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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易言盯著她看了幾秒，“賭注呢？”
關於賭注，黎笙還真沒想過，她把問題踢回去，“你想要什麼？”
顧易言存心刁難她，“你輸了，一年內不準接戲。”
黎笙咬牙，“好，但要是你輸了，你給我買樣東西。”
顧易言輕嗤，以為她無非是要首飾或者包包之類的東西，“行。”
“你親自去買，不能讓別人代勞。”她強調道。
顧易言皺眉，放開她，“囉嗦。”
沒反對，那就是答應了。
黎笙心底鬆了口氣，同時也感受到了壓力。
畢竟導演是嚴安，對方在圈裡是出了名的挑剔，演過他戲的演員很多最後都會演到懷疑人生。
“你最好記住你說的話。”顧易言整理了下西裝外套，斜睨她一眼，“要是輸了不認賬”
他後面的話沒說完，但黎笙想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顧易言開啟房門。
門外的人齊刷刷投來目光。
見兩人沒有徹底鬧崩，宋雲柔眸底劃過一抹失望。
黎笙從顧易言身後走出來，看向嚴安，禮貌詢問，“嚴導，現在可以試戲嗎？”
見顧易言沒反對，嚴安點頭。
下一秒，他目光一偏，“宋小姐，你也一起吧。”
宋雲柔不悅，覺得嚴安太不識相。
她看向顧易言，可對方並沒有要替她說話的意思，不禁心底一沉。
宋雲柔強擠出一抹笑，“好。”
試戲的地方在下面一層樓，是整個酒店最大的宴會廳，拿來搭建臨時試戲的片場再合適不過了。
嚴安讓她們倆人試同一場戲，戲中女主被親人背刺，被眾神圍攻。
試戲前，嚴安還要求純素顏。
黎笙無所謂，接過化妝師遞來的卸妝巾，利索地擦掉臉上的妝。
順便抓緊時間瞄兩眼臺詞。
嚴安坐到監視器前，“黎笙，你先來。”
“好。”
黎笙走過來，看到顧易言站在監視器邊上，心底湧上幾分緊張。
不怕，不怕。
顧易言是個大蘿蔔，是個大白菜……
黎笙在心底默唸了好幾遍，才調整好情緒。
“準備開始了。”
伴隨著嚴安的話落下，鏡頭朝黎笙的方向拉近。
她轉過身，眸底情緒瞬息萬變。
“為什麼？”她偏了下頭，目光望向那空無一人的地方，沒有過多的表情變化，卻令人覺得她目光所及之處就好像有人在那，冠冕堂皇地向她說著什麼。
而黎笙，眼底壓抑著悲痛。
等了幾秒，黎笙單薄的身軀晃了晃，右手虛握成拳，在空中一揮，就好像是握著明淺那把上古寶劍，用力插在地上，支撐著自己不倒下。
“從小到大，就因為我是長女，我是姐姐，我處處都得讓著她，到了現在，你們還要我讓。”
她語氣意外地平靜，抬起頭，漆黑的眼睛突然停留在某處，嘲諷地笑。
“你們是不是真以為我沒脾氣？”
大家對秦寧的爛演技本就不抱什麼希望，但在看到她眉眼間那股清冷的破碎感時，一時都被震住了。
神界嫡女明淺，溫柔又強大，一心為天下蒼生，斬殺妖魔鎮守神界，到頭來卻被親人背叛，被這些道貌岸然的眾神討伐圍攻，說白了，無非是忌憚她的修煉天賦，又覬覦她的琉璃鐲。
真是可笑至極。
這一瞬，大家彷彿看到了明淺本尊。
那雙明亮的桃花眼沒了悲憫眾生的溫柔，取而代之的是毀天滅地的煞氣，讓人心驚。
黎笙旋身一轉，手腕用力，似把劍從地上拔出，劍尖指天。
她說，“想要琉璃鐲，你們有本事就來拿。”
聲音冷又啞，帶著睥睨天下的狂，孤擲一注的決絕。
嚴安站起身，“咔。”
大家恍若大夢初醒，還沒徹底從黎笙剛才的表演中抽離出來，耳邊依稀迴盪著她最後那句臺詞，心底紛紛冒出疑惑。
秦寧的演技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陸少深也納悶，他用手肘碰了下顧易言，笑了，“她私下是不是拜哪位名師了？”
這演技跟開了外掛一樣。
妙啊。
顧易言不語，臉上沒什麼表情，但宋雲柔沒有錯過他眼裡閃過的驚豔，她一口牙都快咬碎了，後悔先讓黎笙試戲。
不遠處，黎笙低頭站在原地，長睫微垂，緩了幾秒才角色裡抽離出來。
抬眸間，就看到嚴安朝她這邊走過來。
“不錯。”
嚴安看著黎笙，眼裡藏不住的欣賞，“你叫秦寧是吧，就你了，你來演明淺。”
宋雲柔急了，“嚴導，我還沒試呢。”
嚴安轉眸看向她，“不……”
“嚴導，宋小姐想試，你就讓她試吧，耽誤不了多少時間。”陸少深兩頭都不得罪。
畢竟兄弟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嚴安在圈裡待久了，也不傻，“行吧。”
幾人回到監視器前。
“秦寧，深藏不露啊。”陸少深打趣道，“你早這麼演，說不定早就拿影后了。”
黎笙笑笑，視線下意識看向顧易言。
對方正看著監視器，鏡頭下是宋雲柔。
他眼裡只有她。
黎笙失落地垂下頭，心底隱隱有點發堵。
珠玉在前，顯得宋雲柔的表演有些上不了檯面，情緒拿捏不準，表情又用力過猛，一開口就輸了。
嚴安忍不了一點，“咔。”
宋雲柔放下手，露出窘迫的神色，“嚴導，抱歉，能不能再讓我試一次？”
嚴安，“就到這吧，宋小姐。”
宋雲柔紅了眼圈，委屈地看向顧易言，“易言哥。”
顧易言看了眼黎笙，把嚴安叫到外面單獨談。
陸少深擔心倆人起爭執，連忙跟了出去。
見沒人，宋雲柔當即換了副表情，妒忌地道，“秦寧，我還真是小瞧你了。”
黎笙輕哂，“是嗎，那你下次可得瞧仔細了。”
宋雲柔瞪了她一眼，“你別得意，這個角色是誰的還不一定呢，但凡我喜歡的，易言哥都會給我的。”
“寧姐，你手機響了。”一工作人員拎著黎笙的包跑過來。
“謝謝。”
黎笙拿過包，掏出手機看到是姜雲慧打來的，詫異了下。
隨即走到沒人的角落接了起來，“媽。”
姜雲慧不悅地問，“你跑哪去了，電話怎麼一直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