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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牛鬼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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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閣倉庫裡,蠟燭發著微弱的燈光,昭示著即將燃盡的使命。

楚千蕁終於把全部的方案寫完,她續了一根蠟燭,拍拍發酸的脖子,起身舒展一下自已的身體。

一扭頭,她看到那男子的手好似動了一下,想到董大夫說這人晚上應該會醒過來。於是,她來到床邊,看看這人是不是馬上就要醒過來了。

她看了一會兒,再沒發現這人有其他動作。楚千蕁想到他的傷這麼重,肯定要養上些日子,不再急於一時,索性熄滅蠟燭,歪到榻上休息去了。

楚千蕁呼吸平緩的瞬間,床上的男子就睜開了眼睛。正如楚千蕁猜測的那般,他正是外界傳言下落不明的南漢皇帝——劉錦策。

其實早在桃子家,他就醒過來了,只不過當時聽聞劉錦玉的事情,一時心緒不穩暈了過去。剛剛楚千蕁過來看他的時候,他也是醒著的。但他考慮到現在情況不明朗,尤其是偷聽到榻上的女人是劉錦玉的人,所以決定裝睡。

到現在為止,他已經經歷大小戰役十來起了,卻依舊不能確定是誰處心積慮要殺害自已。

起初,他認定了是自已的皇叔。可後來,心中有個讓自已永遠都不想相信的名字越來越呼之欲出。現在自已隨身佩戴的玉佩不見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拿走的。他現在如案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一夜好眠,楚千蕁去盥洗室將自已收拾妥當後,來到床邊看向男子:“還要裝睡到什麼時候,既然醒了就聊聊吧。”

劉錦策輕咳幾聲,睜開眼:“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待我痊癒之後,定當酬謝。”

就這,楚千蕁失笑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這些。”

劉錦策挑挑眉,心想果然,只是不明白他們為什麼不動手,反而醫治自已。

楚千蕁見他不打算再開口,先發制人:“陛下,你就不打算說些什麼嗎?比如你去華國寺上香,怎麼會莫名其妙失蹤,又怎麼會渾身是傷得倒在路邊呢?”

劉錦策心下大驚,卻面不改色:“姑娘看起來不太明白皇家的一些事情。”

他低著頭,看不清表情:“我哪裡是什麼陛下,不過是長得同陛下有些相似,被選做替身,必要時幫陛下擋命罷了。至於陛下為什麼失蹤就不得而知了。我們剛和陛下碰面就遇到一群追兵。我們一路躲,一路逃。直到無處可逃,我才冒充陛下將追兵引開,後面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劉錦策虛虛實實,說了一通,想要混淆楚千蕁。

聽了他的說法,楚千蕁鎖緊眉頭:如果是這樣,那此人的意義就不大了。可如果他說謊,他就是皇帝,又為什麼在孤立無援的時候向自已弟弟的人隱藏身份呢。無論事實如何,讓他養好傷是必須的。事情撲朔迷離,不知道劉錦玉那裡有沒有什麼轉機。

劉錦玉晝夜兼程,終於在即將關閉城門的時候趕到了襄陽(南漢的國都)。一隊訓練有素的人馬,趁著月色悄沒聲息的進入了玉王府。

王府管家劉忠看著斗篷下英俊熟悉的面容,跪倒在地:“王爺,老奴終於把您等回來了。”

兩年不曾回府,看著王府的一草一木,一亭一樓,劉錦玉不禁哽咽:“老忠,快快請起,這兩年辛苦你了。”

劉忠起身擦拭淚水:“奴才不辛苦,就是夜裡常常記掛王爺。自打王爺走後,陛下時常照顧王府眾人。可是、可是陛下……”

“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抓緊安頓眾人,我洗漱過後,咱們去書房詳談。”劉錦玉大步離去,一盞又一盞燈彷彿得到訊號一般,爭先恐後亮了起來,將王府照得恍如白晝。

約莫半個時辰後,劉錦玉來到書房。劉忠已經等候了一盞茶的時間。

“老忠,皇兄是如何失蹤的,現在朝中什麼情況,你把知道的資訊全部告訴我!”劉錦玉問道。

“是。”劉忠對劉錦玉行了一禮,開始彙報所有的事情:“三個月前,市井流言四起,傳言說陛下為了皇位,逼迫手足兄弟遠走他鄉,又在路上截殺親弟。玉王爺早就遭了毒手了。一時之間,不要說襄陽城了,就連朝堂也是紛紛揚揚。”

“明明是王爺一片好意,不曾想過去這麼長時間,又被拿出來說道。”劉忠嘆口氣。

他接著道:“後來,明王爺(劉錦玉的叔父劉啟明)向陛下進言,讓陛下去華國寺進香祈福,向天下人表達希望您平安的姿態。陛下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就著欽天監挑選了一個好日子,帶足了禁衛軍和一眾宮人出發了。”

劉錦玉問:“只有禁衛軍和宮人,皇叔沒有去嗎?其他官員也沒有去嗎?”

劉忠仔細回想當時出行的場景:“沒有任何官員前去,明王爺奉陛下的旨意代為主持朝政。”

“那皇兄失蹤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劉錦玉接著問。

劉忠回道:“陛下失蹤的時候,老奴沒有親眼所見。據說,當時陛下正在進香,突然間人就不見了。禁衛軍統領蒙放當即封鎖華國寺,並下令封鎖全城,挨個排查。可是卻一無所獲,後來明王爺親自帶人去查,也是毫無結果。”

“一無所獲,毫無結果……”劉錦玉不停呢喃。

劉忠見他這個樣子,沒再繼續往下說。

深吸一口氣,劉錦玉接著問:“現在呢,皇兄失蹤了這麼長時間,依舊毫無訊息,朝堂上如何了?”

劉忠吞吞吐吐:“一直是明王爺代為主持朝政。但國丈一直和明王爺意見不合。前段時間,兩人在朝堂上吵了起來,國丈氣病了一直在家養病。最近一直有國不可一日無君,請明王爺登基的傳言。”

“哼,本王的好皇叔呀,最好別讓我發現是你在搞鬼。”他大喝:“劉忠,替我準備,我明天一早上朝,下朝後去外祖家看望國丈。”

劉忠下去準備了。劉錦玉慢慢踱出書房,感覺各類資訊在腦子裡攪得頭都要炸開了,理不清頭緒,矛頭卻又清晰得指向明王爺。

這一夜,又將是一個不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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