疑。
胡文慧的武器是指尖錐，錐子啊，這武器光聽聽就覺得非常陰毒，魏珩可不想嘗試。
唉，相比遭受酷刑，還是下去搏一搏吧。
魏珩面色難看的起身，對胡文慧說道：“脫吧，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