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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兄,你覺得甄秀兒如何。”甄德恆問道。
聞言,李奇才面色怪異地上下打量甄德恆,然後伸手勾住了他的肩膀。
這勾肩搭背的感覺,讓甄德恆十分不適。
放眼整個宗門,還沒有人敢這麼幹。
李奇才嘿嘿一笑,伸手捶了捶他的胸口,道:“你小子,想追求秀兒師姐?”
甄德恆眼睛差點瞪出來,他是甄秀兒的爹!這小子說的什麼虎狼之詞!
可想到他還不知道自己身份,心底便也原諒了他。
“額……是,這個……秀兒師姐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誰不喜歡,李兄,我這裡還有些好酒好菜,咱們去僻靜處好好談談。”
二人來到一處空地,甄德恆拿出一些冷盤和美酒,兩人邊吃邊邊談了起來。
“你說秀兒師姐喜歡你?她和你道明心意了?”
李奇才望著甄德恆花白的頭髮,由衷地道:“師兄,難怪你都這把年紀了還沒個道侶。這種事兒,人家能明著告訴你嗎?而且我是純陽之體,她不說還能當朋友,說了連朋友都當不成了。”
甄德恆點點頭,原來如此,這麼說,甄秀這幾天不開心,是因為李奇才是純陽之體了?
李奇才痛飲一口,只覺一股濃郁的靈氣如涓涓細流一般化開,進入了四肢百骸。
而且靈氣充滿奇經八脈後竟沒有絲毫的堆積,而是滲入了血肉,改善他的身軀。
李奇才驚異地看了看手裡的美酒,道:“師兄,你到底是誰,這酒好像不是凡品啊。”
甄德恆心裡一緊,眼神閃動地道:“哦,我叫張三,之前在修士大酒廠工作過,懂一些粗淺的釀酒之術。這酒不算珍貴,李兄敞開喝,我這裡多的是。”
說完,甄德恆又放下了兩罈好酒。
李奇才這才鬆了口氣,好東西誰會這麼不要命的往出拿,自己真是多想了。
他又痛飲一番,已經微微有些醉意,“不過老兄,我勸你一句,秀兒師姐不適合你,她這人很有主見,事業心很強。更重要的是,她很貪財。”
想起甄秀兒剛才偷偷摸摸順走靈石的動作,李奇才又加了一句。
“極其貪財,你養活不起。”
說完,李奇才又嘀咕道:“真是奇了怪了,他一個宗主之女,金枝玉葉,應該看不上那些黃白之物才是。”
聞言,甄德恆深深一嘆,“李兄,這點你就有所不知了,其實秀兒師姐是幾百年前宗主從外面領回來的。”
李奇才一愣,八卦道:“私生女?”
甄德恆連忙搖了搖頭,道:“不,但也並非明媒正娶。”
“什麼意思?”李奇才不解道。
甄德恆的臉上浮現一抹愧疚,娓娓道來。
“宗主甄德恆修為高深,一心只想成仙,從未有過道侶。五百年前,他外出遇襲,重傷垂死,險些隕落。
為了躲避大妖,便化作凡人隱匿於世。那段時日,他與一個凡間女子相戀,。”
李奇才似乎能夠腦補出那副畫面,原本飛天遁地的仙人,重傷之時被凡間女子所救,然後垂青。
這在前世不多了去了嗎?
雲華天女,三聖母,織女、七仙女……
這麼說來,甄秀兒是女版沉香,楊戩了?
李奇才自顧自地想著,全然沒有注意甄德恆臉上的悵然。
“可二人畢竟不是一路人,一年的時光對凡間女子來說是幾百個日日夜夜,但對我等修士來說,也不過是眨眼的功夫罷了。
待大妖離去,甄德恆便向女子挑明身份。讓他沒想到的是,女子似乎並不吃驚,安靜地放任甄德恆離去。”
甄德恆的眼裡有淚,時至今日,他也忘不了離別時她那平靜的模樣。
那晚,身為天衍宗宗主的他,甚至不敢去看一個凡人女子的眼睛。
“第二天,甄德恆走了,留下了許多延年益壽的丹藥。回到宗門,他努力恢復修為,卻發現自己陷入情關,苦苦無法掙脫。腦海中,時時刻刻都是那個女子,於是他又再次出門去尋那個女子。”
不知不覺,李奇才也聽得入了迷,“後來呢?”
甄德恆眼眶通紅,起身背對著李奇才,聲音有些哽咽。
“我等修士閉關,幾十年也不過一眨眼高的功夫,甄德恆閉關十三年才恢復修為。等他再回到那個地方的時候,只有一座孤墳。”
李奇才心中一顫,“怎麼會這樣,才十三年。”
“其實在甄德恆離去之後,女子便發現自己懷了身孕,她是難產而死。”
李奇才默然,這種事情,多不勝數。
“不對啊,甄德恆不是留了許多丹藥給她嗎?服用丹藥,最起碼也能強身健體,怎麼也不至於難產至死啊。”
甄德恆的心都在抖,緊緊抓著衣服。
“那些丹藥,她未服用,而是與她……與她……葬在一起。”
李奇才張了半天的嘴,最終深深一嘆。
這等痴情,傻的令人心疼。
“她生下的那個女子,甄秀,從小由祖母撫養長大。可在五歲那年,她的祖母也已逝去。五歲的孩童能怎麼活?只能淪為乞丐,顛沛流離地要飯。”
李奇才低垂著頭,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他也明白了甄秀兒為何如此貪財,和他一樣。
吃過太多苦,忘不了那種窮。
“甄德恆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十三歲了,瘦的和竹竿一樣,走街串巷地要飯。”
甄德恆已經說不下去了,即便過了這麼久,和甄秀的第一次見面都讓他無比地心疼。
那時候,甄秀緊緊抓著柺杖,穿著破爛的衣衫,赤腳站在充滿臭味的小巷裡,望著他的眼睛充滿了恐懼。
因為在她的印象裡,穿著好看的人追她到巷子裡,只會帶給她一種結果:
毒打。
她的一條腿就是那時候殘的。
甄德恆知道,即便自己將甄秀接回,為她重新接骨,化去暗傷,教她修行,以丹藥堆積,她還是恨自己的。
童年的陰影,是永痕的疤。
肩膀忽然被動戳了戳,甄德恆一回頭嚇了一跳。
李奇才滿臉淚花,哭得比他還傷心,遞出酒瓶道:“太感動了,不過張兄,你怎麼知道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