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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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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她早早醒來。收拾一下,提著行李箱走出房門。

轉頭看著這個曾經生活過2年的地方,在這裡不曾留下太多回憶。溫總每個月來這裡時間屈指可數,白天她要上學,晚上才回來。休息時間,她就躲在房間裡畫畫,房間很大,裝修的很豪華,但沒有任何留戀的地方。

這邊打車很難,高檔小區的人進出幾乎都是開車出去,她提前約了車,司機已經在小區門口等著她。

買了一束百合花,她便來到公墓。今天不是祭拜的節日,來公墓的人很少。

她輕輕擦拭著墓碑上蒙著輕輕灰塵的照片喃喃道“媽媽,我來看您了!這麼久沒有來看您,您一定生氣了。”擦乾淨的墓碑顯露出來一個漂亮的女人照片上模樣四十歲的左右,如果仔細觀察就發現陸歆然和她媽媽很像。

“您一定生氣,我沒有按您要求這樣生活。您叮囑我要好好的學習,我辦到了,我保研成功了。您說要我努力生活,好好活下去。我一直都努力好好生活,我現在有兼職可以養活自己了。媽媽,今年藝術大賽我在美術分割槽內獲得第一名,獎金髮了10000.老師非常高興”陸歆然嬌嫩的臉上露出自豪的神情。

“媽媽如果您還在的話一定很高興,我們就可以一起慶祝。我就不會孤零零得連一個和我慶祝的人都沒有。媽媽,我是不是很棒!保研成功了,還得了一等獎!您高興嗎?我、、、我也只有那一件事沒有聽您的話,您一定會原諒我對嗎?”她坐在墓邊,側身依躺在墓碑上耍賴嬌嗔的聲音漸漸哽咽,淚水大顆大顆地從臉頰無聲滑落。靈魂深處地思念和委屈此刻達到頂點,她看過了這世間冷暖覺得自己已經無堅不摧時。來到媽媽這裡,此時此刻她也只是一個需要媽媽的孩子,一個從小就沒有媽媽的孩子,一個迫切需要溫暖的小孩。

清晨一縷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像她小時候媽媽把她抱到懷裡一樣溫暖,微風輕撫她的臉龐。“媽媽,您原諒我了是嗎?”她昂著頭淚眼朦朧的看著墓碑,四處靜悄悄地,只有微風紗紗響。

H城西郊一棟老舊小區,陸歆然艱難地提著行李箱爬到2樓,開啟房門。

拉開窗簾,久違的陽光照進房間,房間裡四處散著灰塵,她把紗罩、被單等物品都放在洗衣機裡洗乾淨。傢俱擦了一遍又一遍,地板也拖了幾遍。收拾好一切後,已經到晚上了。陸歆然看著乾淨整潔的房間,彷彿有那麼一瞬間回到小時候,她媽媽還在這間房裡打掃衛生。

她的媽媽一直都是那麼漂亮那麼溫柔,她非常乾淨衛生,家裡從來都是一塵不染。就算是她生病後期時,家裡也沒有亂過。小時候因為淘氣弄得身上滿是泥巴時,媽媽也從沒有責怪過她,總是輕聲說“穿在身上的衣服要乾乾淨淨不能髒哦~”。上學時,她學畫畫,經常把顏料染到衣服上,媽媽總是能想辦法給她洗乾淨。現在,她學著媽媽的樣子打掃衛生、洗衣服。她真的有聽媽媽的話。

陸歆然簡單吃了外賣,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在柔軟的床上縮成小小一團,也許只有這樣才能保護著自已。

這間房是她媽媽留給她的家,她溫暖的港灣。

那年她們剛從郊區搬到這裡,沒有多久媽媽就查出有病。來這後的一年多內時間,媽媽基本上都在醫院治病。她從小就知道爸媽感情不好,但她沒有想到,在媽媽病了一年多時間,爸爸只出現過幾次。最後一次見到爸爸是在醫院病房,她躲到門外偷聽到他們談話。原來他是回來逼媽媽離婚,媽媽這次答應了。條件就是把郊區那套房和現在這套房留給媽媽。

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有見過爸爸,就連媽媽葬禮上他也沒有出現。媽媽走後社群裡曾聯絡過他,他把電話號碼換掉了。沒有任何親人,收養她,她成了孤兒。社群想送她去福利院,她死活都不去。她的家就在這裡,她哪兒也不去。記憶中媽媽走後,她的生活就變得非常艱苦。

陸歆然這一夜睡得非常難受,惡夢連連。她困在她的夢裡逃不出來。

夢到她又回到初中,被同學丟了滿身垃圾,她們圍著她大笑譏諷她是個沒有人要的孤兒。

夢到路上有人尾隨她,差點她就被強了。

夢到她在家餓了好幾天,暈倒在出家門找吃的路上。

夢到他大聲質問她:那個約定有那麼重要嗎?以前同學傳你為了錢出去賣身。你說的那個約定,不會是你拿你過世的媽媽當藉口吧!你就是賤人爛人一個。

“叮叮.叮叮......”刺耳的鬧鈴終於把陸歆然從夢裡拉回現實。

枕頭都溼透了,她不知道在夢裡哭了多久。來不及有更多思緒,因為她上課快遲到了。

“歆然,你確定昨天不是被人給打了?”譚月看著陸歆然頂著紅腫的雙眼來上課時,整個人都震驚了。

“我都回答三遍了,真沒有被人打。你放心吧!”陸歆然笑嘻嘻地看著譚月。

“那你這也太誇張了吧,怎麼能腫這麼嚴重?”

“如果真的是被人打了,怎麼辦?”陸歆然佯裝受委屈道

“怎麼辦?打回去啊!誰要是敢動你,姐妹我一定把她們打趴下!打到她們連她媽都不認識。”譚月擼起袖子比劃著。

陸歆然被逗地哈哈大笑

譚月是她在大學裡為數不多的好朋友,非常熱心腸,有事她是真上,因為譚月曾經為了她真的把林陽給打了。

“歆月,一想到以後我們就要分開我就難受”譚月抱著她的手臂搖晃。“你要上研究生,我現在正在找工作”譚月嘟著嘴撒嬌。

“對了,你工作找到了嗎?還用我陪著你去找嗎?”

“找到了,我大伯幫忙給找的,在一所小學裡當美術老師。”

“好事啊!恭喜你啊,我們小月月最棒了!”陸歆然真心為她這個朋友感到高興“為了慶祝小月月找到工作,晚上我請你吃飯。”

“同喜同喜!為了慶祝陸歆然同學保送研究生,慶祝譚月同學找到新工作!今天晚上我們不醉不歸!!”譚月抱著陸歆然哈哈大笑。

“酒逢知己,千杯少!歆然我們乾杯”譚月歪歪倒倒地抱著陸歆然。

陸歆然怎麼也沒有想到譚月會喝這麼多,勸也勸不住那種。結賬時,說什麼也不讓陸歆然結賬。她說她要開始上班了,可以自已掙錢了。陸歆然還要上學,錢要留著交學費。

送到譚月家門口時,她又抱著陸歆然哭了好久,拍著胸脯保證,如果陸歆然以後受了什麼委屈一定一定要告訴她,她一定會替她報仇!她一定會保護陸歆然不受任何人欺負。

回到家後,陸歆然躺在床時後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暖的!在她這顆破碎的心裡,有一個人還願意給她星星點點的溫暖。

“咚咚~~”“咚咚~~”“咚咚~~”

陸歆然看了看牆上鐘錶十點鐘了,這個時間是誰敲她家的門?

熟悉的聲音傳來“歆然在家嗎?”

陸歆然開啟房門發現,是三樓房東陳阿姨。

“歆然,真的是你啊!我剛才在樓下看見你家突然亮燈,我還以為進賊了呢?哈哈~~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陳阿姨親切的拉著陸歆然激動地說。

陸歆然樂呵呵地衝著陳阿姨笑“是的陳阿姨,是我回來了。”

“歆然,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這兩年都沒有見到你了,明天來我家,我給你做好吃的!”

“謝謝阿姨,明天我還要上課。等改天,我去您家蹭飯,好久沒有吃您做的菜了,真是太想念了”陸歆然滿眼歡喜的看著陳阿姨。

陳阿姨眼裡帶笑,緊緊抓著陸歆然的手不放“你這孩子,想吃就天天來阿姨這吃。不許客氣跟我客氣什麼啊。”

“陳阿姨,我想問您。我對門的劉奶奶不在家嗎?家裡怎麼沒人?”陳歆然來到當天就敲門一直沒人開。

“劉姨嗎?哎~~”陳阿姨聽到後,愁容滿面的看著陸歆然

“劉姨住院了,心臟病發作了。可憐啊,這麼大年紀還是她一個人住,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她的孫女前年去美國上學了,女兒又聯絡不到。劉姨在醫院等著排隊做手術呢,家裡沒有人照顧。社群幫忙給安排的護工,我們樓里人幫忙輪流去送飯。人年紀大了,身邊沒有人真是不行。這次發病時,幸虧樓下王姨在她家做客,當時要是沒有人在身邊怕是人都沒了!”陳阿姨唉聲嘆氣道。

第二天一大早陸歆然就來到醫院。

她抱著鮮花和果籃在醫院病房門口等著,這麼多年了她一直排斥來醫院,她一直覺得她人生的變故就是在醫院開始,從此她便惡夢不斷。

“劉奶奶”陸歆然推開門看著病床上躺著的老人,兩年時間不見,她現在如此蒼老了,心疼不已。

病床上的人,聽到有人呼喚她,抬頭看清楚來人是誰時驚喜叫道“小歆然”

“孩子,你回來了!”老人伸出那雙佈滿皺紋的手,歡喜的緊抓著陸歆然的雙手。

陸歆然,心深深地刺,舜間淚如雨下,曾經那個在她快餓死時,義無反顧把她接到家裡吃飯的劉奶奶現在病這麼嚴重。

她竟然不知,她像個烏龜一樣躲起來獨自數著自己傷口,卻忘了曾經幫過自己不是隻有林陽,幫助她更多的是眼前的劉奶奶。

這位老人從沒有要求過她報答什麼,她便忘記了她也是花甲之年需要人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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