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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季明澤的是又是一陣沉默。
季明澤：得，什麼也問不出來。
此時，老方回來了，他活動了一下自已痠疼的肩膀。
楚世餘看著老方道：“爽了？”
老方點點頭。
季明澤和楚世餘沒有問那幾個男人怎麼樣了，這樣的人不值得人來同情，即使現在是末世。
老方在楚世餘旁邊坐下，拿根樹枝，撥弄了一下篝火，火光照的老方的臉一半陷入在黑暗裡。
老方之所以痛恨這樣的事情，因為這並不是他們第一次看見這種事。
在老方還沒加入小隊的時候，他和母親相依為命，但在逃亡的過程中離散了。老方被現在的上將所救，加入了基地。
在一次執行任務的過程中，他見到了好久不見的母親，此時的母親身上沒有一塊好地，精神也變得瘋瘋癲癲。
經過審問，他知道了在他們分開之後，母親被一名男子抓走，去滿足畜牲的私慾。
這件事情，小隊的人都知道。
楚世餘拍了拍老方的肩膀，老方也拍了拍楚世餘的手，表示自已沒事。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夜晚的城市更顯淒涼。
“老方，程燁守前半夜，後半夜我和老楚替班，其他人休息。”季明澤道。
這一天經歷了這麼多事情，眾人也已經累了，聽到這話便去休息了。
季明澤把遲蔚笙抱回自已的帳篷裡，讓遲蔚笙坐在一邊，自已鋪好被子，又將遲蔚笙抱回被子上，放在被窩裡。
自已則躺倒一邊，閉上了眼睛。畢竟白天放了血，現在有點虛是正常的。
既然遲蔚笙什麼都不想說，那他也不會問。
遲蔚笙感覺到旁邊人的呼吸越來越有規律，季明澤睡著了。
季明澤問他是不是做噩夢了，遲蔚笙也不確定自已是不是噩夢。
只是一段記憶突然在他腦海裡出現，之前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他只知道自已是誰，剩下什麼都想不起來。
記憶裡，他在病房裡，輸著不同的藥液，他能感受藥液在自已的血液裡流淌而造成的疼痛。
病房外是男人和女人的爭吵。
“你為什麼要答應那個人去那個什麼鬼地方做研究，如果不是你，笙笙也不會這麼痛苦。”女人喊道。
“我不也是為了咱們下一期研究的經費嗎？”男人辯駁道。
這讓女人更加氣憤：“研究，研究，研究，你就知道研究，你的兒子現在已經開始記憶力衰退了，很快他就什麼都不記得了。你還惦記著自已的研究，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說完女人推門進來，與病房裡的自已四目相對。
自已道：“媽……媽媽？”語氣裡都是疑惑。
女人急忙跑到床邊，將男孩抱在懷裡，安慰男孩：“媽媽在，笙笙乖，媽媽一定會治好你。”
記憶戛然而止，另一段記憶一閃而過。
這段記憶與之前的不一樣不一樣，他看見了一群穿白大褂的圍著自已，拿著手術工具在自已身上操作，他也看見了那個熟悉的女人。
“媽媽？”遲蔚笙聽到了自已的聲音，女人回頭對自已安慰的笑了笑，又繼續埋頭操作。
遲蔚笙能清晰的聽到機器的聲響，也能感受到冰涼的金屬器械在自已身上的動作，但是他感受不到疼痛，也感受不到情緒。
他就像一個人偶一樣躺在手術檯上，麻木的看著這些人。
突然，他聽見一聲驚呼：“不好，病人的生命值在不斷下降！”機器也在‘滴滴’放出警報聲。
他感受到自已的呼吸越來越薄弱，眼前的畫面也越來越不清晰，他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看見了女人焦急的面龐。
他好想對女人說自已沒事，但是他沒有力氣了。
遲蔚笙從記憶裡抽離，他伸手在自已受傷的脖子上撫摸。
他好像真的感受不到疼痛，因為他看見了那個匕首上的血跡。
他用手指用力的扣著自已的脖子，拿開後，藉助帳篷縫隙透進來的月光，他看見了自已手指上的血跡，真的不疼。
自已真的沒有疼痛。
睡夢中的季明澤聞到了血腥味，猛然起身，開啟帳篷裡的燈光，他看見了遲蔚笙手上的血和脖子上的抓痕，以及季明澤迷茫的目光。
季明澤急忙拿出紙巾擦拭遲蔚笙的手指，又拿出藥劑準備給遲蔚笙注射。
這次遲蔚笙拒絕了，他推開了季明澤。
季明澤被推了一下，愣了愣神，緩過神問他：“為什麼要抓傷自已？”
遲蔚笙沒有回答他，又用手抓著自已的脖子，直至抓出了血跡。
季明澤看到遲蔚笙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彷彿受傷的並不是自已。
遲蔚笙將手上的血跡展示給季明澤看：“你看，我感受不到疼痛。”
說完，遲蔚笙透出痛苦的表情，他跟別人不一樣。
因為他聽見了那些男人因為捱打發出的痛苦的聲音，自已沒有。
他不知道這叫什麼情緒，他想哭，但是他不明白自已為什麼哭，他也哭不出來。
季明澤將遲蔚笙抱在懷裡，遲蔚笙拼命的掙扎，奈何季明澤力氣太大，他掙脫不開，他慢慢的放棄，不再掙扎。
季明澤趁機將藥劑給遲蔚笙注射進去，懷中的人感受到了金屬的涼意，瑟縮了一下。
季明澤用手輕拍著遲蔚笙的背，輕聲哄道：“笙笙是覺得自已和別人不一樣嗎？”
遲蔚笙輕輕點頭。
季明澤知道自已猜對了，繼續哄道：“你今天看到那個短頭髮的女孩，叫慕小遲，你記得吧，她也感受不到疼痛哦。”
遲蔚笙抬頭看著季明澤，彷彿在問真的假的。
季明澤點頭：“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你說過不會受傷。”遲蔚笙反駁道。
季明澤一時語塞，連忙道：“那是意外，這個真的沒有騙你，不信我讓她給你展示一下。”其實他真是騙遲蔚笙的，越說越心虛。
懷中的人沒有動，季明澤也不知道他明沒明白，只能繼續安慰：“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特點，你不能就和其他人差那麼一點點，你就覺得你自已和別人不一樣……”
遲蔚笙感受著季明澤胸膛的溫暖，聽著他溫柔的語氣，睏意襲來，慢慢睡著了。
季明澤看著睡著的遲蔚笙，無奈的搖搖頭。將遲蔚笙放下，拿出溼巾將遲蔚笙手指上已經幹了的血跡擦拭乾淨，放進被子裡，又替他掖了掖被子，起身走出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