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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要調查，但軒轅城這麼大，店鋪如此繁多，不好下手。”
柳寅月一邊走，一邊觀察著路邊有沒有異常情況。
“寅月師兄，想必買引魔丸的人不敢大張旗鼓地出現在城中最繁華的地段，更有可能在一些偏僻角落，暗中尋找買家。”
“說的有理，軒轅城毗鄰皇城，我們進城時也看到了城中警衛森嚴。”
“引魔丸這種妖邪的藥物，肯定會受到盤查，不可能擺在明面上。”
“我們可以偽裝成商販，或者進城尋找寶貝的富家翁，到偏僻處轉轉。”
“哈啊。”沈日永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正義之士們加油，小人身體抱恙，就先退下了。”
沈日永對著他們指了指前方一棟雅緻小樓，二樓的外走廊上站了不少抱著樂器的姑娘，好生熱鬧。
“我要去驚鴻坊休息，有事去那兒找我，不過最好不要找我。”
沈日永擺擺手，只給他們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驚鴻坊是一家樂坊，與普通的青樓相比，驚鴻坊少了些庸俗的胭脂氣，多了些風雅。
裡面的姑娘不僅姿貌甚美，還精通各類樂器，有很多姑娘是隻賣藝不賣身的。
驚鴻坊有四大頭牌名揚天下。
分別是擅長吹笛的墨玉姑娘、擅長彈箏的青蓮姑娘、擅長編鐘的紫萱姑娘、擅長擊磬的赤晴姑娘。
墨玉溫雅、青蓮嫵媚、紫萱清冷、赤晴驕矜。
這四大頭牌不知道令多少公子王孫、秀才布衣傾心，傾家蕩產地向驚鴻坊裡砸錢，只為聽姑娘一曲。
雖然朱星然第一次來軒轅城，沒有了解那麼詳細，但是用腳趾想都知道沈日永要去的是什麼地方。
但先生只說讓師兄們陪自已來一趟，並無其他囑咐。
原本想用先生給的寶物換一塊靈玉鑄劍，沒想到又生出其他事端。
沈日永想去哪兒是他的自由，朱星然沒有立場，也沒理由攔著他。
本來這就是自已一個人的事情，想到這兒，朱星然又去看柳寅月。
“寅月師兄要是累了，也找個地方歇息吧，等我把事情查清楚了，再過去找你。”
“無妨，我陪你調查吧，賣引魔丸不是小事，還是儘早查清楚比較好，不要牽連無辜的人。”
朱星然想到，沈日永跟他說過，柳寅月的志向是成為一個懲惡揚善的大俠，看來這事不是他胡謅出來的。
柳寅月師兄，真是個善良的人。
“說來，我們要喬裝一番，現在的樣子可不像出手闊綽的富家翁。”
柳寅月和朱星然從鬧市中買了兩件亮色緞面袍子，把身上色調樸素的布衣換了下來。
“感覺還少了點什麼……老闆，這塊玉佩多少錢？”
柳寅月指著一個鋪子裡造型浮誇的玉佩，那老闆以為來了生意，滿臉褶子都在用力，堆出一個討好的笑。
“客人您真是眼光獨到，這玉是藍田玉，質地堅硬、色彩通透，一個只要二百四十兩銀子，您可是相中了？”
“二兩銀子賣不賣？”
柳寅月語出驚人，那老闆的褶子僵在了臉上，還以為自已聽錯了。
朱星然也以為自已聽錯了，看柳寅月那張清秀的臉上很是認真，沒有什麼玩笑之意。
“呃，您是說二百兩銀子？這，給您便宜四十兩可以，就當遇到了有緣人。”
“我說二兩銀子賣不賣？”
老闆的一張臉風雲變幻，氣得臉上的褶子都耷拉下來，揮著袖子要攆人走。
“不賣，不賣，搶錢都沒有這麼搶的！”
“老闆，你這賣得並非上好藍田玉，而是燕石，經常有店家拿燕石以次充好來糊弄外行人。”
“你若非說這是藍田玉，我們就去懷歸閣鑑寶，看看這究竟是不是玉石。”
柳寅月看著店家的漲紅的臉色，不緊不慢地說。
“只怕鑑寶的結果出來，在城中傳開，影響生意就不好了。”
那人遲疑了幾秒，又勉強扯開嘴角。
“這，這就不必了，客人既然看上了玉佩，二兩就二兩吧。”
“那這個也二兩賣給我。”
柳寅月又伸手指向一塊玉佩。
“……”
兩人在老闆由紅轉成灰白的臉色面前離開。
朱星然有些佩服地說，“沒想到師兄還會鑑寶，光是看看就能知道玉石的真假。”
柳寅月搖頭，“這個……我也分辨不出來寶物的真假，日永比較在行。”
“那師兄怎麼知道那是燕石……？”
“因為我買東西總被騙，店家說什麼我都相信，所以日永教了我一個法子，讓我看見玉佩就說是燕石。”
“老闆如果勃然大怒，主動要去鑑寶，那十有八九是真的。老闆若是像剛剛那樣含糊其詞，那很有可能是假的，或者他自已也分不清。”
“我們只是要偽裝身份，所以買假玉佩也夠用了。”
朱星然點頭，師兄們的套路好多，又學到了。
驚鴻坊中。
沈日永被侍女帶上樓，進入到一個房間。
比起樓下樂坊演奏和客人交談的聲音，這裡比較素雅，窗戶是開啟的，外面吹來徐徐微風，吹動層層疊疊的青紗帳。
帳中有一個窈窕的身影，如瀑般的墨色長髮散落在腰間。
不等沈日永走近，青紗似乎被控制一般，襲向他的面部，幾道紗簾飄起，遮擋住視線。
他用手臂撥開青紗，一道銀光堪堪停在眼前。
“青蓮姑娘待客未免太過熱情了，實在讓人有些無福消受啊。”
青蓮將手中的髮簪收起，雪白的腕子一扭，將銀釵插在發中。
“還不是公子許久不來，怕是已經忘了青蓮。”
“哪兒能啊，外面多少人排隊想見你一面呢，姑娘的美必定是傾國傾城，讓人過目難忘。”
“公子風流瀟灑，這話怕是對很多姑娘說過吧。”
青蓮示意他坐下，拿出印著蓮花的茶盞，斟上清茶，遞到他手上。
柔軟的指尖刻意擦過他的手背，遞給他一張折上的布條。
“好了，青蓮在風月場多時，倒不會真被公子幾句話唬住，畢竟公子也不是真的為青蓮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