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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張家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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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1943年。

上海松江。

張家府邸。

一群手持長槍的官兵火速把張家府邸層層包圍。

街道上原本閒散遊走的路人,看到這等場景,迅速避讓迴避,生怕殃及到自已。

為首的長官眼神狠厲看著面前高牆宅院,氣勢宏偉的大門。

張帥府。幾個蒼勁有力的字高高懸掛在正中央,晌午的日頭照在牌匾上這幾個燙金的大字,耀眼生輝。

砰的一聲,為首的官兵一腳踹開擋在他面前的朱漆大門。

他站到院子中央,眼睛冷冷的掃了一眼四周。

給我搜。\"丁煥生一聲令下,門口的官兵迅速衝了進來分散到張家的各個角落。

不好了不好了,老爺。\"下人嚇得連滾帶爬的來到了書房。

一陣威嚴的聲音從書房裡傳來:發生什麼事了?\"

門被開啟,一個身穿著一身綾羅長衫,上面繡著金絲紋樣的中年男人從書房走了出來,他注意到外面的一群官兵正肆無忌憚的搜著自已的府邸,頓時疑惑不解。

老爺,老爺這是怎麼了?\"秦香瑤扯著張其玄的胳膊,貴氣的臉已經被嚇得發白,手指緊張的攥著手裡的雲繡手帕。

張其玄拍了兩下秦香瑤的手輕聲安慰著:沒事,你先回房間,我去看看。\"說完從書房抽屜裡拿出槍別到腰後沉色走了出去。

秦香瑤猶豫著偷偷跟了上去。

丁煥生,你在幹什麼?\"張其玄語氣冰冷徹骨帶著駭人的壓迫,他身後還跟了十幾個身背長槍孔武有力計程車兵。

丁煥生不緊不慢走向張其玄,趾高氣昂的看著張其玄:接到軍報,說你們張傢俬藏槍支,張其玄,你好大的膽子,國家正值戰亂,你竟敢私藏槍支!張將軍你是想謀權嗎?\"

張其玄擲地有聲的問道:接到軍報?誰的軍報?\"

丁煥生冷哼了一聲,輕蔑的笑著:張其玄,你已經死到臨頭了。\"

給我仔細搜,務必要找到張其玄私藏槍支的證據。\"

秦香瑤不安的站在張其玄的身旁,額間冒著細汗,膽怯的看著那群正在搜家的官兵。

找到了。\"不多時一個個紅色楠木箱子被抬了出來。

丁煥生看著張其玄幸災樂禍的哈哈大笑著。

開啟。\"

每個箱子都一一官兵被開啟,裡面全都裝滿了槍支炸藥。

張其玄雙眼睜大看著裡面的槍支彈藥,身一臉的不可置信的樣子。身旁的秦香瑤更是嚇的身形踉蹌,還好雙手及時扶住了旁邊的張其玄才沒有讓自已摔倒在地上。

張其玄舉起手中的槍對準丁煥生,眼裡充滿仇恨:說誰派你來的?\"

丁煥生冷漠的用手撥開抵在自已額頭的槍:張將軍,鐵證如山,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說完丁煥生大手一揮,所有的槍都對準了張其玄和秦香瑤,還有張家的所有僕人。

張其玄自知窮途末路已是死路一條,衝著自已身後的親信喊道:快帶夫人走。\"

丁煥生將槍口對準秦香瑤威脅道:我看誰敢走。\"

驀得,張家門口迅速湧進來幾波官兵,紛紛舉起槍,槍口對準張家大院裡的所有人。

丁煥生陰冷的笑著,手指歡快的敲著槍桿。

爹孃。\"一個身穿青色羅裙的女子出現在張家門口,她絕美白皙的小臉上佈滿擔憂憂愁,身影匆匆提著裙襬跨過臺階跑了進來,裙襬衣袖隨著她的動作搖曳輕晃。

躲在門後一箇中山裝的男子看到迎面而來的張璃霜,眼底滿是錯愕,他慌亂的將自已藏了又藏,生怕被趕來的張璃霜撞見。

霜兒,你來幹什麼,快走。\"

張璃霜拉著張其玄和秦香瑤的胳膊,看著眼前的陣仗,眼淚禁不住一串串的往下掉:爹孃,發生什麼事了?\"

張其玄焦急的推搡著張璃霜:霜兒你快走,你已經嫁人了,這些事與你無關。快走。\"

秦香瑤用手帕擦著自已跟張璃霜臉上的淚水,痛苦的呻吟著:霜兒,我的霜兒。\"

爹孃,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張其玄指著門口大聲呵斥道:走啊!你現在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丁煥生挑眉,手中的槍指了指門口:對啊,張大小姐,這沒你的事,請回吧。\"

張璃霜轉過身,張開雙臂把張其玄和秦香瑤擋在身後倔強的揚起小臉我不走。\"

丁煥生冷笑一聲:張大小姐,你父親犯得可是殺頭滅門的大罪,你留在這裡是想跟他一起死嗎?\"說完這話丁煥生按著眉心,看著張璃霜,表情有些左右為難。

這時從外面進來一個官兵,在丁煥生的耳邊輕聲嘀咕了兩句。

丁煥生抿了抿嘴唇眼神變得肅殺,周身充滿了殺伐之氣:張其玄私藏槍支,就地槍決,張家眾人連罪當誅。\"

開槍!一個都不要留。\"

砰砰砰!

枝頭,嘰嘰喳喳的驚弓之鳥,撲扇著翅膀驚恐萬狀地逃掉,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剎時間,槍林彈雨,短兵相見,不過一會便血流成河。

手持棍棒的僕人哪裡能躲過這開膛的子彈,不一會就全部沒了氣息,接連倒在了血泊之上。

將軍,你帶夫人和小姐走,我們斷後。\"

張其玄眼眶含淚,他深知今日他是走不了了。她看著被自已護在胸前的張璃霜和秦香瑤:你帶小姐和夫人走。\"說完把張璃霜和秦香瑤推了出去。\"

爹,我不要走。\"

其玄。\"張璃霜和秦香瑤哀嚎著不願離開。

張其玄眼眶裡的淚水最終奪眶而出:快走。\"

砰砰砰!!一陣陣槍響震耳欲聾。子彈如雨。

打過秦香瑤的後背,秦香瑤頓時口吐鮮血。

娘!\"張璃霜雙眼瞬時瞪大,眼睛裡的淚水大顆大顆的流到臉頰上。

夫人!\"張其玄雙眼猩紅,頭上的青筋暴起 ,手中的槍猶如暴走的野獸,不斷掃射著,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張璃霜癱軟在地悲痛欲絕,抱起地上的秦香瑤:娘,娘。\"張璃霜顫巍著手去摸秦香瑤的臉頰。

秦香瑤使出最後的力氣,嘴裡含糊不清斷斷續續說著: 霜兒,快走!\"說完以後秦香瑤便沒了氣息,含淚的閉上了眼睛。

張璃霜雙臂晃動著秦香瑤的身體:娘,娘。\"

霜兒快走。\"張其玄伸手一把把張璃霜從秦香瑤的身邊拽了起來,手上的槍不斷的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快帶她走。\"

張璃霜拼盡力氣去扯張其玄的手,兩隻手緊緊拽著秦香瑤的手臂不願撒開:我不要走,娘,娘。\"

躲在門後面的男子雙手緊緊的握著門樁,眼睛慌亂不安死死的盯著張璃霜,表情很是焦灼。

砰!的一聲張其玄拉著張璃霜的手臂中彈了,手臂噴血不止,染紅了衣裳和手背,一絲鮮血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忽的所有的槍都對準了張其玄,張其玄知道自已的死期將至,他看著地下靜靜躺著的秦香瑤還有張家僕人,自已的親信和手下,一個個倒在血泊之中,沒了氣息。

張其玄搖搖晃晃的後退了一步,癲狂咆哮大叫著。

啊!啊!\"

爹!\"

砰砰砰!槍聲未歇,霎時間張其玄的身上千瘡百孔,被打成篩子,整個人都被血染成了鮮紅色 。

爹!\"張璃霜發出絕望的嘶吼聲。

陡然砰的一聲子彈穿過張璃霜的胸前。青色的長裙綻放出一朵朵鮮紅色的花朵。

霜兒。\"沈祁舟從門戶面衝了出來,上前拼力抱住張璃霜搖搖欲墜的身子。

祁舟。\"張璃霜絕望的臉上閃爍著欣喜的神情,扯著嘴角的朝沈祁舟淡淡笑著,。

霜兒。\"沈祁舟無聲的哭泣著,淚水一滴滴掉落在張璃霜的臉頰。

張璃霜緩慢抬高手去摸沈祁舟的臉,可還沒觸控到什麼就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霜兒。\"沈祁舟緊緊的把張璃霜緊緊摟在懷中,放聲痛哭,心像是被挖去一般讓他痛不欲生。

張璃霜提著裙襬笑盈盈奔向柳樹下的沈祁舟,她從袖口掏出一個鋼筆遞到沈祁舟面前,臉上飄著一抹紅麗:祁舟,這個送給你。\"

沈祁舟歡喜的接過鋼筆,然後把張璃霜攬入懷中:謝謝霜兒。\"

張璃霜倚在沈祁舟的懷中,甜蜜而滿足的笑著。

沈祁舟在河塘邊來回踱步,從太陽高懸等到日下枝頭,看著緩緩來遲的張璃霜,快步跑上前,殷切的拉起張璃霜的雙手。

張璃霜看著眼前的沈祁舟神情盡是留戀不捨。

沈祁舟微微低下了身子,輕聲細語的問道:怎麼了?\"

張璃霜眼角泛紅扯出自已的手,轉過身面對著河塘。

沈祁舟伸出手去牽張璃霜的手,微溫和的笑著繼續又問了一句:怎麼了?

沉默了半晌,張璃霜咬了咬嘴唇緩緩開口:祁舟,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見面了。\"

沈祁舟臉上的溫瞬間凝固:我們不是說好了,我們要在一起永不分開的嗎?

沈祁舟掰正了張璃霜的身體,注視著張璃霜的眼睛:是不是你爹孃又逼你了?\"

張璃霜眼眶微紅,低著頭不敢看沈祁舟:畢竟父母之名不可違,況且當年若不是蘇大哥,我弟弟早就不在這世上了。\"

沈祁舟眉眼間盡是哀怨:你當真要嫁蘇家,那我呢?霜兒。\"

張璃霜眼睛裡滿含淚水:祁舟,對不起,忘了我吧。\"說完背過身淚水像散落的珍珠,潸然落下,張璃霜提起裙襬,拂袖而去。

稜峰之上錦雲開,清風拂曉暮塵埃。

沈祁舟帶著幾隊人馬,馳騁在彎曲的山路上,路過的地方,捲起一片片塵土飛揚。

沈祁舟從馬上一躍而下,後面的官兵拿著槍對準面前的男子。

男子劍眉星目,絕世獨立。

沈大哥?\"張渡憐看著沈祁舟身後對準自已的槍,很是疑惑不解。

張家張其玄私藏槍支,罪無可恕,其子張渡憐連罪當誅。\"

你說什麼?我父親…\"張渡憐不可置信的看著沈祁舟,身體十分抗拒的後退著。

張渡憐,張其玄,秦香瑤還有你姐姐……在說到你姐姐的時候沈祁舟聲音有些哽咽。

張璃霜……已然赴死贖罪,現在該輪到你了。\"

張渡憐震驚痛楚的搖著頭不要接受這個事實,,淚水自眼眶裡滑落:你說什麼?你剛剛說什麼?\"張渡憐身子朝沈祁舟撲去。

砰!砰!\"身後的官兵朝張渡憐開了槍。

胸口迅速鮮血噴流。

張渡憐眼睛陡然睜大,眼睛死死的盯著沈祁舟。

噗通!下一秒張渡憐趴倒在地上,猩紅著雙眼,雙手攥著拳頭,支撐著想要起身。

砰砰!

又傳來幾槍,再次打在張渡憐的胸口張渡憐再沒有力氣掙扎,淚眼打顫,不願閉上雙眼。可終究堅持不住靜靜的合上了。

暮色漸沉,月牙高高懸掛在樹梢。

郊外樹林。

沈祁舟看著躺在土裡已是死人的張渡憐,臉上掛著大仇得報的快感。他從懷裡掏出幾張符,大手一揚拋向空中,唰的一下,幾張符分別落在張渡憐的東南西北四個角落。

上面的符字顫抖著泛著幽幽金色,在黑暗中顯得極為刺眼,隨即,他有從懷中拿出一把匕首,分別在自已的每個指尖上劃出一道血口,血順著手背流了下來,沈祁舟面無表情的看著,好像不知道疼痛一般,可額頭上的細汗和顫抖的嘴唇還是將他出賣。

他往前走了兩步,伸直了手臂,沈祁舟指尖的血迅速匯成一條條紅色絲線,纏繞著黃符和張渡憐的身體,隨著絲線越來越深,沈祁舟也越來越虛弱,臉上已沒有半點血色,直直的手臂也變得顫抖起來,可他仍沒半點放棄與退縮。

騰地一下,沈祁舟堅持不住虛弱的跪倒在地上。

沈祁舟眼睛死死的盯著張渡憐身體上的紅線,他支撐著虛浮的身體,眼睛也在打晃,他咬緊牙關,嘴巴發出細微的悶響。

突得,懸在張渡憐四周的黃符,落到了張渡憐身上的紅線上,不過一瞬紅線就消失了,就連沈祁舟指尖的血也停止了。

沈祁舟陰森可怖的笑著,體力支撐不住的閉上了眼睛,倒了下去。

霎時間林中閃出一個人影,落在沈祁舟身旁,那人身穿黑色道服的道士,低眸看了一眼地上的沈祁舟,彈指間!那道士便與沈祁舟憑空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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