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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徐子瑤逃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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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還你衣裳。剛剛去你鋪子未尋見你,聽你鄰居說你每個月都會來這佈施,就尋過來了。”

南梔沒想到他竟真的會還她衣服,還親自過來。

“一件披風而已,沒必要這麼放心上的。”

他一笑,走過去道:“有什麼需要我幫你的嗎?”

“不用不用,我簡單收拾下就好了。”

她看了看周圍不斷看過來的目光,於是拿出自已的手帕系在了南風公子的臉上,呼吸輕掃到他的臉龐,讓他的眼神也不禁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南梔沒有看到,而是輕聲道:“冒犯了,但是你太好看了,名聲又那麼響,就這麼走在街上待會肯定就得被堵的走不了路了,要是遇到幾個不理智的就更不好了,這樣安全一點。”

他輕微一笑:“好。”

南梔收拾好東西推著板車往回走,南風公子看她瘦小的身軀推著那樣大的一個板車,於是挽起袖子道:“我來吧。”

她拒絕道:“不用這又不重有什麼好幫忙的,我自已來就行了,而且你那雙手是用表演藝術的,很金貴的,要是磕一下我還要心疼的。”

只是不由得她拒絕,他雖看著文弱,力氣卻大的很,很輕鬆的就把東西從她手裡接了過來,讓她沒有反駁的餘地。

南風公子道:“你就當我好面子,和一個女子走在一起還要你推這物件,只怕是會讓人議論我的。”

南梔聽得一笑。

二人回到了南梔的家,南梔將他請到了裡屋,屋裡收納的十分整潔,桌上的梅花養的極好,如同她的人一樣,有著旺盛的生命力。

她沏了壺熱茶:“地方簡陋,還請公子不要嫌棄。”

“娘子客氣。”

南風公子將她的披風拿出,隨著的還有一根碧玉金絲簪子,那玉價格不菲,金花挽的極其好看,一朵估計就得費上簪娘幾天時間。

“公子你這是做什麼?不過一件衣服而已!”

“那件衣服於我,當時是寒風中的唯一溫暖,自然值得這根簪子,娘子不喜歡嗎?”

“喜歡,這麼好看的簪子怎麼會不喜歡,就是······”她本想說就是太貴重了,但是看著他的模樣她卻怎麼都說不出來,她感覺他是不會讓她拒絕他的。

“那多謝公子了。”

“上次你幫了我,這是應該的,不必如此客氣,日後我們相處的時間還多著,說不定還有許多互相幫忙的時候,不是嗎。”

她也不免一笑:“公子言之有理。”

南風公子喝著茶,感受著面前的炭火溫熱,突然問道:“有吃的嗎?”

“啊……有,那個…你吃烤紅薯嗎?”

“烤紅薯?”

南梔有些不好意思:“我今日沒買菜,想著下雪的晚上圍著火爐暖烘烘的烤火,再吃上一個熱乎乎的紅薯,聽聽雪聲,是件很舒服的事。所以……現在就只有烤紅薯,公子你要不要也嘗下?我烤紅薯的技術可好了!真的我保證!然後……下次你再過來,我再給你做一桌好吃的!嘿嘿……”

主要這個點她也確實沒地方買菜了……

南風公子看向她,不禁一笑:“好,那我便記著,娘子你欠我一頓飯。”

“一定一定,下次你來我給你做我的拿手菜!你肯定會喜歡!”

南梔高興的去拿紅薯,邊烤著邊隨便跟他嘮些家常,她也不知道他一個名滿京城的公子怎麼願意聽她說這些,但他就是就安靜的在旁邊聽著,邊聽邊翻著炭火,唇邊也在不經意間帶著溫暖的笑意。

慢慢的手中他翻滾的炭火停了下來,南梔喚了兩聲沒有反應,過去輕輕推了推他,發現竟然睡著了。

碳火的光映照在他的臉上,更顯的肌膚玉般無瑕,俊美異常,南梔都不由得嚥了口水,怪不得橋上的那些女子如此為他痴狂,要是他現在遇上的是她們,現在只怕要被吃幹抹淨了。

她給他搬來兩床棉被,一床放在他身下,一床給他蓋在身上,又加足了炭火。

“南風公子,做個好夢。”

過了幾日,徐飛跑了過來,他是徐子瑤哥哥的手下,從他們回長安後,徐老將軍就讓他日常看管著徐子瑤。

“南娘子,你看見我家二孃了嗎?”

“沒有啊,她今日不是應該在書院嗎?”

“剛剛吳助教派人來說我家二孃又逃課了,我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只能來找南娘子你看看能不能幫忙找一找?”

南梔認真思考了一下,覺得有點不可能又覺得很有可能的地方:“她會不會……去鶴軒館那樣的地方了?畢竟快年底了,可能出了什麼新的活動?”

徐飛簡直要瘋了:“二娘子啊!!!”

果然一個時辰過後,徐飛把人從鶴軒館捉了回來,他急的要死,徐子瑤倒是抱著個胳膊氣鼓鼓的。

一看到南梔就跑過去告狀:“南梔姐你看他,人家白鶴郎君一年都見不到幾次,好不容易年底我等到他了,他都快出來了,我都砸了那麼多銀子了,待會我肯定能上臺跟他近距離接觸的,這個死徐飛一下就衝進去給攪黃了!”

徐飛真的要急死了:“二娘子!你是徐府的二娘子啊!!你要是去那普通聽曲兒看戲就算了,可你不是啊!!!你總想對人家動手動腳啊!這不是咱們在邊關的時候了,現在長安城內都把你名聲傳成什麼樣了?以你的身份地位怎麼能幹這些事呢!”

“長公主還痴迷南風公子呢!”

“你怎麼能跟長公主比啊!而且人家也沒像你這樣啊!!!”

“我管他們把我傳成什麼樣?他們跟我又沒關係,我又不為他們活著,我自已開心就好啦!人活一輩子,要是不能自由自在的去做自已想做的事,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嘛!”

“你這回去,將軍又要罰你了!這書院才讀了多久,你都逃了幾回學了?整個書院的娘子加起來都沒你多吧?”

“就知道罰我罰我,讓他罰好了!我本來就不想去那個書院嘛,天天不是被這管就是被那管,我就想做點自已想做的事不行啊!”

眼見他們越吵越激動,南梔趕緊打圓場:“好了好了都別說了,這事發生就發生了,咱們就讓它過去吧,都別提了。”

徐子瑤撅了噘嘴,抱著她撒嬌。

她安慰著她,也說到:“不過瑤瑤,我覺得有件事你要知道,人應該追求自由,但是一定要有度,要不然所有人都去追求自由自在,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那這個世界不就亂套了嗎。讀書肯定是件好事這是毋庸置疑的,被管著是會有點辛苦,所以需要你克服一下,但是當你學到那些知識以後,你會發現一片更自由,更廣闊的天地,是不是?”

徐子瑤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還是噘著嘴道:“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能見到白鶴郎君……”

“還有一點,你要記住你是徐家嫡女,你的一舉一動都不止代表你一個人,你的弟弟妹妹們,還有那些旁支的郎君娘子們,都會受到你的名聲的影響。

你確實不在乎,可是旁人會在乎,到時萬一因為有些人因為不喜歡你的行事作風而影響了你家族其他兄弟姊妹的仕途姻緣,那他們豈不是要記恨怪罪你?

你既然擁有了你現在的榮華富貴,就一定要去承擔高門貴女該有的負擔,所以你可以追求你的愛好,也擁有追求喜歡的自由,但是要在一個不影響他人的情況下去做,你覺得可以嗎?”

徐子瑤嘆了口氣點點頭:“我知道的南梔姐,唉,活著好難,好辛苦,嗚嗚嗚……”

“別哭啦,南梔姐給你做好吃的?”

一聽到這個徐子瑤又開心了,立馬蹦起來道:“我要吃你做的牛乳糕!雙倍糖!”

南梔寵溺一笑:“好。”

徐子瑤高高興興出門買牛乳去了,徐飛不禁感激道:“還是南娘子你有辦法!”

說著又趕緊追徐子瑤去了。

等買回來的時候,徐飛提著牛乳,而徐子瑤又提著新買的蛐蛐去旁邊玩去了,邊鬥邊跟南梔說:“南梔姐,我跟你講我這個可是極品,花了我二兩銀子呢!一定百戰百勝!你看現在已經鬥贏三隻了……”

南梔不懂這些,只覺得是個天價蛐蛐,不過也沒說什麼讓她在旁邊玩著,徐飛又在旁邊愁眉苦臉,哪有正經小娘子喜歡玩鬥蛐蛐的啊!!!將軍想要自家二孃改造的苦心啊!!!

下午吃了飯,給徐子瑤打包了兩塊牛乳糕讓她帶著,南梔再三叮囑:“好好上到年底放假,可千萬不能逃課了!”

“知道啦南梔姐!”

徐子瑤連連點頭保證,然後在徐飛的“護衛”下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南梔的院子。

南梔看的一笑,今日長安又大雪,街上也沒什麼人,她便關了門回屋裡歇著,今晚吃什麼都想好了,炒兩個小菜再燙一壺酒,看著窗外的雪景,美哉美哉。

剛做好菜端上了桌,聽得外面有人敲門,開啟門便是一襲紅衣的南風公子,他站在門口,在漫天雪花中甚是好看。

南梔高興道:“南風公子,你今日怎麼過來了?”

“今日大雪無事,想起娘子欠我一頓飯便過來了,娘子不歡迎我過來?”

“怎麼會,我只是很驚訝你突然過來了,你天天過來我都樂意,怎麼會不歡迎呢。”

南風公子聽的一笑。

南梔將他迎進屋,又去拿了一副碗筷:“你來的正好,飯菜剛做好正熱著呢,你快嚐嚐合不合你的口味。”

“多謝。”

“有什麼好謝的,對了這是我下午做的牛乳糕,是阿婆教我的,也可好吃了,你快點也嚐嚐。”

“下午給徐二孃做的?”

南梔好奇道:“你怎麼知道的?”

“鶴軒館和清風樓比鄰,上午發生的事我也聽說了,徐二孃不肯走,她的護衛拔刀要拆了鶴軒館才讓她妥協跟著走的。”

“原來鬧的這麼大,怪不得他們來這的時候吵的那麼激烈。”

“她倒是很聽你的話,你勸幾句她就聽了。”

“瑤瑤很聰明的,只是自由隨性慣了,而且她那個性子是吃軟不吃硬,你好好跟她說她會聽的。你快嚐嚐吧,看看它們好不好吃?”

南風公子嚐了幾口,露出讚揚的神色,“娘子手藝確實不錯。”

南梔很開心:“是吧,我說過不會讓你失望的。”

南風公子也提了些清風樓的點心,那可是長安一絕。

“我看他們都很喜歡,便提了些讓你嚐嚐。”

南梔很驚喜:“清風樓的點心我知道,有名的很,一盒最起碼兩錢銀子呢!”

她嚐了一個,果然好吃!又趕緊再吃了一個。

看她吃的開心,南風公子的眼底也不禁染上了笑意。

“我跟你講我隔壁阿婆做的也很好吃,就是因為材料問題,口感不如這個。”

“是嗎?”

“下次拿給你嚐嚐!”

“好。”

“我們快吃飯吧,當心菜冷了。”

飯後,南梔端上了清茶,二人坐那閒聊。

她道:“長安的雪真是好看。”

“好看嗎?”

“好看啊,我挺喜歡雪的,特別雪後的長安,莊嚴,寧靜,卻又十分唯美。南風公子你不喜歡嗎?”

“我不喜歡冬天,很冷。”他的眼神暗了暗:“化雪的時候,更冷。”

“這倒是的,”她捧著茶道:“不過我們有炭火,有火爐,連手裡的茶也能取暖,又有美景,想來還是可以被喜歡一點的。”

他笑了笑,端著茶杯道:“或許是吧。”

雪紛紛下著,似乎比剛才小了不少。

“南梔。”

他喚道。

“那你有沒有什麼很想做的事?”

南梔托住下巴想了想:“我想想,我現在第一想做的事應該就是好好賺錢,我現在的鋪子只能管我吃喝,做不了什麼別的,有了錢才能過更好的生活,我才可以去做我想做的事,才可以去幫助更多的人。”

他問到:“就像你去佈施一樣?”

“是呀。”

“可是苦難是不會因為你一人就不復存在。”

“我知道,只是人活著嘛,總要做點有意義的事,能做一點是一點吧,能多做一分是一分嘛,要是都不做,那這個世界要怎麼辦呢?你做一點,我做一點,一點一點的加起來,不就變的很美好了嗎。”

“那你不會覺得難過嗎,明明你過得也沒有很好。”他說著:“來之前我有打聽過一些你的事,你孤身一人在長安立身,和地痞流氓纏鬥,和各類無賴的客人打交道,還要應付面對各種繁瑣的事情,不會覺得孤單難受嗎,為什麼還會想著去幫別人?”

“不啊,”南梔道:“為什麼要覺得難過呢,你看我其實很幸運的,我雖然一個人開店,可我有很好的畢大哥和阿婆照應我,雖然有那些無賴,可是官府也很負責,雖然有很多很奇葩的客人,可是我鋪子的生意很好,雖然有很多人和事確實有些繁瑣麻煩,可他們讓我學到了更多東西,我自已也變的越來越有能力了呀,你看一切都是很好的,不是嗎?”

他看著她明亮的眼睛,眼神也不自覺的變的柔和。

“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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