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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後知後覺明白了她在害怕，又不是寫小說，富家子弟怎麼會真的去愛平凡的傻白甜女主。她也不是傻白甜，更是清楚，蘇州是一時興起，後面是順水推舟。
竟折辱了她的自尊。
可是餘扶白吸引姜瑾瑜的從來不是單純，是她年少時哭著也要拉琴，是她十六七歲孤身奔赴國外追求夢想，是維也納小出租屋裡相依的兩顆心，是創業初期會場後的全場伴奏。
這三步遠姜京元突然覺得很長，長到一生也跨不過去。
“我說不了什麼，如果真的可以，我也想金錢關係，我倒心安理得些。”
人與人之間總是說不清道不明，一眼定終身，雖然清醒著明白一眼就夠了，但對方身上那些這一生可能也觸及不到的東西，讓人想要變成並肩而行的人。
姜京元鬼使神差的遞過去了身份證，陳白榆有些懵，這少爺是不是有點癱？
“少爺，你……”
“我想和你交朋友，不只是網上談天說地的。”
“好土。”
“哪土了，難道像霸總小說一樣，強制愛嗎？長點腦子，真強制愛，拔腿跑。身份證你也看過了，戶口本要再確認一下嗎？網上能搜到我哥，出了事你可以找他。”
“你來是有事嗎？”
“嗯？”
“我下午有課啊。”
“不是週末嗎？”
“舞蹈課。”
“我不可以陪同嗎？學生家長。”
陳白榆無語。姜京元走上前將她碎髮別在耳後，天公不作美，總叫人失了神，偏偏這時起了風，陳白榆的髮尾被風吹起，下一秒，額前規規整整的頭髮也被人揉亂。
一拳正中靶心，姜京元捂著肩皺眉，死丫頭，真下手。
“下手這麼重啊你。”
“沒有吧。”
姜京元看著眼前的雲吞，對面的人開心的拍了照，嘶，怎麼感覺像自已被包養了一樣。
“吃不慣？”
“我又不是真霸總，只是覺得好像被包養了一樣。”
“嗯？我不能付錢？我的錢也是錢哎。”
“嘶。”
“你來這裡，我相當於小東家。東家接待客人。有什麼不對嗎？”
姜京元覺得很有道理，兩個人坐在不大的店裡，周圍此起彼伏的聊天聲響起。妙不可言，林庭蕪估計想不到自已會坐在這樣的店裡，想著拍了個照發了過去。
林庭蕪看著畫面中另一隻白巧的腕子，想來想去給姜瑾瑜發了過去。以前那些上趕著撈錢的女孩，各有所取，圖個過程開心，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也就算了。
隔著落地窗看向舞蹈室內，少女一雙如玉腕子翻轉蘭花綻放於指尖，轉身運腰之間游龍清影，起落輕盈似落花流水。
看著手中的俄文書籍，閃閃發光的人總是引人多看上幾眼。發了個訊息，不一會兒便有回應。看著走出來的小天鵝將大衣遞過去。
“小榆男朋友來接哦？”舞蹈老師笑眯眯的打趣她。
“不是，朋友啦。老師再見。”
“看來我很像你男朋友。”
“這是？”陳白榆白了他一眼，看著手機上推過來的名片，疑惑的看著他。
“你這個要學完了吧？認識的一個舞蹈專業的，可以去她那裡學。跟你現在時間一樣，報過了退不了。一年的課，你先上著看看，不喜歡就不去。”
“你……我不喜歡也要去啊，少爺真是錢多任性。”
“你喜歡舞蹈啊，怎麼之前沒學。”
“之前沒機會，現在可以自已創造機會。”
逢年過節的時候，比她小許多的妹妹們總是展示各種技能，陳白榆通常是縮在角落當個透明人。因為在大家面前展示做題挺蠢的。小小的姑娘就拘謹的坐在小角落裡看小妹妹們扎漂亮的髮型跳拉丁，古典舞。她們轉動起來的裙襬是陳白榆走了近二十年才窺探到的春天。
姜京元揉了揉圓溜溜的腦袋，這丫頭也沒睡扁頭啊，陳媽媽審美真好。
“你什麼時候可以去，給她發訊息就行，蘇毓，比我大四歲，朋友的同學。”
“好貼心少爺。”
“感動嗎？”
“無以回報。”
“給爺笑一個，別被束縛就好了。”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姜京元車停在了學校附近的酒店，從商場回學校的路不遠，打車十分鐘，陳白榆喜歡用坐車的時間衡量距離。學校距離家是一個小時，她對陳琳的思念要在一個小時以後才會隨著風去到她身邊。
月光常常透過間隙挑逗人的心，影子長長似緊緊擁抱一樣。愛馬仕的大地也難以平息焦躁的心，清清冷冷的檀木不同陳白榆身上淡淡的甜香，卻又格外合適。
姜京元以來客的禮堵住了陳白榆要拒絕的話。
路過小公園有叔叔阿姨在跳廣場舞，陳白榆捧著熱乎乎的咖啡坐在花壇邊上，看著一對一對旋轉的身影。路燈照下來湊巧點亮了她的四周，姜京元心底有什麼被觸動。
地上影子悄悄的移動，終於在某個節點看起來像緊緊相依的戀人。姜京元嘴角壓不住，拿起手機對準了地上的影子。
“幼稚鬼。”很輕的聲音，還未聽的清切，已在按下快門的那一刻，真真實實靠在一起。
音樂轉換是華爾茲，大衣的擺隨著節點輕輕晃動起來，輕盈的舞步卻都結實的踩在心上。閃閃發光的不是路燈，是本就光芒四射的星星。
早春的晚還有點涼，北方的小道上還有積雪未融，踩在上面咯吱咯吱。
十二點的警鐘敲響，灰姑娘落荒而逃，明月照在雪地上的腳印，證明華麗的舞會上兩顆心曾是緊緊相依著的。
“可以預約你明天的時間嗎？陳小姐。”
“可以呀。”
“這麼爽快。”
“投桃報李。”
陳白榆笑眯眯的，不動聲色已然立於三步遠的距離，姜京元立刻明瞭，果然，她明鏡似的，只是沒有拿到明面上來說。這樣也算清楚多了，少了很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