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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噗通——
當大廳的燈光亮度完全穩定，粘著五人的電流才陸續消失。眾人無力軟倒在地。
“俞平！！”胡文慧驚叫一聲，連忙跑向自己倒地的男友。
至於其他人，除了馮康永半跪著之外，全部倒地。
魏珩雙眼渙散，感覺耀眼的燈光下，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眼前飄來飄去，時快時慢，非常淘氣。
眼前的鋼樑、承重柱、裝置、高層鐵架統統都在扭曲旋轉。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他嚥了下口水，幾次想要起身，卻都使不上力。
嗓子刺痛的厲害，耳邊是胡文慧的哭嚎，魏珩心煩意亂，暴躁的想罵人。
身為電氣專業的學生，學習各種用電防護，沒想到有一天會遭受如此徹底的電流洗禮。
我，完整了，魏珩心中想到。
不知道過了多久，魏珩感覺自己靈魂又歸體了，四肢再次有了知覺，就是身體一直痙攣，四肢不太聽話。
用手撐起地面，一個不防，又再次摔倒，劇痛使他更為清醒。
試了幾次，魏珩終於坐了起來，靠在承重柱上。
仰頭望了眼上方的閘刀，心中無力咒罵。
看了看四周，魏珩才發現自己的情況算好的了，其他人要麼躺在地上生死不明，要麼垂著頭單膝跪地，像是正在努力研究如何拔出所羅門之劍。
不得不承認，馮康永有著大部分男性羨慕的健碩身材，可惜，遭受電擊可不會因為肌肉多而增加抗性。
“馮警官，還......活著嗎？”魏珩舌頭打結，衝馮康永喊道。
“哞。”馮康永低沉的‘嗯’了一聲，像牛叫。
魏珩笑笑，沒說什麼嘲諷的話語，沒有人是萬能的。
他忽然注意到手背有些紅色，拉起一看，竟然是密密麻麻的紅色網狀紋路。
電擊紋啊，蠻帥的，看來剛才遭受的電擊算得上高壓電了。
以前在課本上看到時，還隨口和同學說這比紋身都酷，有機會他也弄一個。當然了，這只是開玩笑，誰會拿生命來換一個毫無意義的創傷。
魏珩正欣賞著電擊紋，於佳亮那邊也有了動靜。
於佳亮就是穿板鞋拿鐵棍敲他黑棍的年輕人，黃毛掃把頭，此時此人毛髮根根直立，變成了爆炸頭，魏珩感覺他不用做新發型，省大錢了。
於佳亮也四肢發軟，折騰了半天才跪在地上，上半身像沒睡醒一樣，一直打擺子。
魏珩強忍住衝上去給他來一棍的慾望，緩慢撐起身子，開始打量四周。
大廳周圍佈置的玻璃房間的確是密閉的實驗室，裡面有鎖鏈和束縛床，只不過目前很乾淨，不像有進行過實驗的痕跡。
除此之外，整個基地的佈置都很新，裝置、管道、承重柱、鋼樑、玻璃等等，全部都是新的，好像這裡建設好後還沒正式啟用一樣。
環顧一週，最終魏珩將目光停留在大廳正前方的金屬牆面上。
在牆面距離地面三四米的位置，有一個巨大的‘6’，是用紅漆刷的。
牆上有個6，開啟發電機也需要六個人。
“是巧合嗎？”
也許數字6代表的是6號區域，或者6號基地。
魏珩沒功夫細研究電力系統是否真的需要六個人開啟，他走到大廳中央的裝置前，打量著上面的佈置。
單杆、按鈕、指示燈，很落後的裝置，甚至連個顯示屏都沒有。
所有的指示燈標識和提示都是倭國文字，除了少量數字之外，全都看不懂。
“這裡是上世紀倭國侵略時在我國建造的實驗室。”馮康永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他面色陰沉，顯然也想到那一段痛苦的歷史。
魏珩有些意外。
他是主動進入這裡的，透過車站的線索知曉了地下基地的背景，沒想到馮康永一眼就看了出來。
“所以，我們現在是啟動電梯出去，然後將這裡的情況彙報上去嗎？”魏珩問道。
雖然覺得出去的希望不大，不過總要試試才能死心。
如果上去之後就是他生活的美好年代，他不介意去自首坐牢。
和死亡相比，坐牢總歸有個盼頭。
當然，他的身體能不能熬到出獄是個問題。
馮康永張了張嘴，出奇的猶豫了。
魏珩內心一動，感覺馮康永不似表面上那麼簡單。
“好。”良久，馮康永點點頭，蹣跚帶路，向樓梯走去。
“等等！你們要自己走嗎？”突然，胡文慧大喊一聲，跑了過來，然後攔在了樓梯口。
“不是，我們打算先上去看看，馮警官是人民警察，不會拋下任何人的。”魏珩解釋笑道。
“我不信。要走就一起走，我不會讓你們離開的。”
還沒等魏珩說什麼，馮康永就點了點，“好，等大家都恢復過來再說。”
魏珩歪了歪嘴，轉身走向自己的揹包，將空包撿了起來，拉上拉鍊，背好。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胡文慧的男朋友溫俞平也醒了過來，兩人又是一陣耳鬢廝磨。
牛城是最後醒的，他醒來後呆坐在地上良久，遲遲沒回神。
這期間，馮康永近距離檢查了大廳周圍每一個房間，除了沒有嘗試開門外，他將一切都觀察的很仔細。
魏珩也觀察了一會兒，然後將目光放在大廳前方的牆壁，也就是畫有‘6’字號碼的牆壁。
與大廳中央機器連線的粗電纜直入金屬牆壁，如果不是埋的暗線，就說明金屬牆壁背後還有房間。
畢竟如果只是這間實驗室，那基地的規模太小了。當初那些侵略者專門往縣城通了鐵軌，建了車站，應該不是隻為了這小小的實驗室。
可如果他提出繼續深入，就顯得太刻意了，他不想成為眾矢之的。
不如將機會讓給馮康永，魏珩有種強烈感覺，馮康永不會輕易離開。
果然，馮康永仔細研究完所有房間後，來到了標有數字6的牆壁前，並且伸手仔細檢查了一下。以他的能耐自然看出這面牆有問題。
當他回頭，卻看到那名叫魏珩的年輕靠在承重柱上打盹，腦袋一點一點的。
忽然，他感受到一股注視。
扭過頭，只看到牛城在發呆；於佳亮狼狽起身打量著四周；那對小情侶依舊額頭靠在一起在彼此安慰。
可能是錯覺吧。
“是有什麼寶貝嗎？”這時，於佳亮好奇的走了過來。
“什麼？”馮康永皺眉，沒明白他的意思。
“古董啊，這裡一看就是上世紀的建築，隨便拿出去一件肯定值錢。”
馮康永冷冷看了於佳亮的爆炸頭一眼，“先活著出去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