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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相認即永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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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千蕁尷尬一笑:“兩位是否迴避一下。有什麼事情,待我們整理完衣衫再說。”

薛靜儀好似剛回過神,也尷尬道:“對,對,你們整理吧,我去大廳等你。”

老嬤嬤扶著她走出去。她看著已經面目全非的鎮北侯府,悲傷充斥著整個心臟。曾幾何時,她還騎在父親的頭上,在這片花園裡歡歌笑語。曾幾何時,母親一邊做著針線,一邊看著他們父女二人玩鬧。

一切好似從她嫁人那一刻起,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楚千蕁裹著被子起身:“你把我的衣服拿過來,然後背過身去。”

容欣從容得從旁邊的櫃子裡拿出一套新衣裙:“換上吧,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楚千蕁快速穿上衣裳。二人來到廳堂找薛靜儀。

剛轉過走廊,就看到她四十五度仰望星空,好似看到了什麼美好的事情。

老嬤嬤輕喚了幾聲,她走過來牽住楚千蕁的手,往室內走去。

楚千蕁扶她坐好,她拉著楚千蕁的手,目光溫柔得看著她。楚千蕁只好彎下腰來,與她平視。

老嬤嬤將椅子搬過來,楚千蕁順勢坐在她的身邊。

她愛憐得摸著楚千蕁的手:“孩子,你和我都是苦命的人。娘這一生被自已毀了,只願你能幸福無虞。娘對不起你,錯把豺狼當親女,害你受了這麼多苦。”

苦都是原主受的,她終究是沒辦法和自已的女兒相認了。楚千蕁安慰道:“你也是身不由已,我不會怪你。”

薛靜儀熱淚盈眶:“可能是為娘前二十年過得太過幸福,把一生的福氣都享完了,後半生才會如此慘淡。剛剛找回了自已的女兒,馬上又要撒手人寰。”

老嬤嬤暗自垂淚。

楚千蕁不解道:“都說您病重纏綿床榻,我看孃親身體還可以。等我為您找到名醫,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她摸著楚千蕁的頭:“真好,娘還能聽到你叫我。但是,娘等不到那一天了。我本就剩了一口氣而已,剛剛為了能從床上起來,過來見你。我服用了三日還魂丹。”

楚千蕁皺眉,這三日還魂丹只聽名字就不是好東西。

果然,她接著說道:“縱使是油盡燈枯之人,吃下了三日還魂丹也能即刻激發出全身的活力。只不過三日之後,他就如同被抽走了全部的力量,力竭而死。以為孃的身體狀況,怕是挺到明天都難。”

楚千蕁咧著嘴:“你,你……”

薛靜儀拍拍她的手:“沒關係,我很高興我能這麼選擇。這麼多年,我如行屍走肉一般活著,早就沒了求生的念頭。如今,我能堂堂正正站在眾人的面前與你那渣爹和離,我能死在這鎮北侯府,下去與你外祖父他們團聚,我能認回自已的女兒,我知足了。”

她緩了口氣,氣息已不如剛剛那般穩健:“況且,從我拿到和離書的那一刻,皇帝也不會允許我活下去。即便我能活到明日,估計他也會派人來捉拿我。”

楚千蕁雖不知鎮北侯府的事情,但看她拼了命也要與楚顯和離。想來又是一個悽慘的故事。

薛靜儀沒有精力給她說鎮北侯的事情,她摸出一個玉佩,把中間那一塊兒拿下來,竟是一個頂端像鑰匙的東西。她把鑰匙遞給容欣:“勞煩容大人了,鎖孔在牌匾之下。”

容欣飛身攀上牌匾,摸索一番,找到鎖眼兒。他轉動鑰匙,咔得一聲開啟暗格,取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匣子。

他把匣子遞過去。

薛靜儀從中取出了一個老虎形狀的物體,交給楚千蕁:“這就是秦政一直想要的鎮北軍虎符。當年你外租一家被秦政和楚顯構陷通敵賣國而死。這虎符就一直是我在保管。現在,我馬上就要去和他們團聚了,這東西交給你保管。只有一條,不要讓它落到他們手裡。”

楚千蕁鄭重接過。

她看向容欣:“我已經不敢相信自已的眼光了。只希望今日的孤注一擲,帶給千蕁的是幫助,而不是毀滅。我鎮北侯府滿門忠烈,卻落得全族被斬的下場,東秦也好,西越也罷,我都不在乎,我只希望你能善待我的女兒,哪怕沒有愛情,只要她能生活無憂就好。”

容欣正視著她:“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會用生命去守護千蕁。並且一定會幫鎮北侯府沉冤雪恥。”

薛靜儀笑了:“如此,甚好。”

她的身體突然往後仰,人無力得倒下。楚千蕁伸手攔住她下墜的身軀,她已經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慢慢的,她的呼吸變得微弱,直至消失。

老嬤嬤失聲痛哭:“小姐,我的小姐呀,你等等我。”

她站起身就要撞柱而死。楚千蕁一把將人扯住:“嬤嬤,我是孃親在這世上唯一的牽絆,我想她定然不希望你下去陪她,你要同我一起為我們受過的那些苦一一討回來。”

老嬤嬤哭了很久,很久。然後給他們講了一個看似郎才女貌的故事……

楚千蕁感嘆:“楚顯果然是渣男中的渣男。”

容欣看向她:“不僅渣男,而且卑劣。鎮北侯府的慘劇是秦政和楚顯一手造成的,卻也是在先皇的推波助瀾下形成的。東秦愧對這滿門英烈。”

楚千蕁:“逝者已逝,但生者必須為他們的罪孽償還。”

容欣道:“好,我們一起。”

昨日剛辦了婚禮,今日就要辦喪禮。楚千蕁和容欣一身素縞,送薛靜儀出殯。

魏冕奉皇帝的命前來驗明正身,薛靜儀的棺槨才慢悠悠出了鎮北侯府。

訊息閉塞的周媚這才知道,容欣的新娘換了人選。重要的是,他們已經成了好事。

她怒砸使館:“憑什麼,她一個人儘可夫的賤人憑什麼!”

錦兒不知道她在生什麼氣,來一個不檢點的平妻,不比來一個身世清白的女子更好嗎?這樣威脅明明就會少很多。

周媚壓下怒火就要往容府趕,錦兒一把將她拉住:“夫人,你不能去呀。現在那邊正在辦葬禮,到處亂糟糟的。你過去了,老爺肯定會埋怨你的,說不好還會給你沒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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