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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級數學辦公室內，三人都沒有開口，氣氛寂靜的有些壓抑。
肖老面色陰沉，沾著粉筆灰的手指不斷敲擊在辦公桌上，眉頭緊蹙的看向張巍。
哪怕平時對張巍這個學生是有一定好感的，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肖老也絕不可能包庇。
張巍也不迴避，就這樣和他對視著。
看見張巍毫不避諱的眼神，肖老覺得這件事應該有問題。
眼睛是最接近大腦的器官，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不是沒有道理的。
很多時候，從一個人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很多問題。
肖老深吸了一口氣，停止了自已的手上的動作，看向張巍，
“張巍，你先說，說不清楚，我就把你送到德育處去。”
張巍嘴唇微張，還沒來得及開口。
顏曦月就搶先委屈哭訴道，“肖老，你要替我們做主啊。”
“張巍中午不僅罵我，還動手打了劉鈺。”
“晚上我向他討說法，肖遙替我說話，他還動手打了肖遙。”
“這種人必須開除啊。”
邊說，還邊擦眼淚。
顏曦月這種嚶嚶作態，讓張巍感覺十分噁心。
肖老也有些不喜，打斷道：“還沒問到你，我說的是讓張巍先說。”
顏曦月頓時不說話了。
肖老轉頭繼續看向張巍，“說吧，你至少有兩件事需要解釋。”
張巍點了點頭，不卑不亢。
“那我先說中午那件事吧，首先我沒有罵顏曦月，劉鈺也不是我打的。”
“你放屁。”顏曦月尖銳的聲音響起，再也沒了平時淑女的形象。
今天發生的種種事情，加上顏曦月的一再打斷，讓肖老終於生氣了。
手掌重重的拍在辦公桌上，發出轟的一聲巨響，整個辦公桌都抖了一下。
“閉嘴，我在問張巍。”
08年那時候，老師打罵體罰學生還沒有現在管理的那麼嚴格，雖然不會太嚴格，但打罵幾句還是很常見的。
顏曦月也是害怕了，低下頭，偷偷抹著眼淚。
肖老看向張巍，淡淡說道：“繼續。”
“劉鈺被打是因為她讓我幫她們打飯，我拒絕，說了她幾句，她惱羞成怒，把我的餐盒扔到了我身後的女生身上。”
“然後她不僅拒不道歉，還罵對面女生是小三，後面女生的男朋友回來了，就有些過激行為。”
張巍簡單將事情複述了一遍。
顏曦月頓時還想說什麼，被肖老給瞪了回去。
“你有什麼證據嗎？”肖老看向張巍。
“食堂有監控，周圍的同學也可以證明。”
“那女生叫什麼名字？”
“確切名字我不知道，只知道叫小莉，有個很健壯的男朋友。”
“老肖，那個女生好像是我們班上的學生，叫莫莉。”辦公室內的另一個數學老師說道。
“老魏，辛苦你幫我把你班上那個學生叫過來一下。”肖老轉頭對著他說道。
“好。”被稱為老魏的老師也知道這件事已經發酵的有些嚴重。
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朝著自已班走去。
“顏曦月，你去將劉鈺也叫過來。”肖老又對著顏曦月說道。
看著張巍對答如流，好像並沒有撒謊的樣子，顏曦月心中的不安越來越重。
難道劉鈺真的騙了自已？
她為什麼要騙自已？
不多時，莫莉和劉鈺都被叫來了辦公室。
莫莉雖然不認識顏曦月，但劉鈺和張巍她卻是認識的，也大概猜到了被叫過來是什麼事。
肖老讓莫莉也說了一遍中午發生的事。
和張巍所說的版本並沒有什麼不同。
肖老陰沉著臉看向劉鈺，“是不是這樣？想清楚再回答。”
坐在教室的劉鈺一直心神不寧，在顏曦月來班上叫自已的時候，她就知道完了。
劉鈺根本不敢抬起頭，只敢弱弱的點點頭。
肖老深深吸了幾口氣，緊握的手掌發出咔咔的指節摩擦聲，想讓自已的心情平復下來。
張巍知道，這時肖老的憤怒已經到了臨界點。
“莫莉同學，辛苦你跑一趟了，你先回去。”
莫莉微微鞠了一躬，從辦公室走了出去。
肖老又看向張巍，“第一件事不是你的錯，但今晚你打人，你怎麼解釋。”
“肖老，這件事，我沒有什麼可辯解的。”
“就因為他罵了你幾句？”肖老眉頭一挑。
在他的印象中張巍不是這麼輕浮的一個人。
“不，是因為他罵我爸媽，說我沒事，反正我又沒什麼損失。但為人子，說我父母是我決不能接受的。
而且我注意了打的位置，沒朝著重要部位打，只是讓他嚐嚐苦頭。”
肖老聞言，欣慰點點頭。
肖老出生在農村家庭，八幾年，一個農村家庭想要供養出一個大學生，不僅掏空了家底，還欠上了不少外債。
每次借錢時，鄰居的眼光，父母的低聲下氣、卑躬屈膝都深深刻印在他的內心之中。
所以，他肖正良最看不起不尊重父母的人。
但表面上，肖老還是沉著臉，“你們先回去，這件事，年級組上討論出結果後，會通知你們的。”
三人離開後。
肖老揉了揉有些發痛的眉心，常年沾染粉筆灰有些開裂的手指擰開保溫杯喝了一口。
隨後長長嘆了一口氣，對著辦公室內的其他老師問道，
“這件事情你們怎麼看？”
剛考完數學，此時除了守晚自習，其餘大部分數學老師都在辦公室批改試卷。
肖老班上發生的事情他們也逐漸瞭解了幾分。
聞聽肖老無奈發問，辦公室的老師也開口回應，
“我覺得這孩子不錯，不卑不亢，有錯就認。”
“確實，要是有人罵我父母的話，我估計拿捏的還沒你的這個學生好。”
那個年代讀出書的人，除了家境本就優越，其餘大部分家裡父母都付出了不小代價。
百善孝為先，貧苦時代長大的人更懂這一點。
“事情確實是這樣，但那個肖遙的父母好像在教育局有點關係，這件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解決。”
這件事，肖老顯然也是知道的。
張巍家庭是個什麼環境，他也是知道的，拼背景張巍是肯定拼不過的。
肖遙爸媽要是向學校施壓的話，估計張巍很可能被開除，最差也是記過。
“唉~，麻煩哦。”
剛剛舒展眉心又痛了起來。
但自已班上的學生，就是自已的孩子，自已的孩子，自已一定會保，何況張巍還是自已看著長大的。
......
肖遙當晚就被他父母接了回去，並且他父母當場揚言，“這件事絕不會就這樣結束。”
很快第二天的理綜和英語考試就開始了。
昨天發生的事並沒有對張巍造成太大的影響。
有什麼比一個成年人房貸斷供，付了十幾年房貸的住房面臨法拍還要絕望的呢？
而且張巍也並不是沒有準備，他還有最後一個殺手鐧。
但顏曦月和劉鈺就沒那麼好心態了。
劉鈺是因為純粹害怕，整件事情的發生都是因為她的欺騙才發生的。
顏曦月是因為又怒又怕，怒自已被閨蜜欺騙；怕是因為肖遙被打完全是因為自已。
兩人在擔驚受怕中考完了理綜和英語。
不用多說，就這種狀態，考得好就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