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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古科技不愧是天海城的綜合性公司。
樓層面積看上去比調查處的都大一些，而這樣的樓層有四層，整體風格迥異，帶點簡單的歐式風，似乎平時經常有人打理，地面鋪設的石板，在光線不夠明亮的情況下，依然反射出新鮮的光彩。
一樓已經空蕩蕩的，卻沒有顯得凌亂，看的出撤走的人並不慌張。
“這，辦公桌都被搬走了？”姜沛有些驚詫。
衛央“嗯”了一聲，道：
“是很奇怪，這麼氣派的公司看起來不像缺錢的。”
同時心裡也嘀咕著：“而且這種做事風格和我想象的反派組織可不一樣。”
顧不上感慨，四人沿著不同方向分別仔細檢查一番，結果除了有些積灰的地方偶爾存在的腳印，便一無所獲。
太乾淨了！
是的，太乾淨了。雖然進來前已經做好人去樓空的準備，但是真的確認之後還是有點沮喪。
一樓右側有一個通道，顯然是登上二樓的樓梯。
登上臺階，能聞到一股難聞的氣味兒，就像埋在泥土裡的屍體腐朽的味道，還夾雜著魚場特有的那種腥臭。
顧不得這些，四人互相對視點了點頭，陸川示意一下，搶先帶隊向上登去。
二樓的情況顯然要比一樓好的多，整整齊齊的辦公桌擺放著，桌子上還有散落的紙張，地板有些老舊，踩上去不時發出“嘎吱”聲，過道偶爾出現一臺飲水機，很符合這家公司的科技感。
外界對於這裡都有一些嚮往，嚴格的入職標準和高水準的薪資，讓它充滿了神秘。
衛央此刻身處其中，卻感覺氛圍與人們想象的有所不同。
“咦，這怎麼都是些環境研究的檔案？”姜沛照常般帶著驚呼聲。
“我這裡也是這樣，這些都是！”衛央拿起手中的一疊紙張擺了擺。
不知是有意無意，辦公桌的抽屜裡，有很多檔案擺放著，資料夾上貼著編號，看起來是關於某方面研究的一個系列。
吳心初凝眉思索，站在一旁，擺著雙手叉胸的招牌動作，在作戰制服襯托下顯得非常迷人，聽到兩人對話，側頭道：
“博古科技的經營範圍涉及到種植方面，在城外有些農場，做一些關於環境類的研究並不奇怪，奇怪的是這都是一些水質的研究……”
“既然日常的經營都是一種偽裝，那麼研究水質環境就沒必要隱瞞吧？”
姜沛卻恍然大悟的回答道：
“我明白了！既然他們不對外宣稱有水質方面的研究，那麼這個研究一定和他們背後真實目的相關。”
真是正確的廢話……衛央忍不住瞥了他一眼，而後說道：
“這又是他們給出的線索，或者誘餌。”
翻看著手中的檔案，都是一些具體的研究資料，各種評估引數，後面有些分析結論，看不太懂。
“誘餌？什麼意思？”姜沛有些想不明白問道。
“還記得之前我們調查秦石時候的猜測嗎，如果秦石安全出現在我們面前，則意味著有一個組織在引誘我們，一步步按照他們的設計走。”說著衛央指了指四周。
“而現在他們引誘我們來到這裡——博古科技，卻已經人去樓空，同時又給了我們這些檔案來提示。”
姜沛撓撓頭，試探著問道：
“你的意思是他們在告訴我們，這個組織一直在進行水質類的研究？而這些研究又和他們的目的相關？”
“不錯，雖然不清楚他們圖謀什麼，但是水質研究……
還記得那個小女孩嗎？全身長滿了鱗片，這讓我聯想到一種猜測……”
“小女孩的這種變異症狀，和水裡的東西有關。”
其實衛央第一眼看到鱗片狀的女孩時，就有這方面的感覺，那是一種水裡生物的結合體，沒有原因，只是一種直覺，而現在博古科技的研究檔案更加確認了這個想法。
吳心初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表示認可。
陸川則沒有參與討論，目光逡巡打量著四周，心裡沉思著。
一間正常的辦公樓層，放著水質環境類的研究檔案。從列車人員消失，到秦石主動自首，帶來詭異變化的小女孩，緊接著出現指向博古科技的線索……
“水質研究……鱗片狀變異……水裡的東西……”
這一切好像都指向一個未知的什麼東西。
……
……
片刻後，四人一同來到三樓，與二樓不同，明明是光線強烈的時間，這裡卻顯得很昏暗，一種東西在阻礙著，給人莫名的恐慌感。
空曠的樓層上，佇立著四根不知什麼東西構成的柱子，通體黑漆漆的，一眼望去，彷彿被什麼東西扭曲著，寂靜中帶著雜亂。
“這像是某種密語。”衛央盯著柱子上的紋路沉聲說道。
密密麻麻的紋路纏繞在柱子上，被鐫刻的渾然一體。衛央看著只覺得有點熟悉，就像本該認識這些一般。
“雖然暫時看不懂這上面是什麼，但是這些圖案，像是用形狀來進行表達一些含義。”太陽、三角、類似骨頭的形狀，這一定是有某種含義，只是現在還搞不懂……
姜沛看的有些發懵，動腦子向來不是他的強項。
“這在大樓裡立起四根柱子幹什麼？”
“看起來挺像一種宗教儀式的……”
這次吳心初倒是沒再鄙夷他，反而點點頭沉思起來，片刻後道：
“在大戰之前，一些地方已經存在著某些教派或者團體，對於生命有著奇異的認知，他們認為肉體是骯髒的，低賤的，人的靈魂被禁錮在小小的軀體內，不得超脫。”
“所以需要藉助外力來施加影響，幫助人類來沖刷靈魂。當時他們之中的先驅者，宣稱受到指引，在海岸邊修建起高塔來增強意識訊號，對宇宙進行回應。”
這些衛央倒是真沒聽過，也不瞭解，急忙問道：
“那後來呢？”
吳心初看了一眼衛央，道：“後來自然什麼效果也沒有，還因為極端狂熱的行為，團體被各方進行取締。”
姜沛有些詫異，不解的看著衛央：
“衛……吊死鬼，你不知道這些嗎？這在研究院的資料室都有。”
衛央聞言有些無奈，他還真不知道研究院還有個資料室……
掩飾好臉上的尷尬，衛央當即轉移話題道：
“你說這些的意思是……博古科技背後的組織，很可能與他們有關係？”
“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有些相似。”吳心初道。
“大戰之後，資源匱乏，人們的核心訴求變成了如何生存，漸漸地這類認知的信仰者越來越少，畢竟人們還是務實的，太過虛無縹緲的東西不如填飽肚子實在。”陸川一邊繞著柱子，一邊低沉聲道。
“如果這些柱子真的和某些信仰相關，那麼列車上那些人遠遠不是終點……”
“走，上四樓！”
……
……
幾人腳步匆忙的趕到四樓，一眼望去，直接呆愣在原地，只見偌大的四樓和一樓一樣，空空蕩蕩的，牆壁上用鮮血寫滿了大字……
“它們比我們優秀。”
“它們比我們優秀。”
“它們比我們優秀。”
一股窒息感裹挾著莫名的躁亂從心底湧起，歪歪扭扭的血紅大字扭曲著彷彿活過來一般，讓人產生恍惚，耳邊不停傳來晦澀難懂的低語，怪異而又狂亂的光影在腦海裡隱現……
漸漸地眾人再也支撐不住，頭部撕裂般的疼痛……
“陸……長……你們……怎麼……”通訊器裡分析小組的聲音，伴隨著不斷的滋啦聲響起……
調查處分析小組辦公室裡，儀器不斷響起，訊號傳輸中斷，只有“滋啦滋啦”的電流聲，幾人不停呼叫著，卻沒有半點聲音傳來……
衛央此刻也臉色蒼白，全身止不住顫抖，陰冷的黑暗正在逐漸侵蝕他，心臟猛地像要躍出胸膛，異常絞痛，所處的場景不斷變幻起來，一切似乎在慢慢遠去……
強忍著不適，心裡默唸起腦海中的符籙，一股暖意開始浮現，那些雜亂無章的光影漸漸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