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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屍塊的是教師辦公樓一樓的樓梯間，這棟樓高六層，學校裝了電梯供老師進出，平日裡沒誰會來這樓梯，從外邊擺著的綠蘿上積的灰就能看出。
四周都是厚厚的灰塵，像幾十年沒住的老屋一樣，這裡不像有人來過的樣子。
強光手電筒照在樓梯角，暗紅色的血跡一覽無餘，零碎的白線圈散在四處，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迎面撲來。
李景眉頭微鎖，雙手從衣兜裡拿出來，指尖夾著木製外殼的打火機。
楚堯站在他身後，目光停留在李景手上的打火機上，面無表情。李景下意識的把玩打火機，圍著地上畫好的白線挪動，眼睛緊緊盯住地面。
夏末的蚊子雖然已經減少，但依舊有些厚臉皮的在四周飛舞。雜物後面隱隱約約的有個黑黢黢的一米左右的圓洞。
李景頓了頓腳下，上半身轉過來，對著楚堯喊道“你矮一點，穿上鞋套進去看看”
楚堯一聲不吭的依照著穿上鞋套過去，小心翼翼的避開血跡，繞過雜物，到了裡面。
裡面佈滿灰塵，有幾張桌子的上板堆在角落，楚堯貓著腰挪進去，用手電筒四處照射觀察一番後，沒發現什麼異常，就準備出去。
就在他剛準備往後退，腳上就傳來令人頭皮發麻的觸覺，毛茸茸的，還在動。
“媽呀！有鬼扒拉我！”楚堯大叫一聲，外面的李景嚇了一跳，鞋套也沒穿就進去檢視。
楚堯哭的梨花帶雨，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上都是灰塵，看見李景過來，手腳並用的從洞裡爬出來。或許是太激動，一下子撲在一攤血上，糊了滿手滿臉。
李景拎起他就從樓梯間出來，冷著臉，沒說話，自已轉身進去。
洞裡面積不大，應該是以前修建時工人偷工減料造成的，李景嘴裡叼著手電筒，雙手撐在地上，四處打量，在磚縫裡看見幾只略大的，毛茸茸的蜘蛛。
李景目光在蜘蛛上面停留一會兒，扭頭看向頭頂上方，奇怪的是上面被人刷了白色油漆，正中間還有一個小小的黑手印。
李景眉頭一皺，有些困惑。
接著，他又掃視了一圈，沒有什麼發現，便緩緩的退出去了。
外面的楚堯很安靜，淚痕還在，淚水也沒有乾透，整個人乖巧安分的坐在那。大大的眼睛緊盯著李景，委委屈屈的。
李景拍拍手上的灰，指尖有些黑色的也不知道是什麼的一直黏著，他索性不管了，貓著腰從樓梯間出來，走向楚堯。
“蜘蛛而已，快起來，盡給我丟人”
李景表情嫌棄，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有在周圍轉悠了幾圈，除了血跡和他們剛來時踏出來的腳印，並沒有什麼其他人來過的痕跡。李景心中疑惑多了幾分，臉上卻不動聲色。
楚堯眼睛跟著李景而轉動，時不時的抽噎兩下，小臉皺成一團。
“走吧，沒什麼發現，除了洞裡的那個黑手印和現場檢測組的結果不一樣，其他的都沒什麼差別”李景拍拍楚堯的腦袋，嘆了口氣。
楚堯哭喪著臉，藉著李景的手站起來，委屈的嗚嗚哽咽，李景無奈的拉著他走出去。
已經凌晨了，外邊的月亮又高了幾分，素白的月光給二人撒在兩人身上，地上的影子隨著兩人移動。
離開大樓後，楚堯強力要求去廁所把身上處理一下，表示出去被保安室的人看見了丟人，李景拗不過他，只好陪著他去了。
學校廁所上單獨的一層樓，離教學區域有點遠，路邊高山榕的鬚子垂在地上，像老人的鬍子一般。地上有些高山榕枯葉，腳踩上去，咔擦咔擦的。
李景打著手電筒在前面，手拉著楚堯。樹上的鳥似驚醒一般，嘰嘰喳喳的叫了幾聲，有些個還撲騰著飛走，震落幾張葉子，輕飄飄的順風滑落。
離廁所越來越近，耳邊多了一種聲音，楚堯停下腳步，遲疑的問，“李景，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好像是流水的聲音？！”
李景轉過頭，有些莫名其妙，“難道廁所水管爆了？”
楚堯捏緊李景的手，手心裡都是冷汗，“我覺著不像爆水管，倒是像水箱上水”
“沒聽到，你出現幻覺了吧？”李景掏了掏耳朵，表示迷惑。
“但願如此，我們走快點，我困了”
楚堯推了推李景，小跑著向廁所跑去。
推開門，水池的水龍頭滴滴答答的滴著水，地上有把圓頭拖把墊著，水滴剛好滴在上面。
李景伸手開啟水龍頭，嘩啦啦的水流流出來，他伸手沖洗完後，還不忘將鞋底在拖把上蹭乾淨。
楚堯等著他洗完才清理起自已，手上的血跡已經幹了，需要用力搓才能搓下來，他又捧了一把水，將臉上的血跡清理掉，淡粉色的血水順著臉頰留下，滑進衣領裡，胸前的血跡也被楚堯沾水微微清洗。
衣服緊緊的貼在楚堯胸前，李景看著楚堯，表情有些不自然，耳朵微微發紅，不好意思的偏過頭去。
他喜歡楚堯，從大學時看到楚堯作為新生代表在主席臺上發言時，從籃球場上的擦肩而過，從校門口的迎面問好...
他喜歡他，很久很久了...
除了楚堯，全世界都看得出來。
“譁！！”廁所裡的水箱突然放水，兩人都嚇的一抖，四目相對，楚堯眼裡盡是不安。
“哥哥來玩呀！”
詭異空靈的聲音傳了出來，接著是急促的腳步聲，還有桀桀的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