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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犬馬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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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季玗莫一愣。

“就是之前來你房裡給你遞酒的那兩個丫鬟。”

天樞無奈,看來主子是真的不會把沒必要的人放在心上,那兩個好歹也是寧妃送來的人,多少注意一下啊,萬一有什麼陰謀呢。

“喔,有點印象了。放寬心,我知道她們沒什麼威脅,自然不會放在心上的,倒是你,興許是我最近對你疏忽過頭了,連我都敢調侃了。”

季玗莫板著臉皺眉掃了天樞一眼,天樞也知道自己最近膽子是大了點,沒辦法,誰讓主子一看到景王就和變了個人似的呢,於是趕忙上前跪下,畢恭畢敬的道歉道:

“屬下知錯,還請主子懲罰。”

“算了,你接著說,那兩個丫鬟怎麼了?”

天樞瞥見主子確實沒有要生氣的意思,鬆了口氣,清了清嗓子,道:

“剛才景王來的路上,碰見了那兩丫鬟在談論怎麼挑撥你和他的方法,然後景王突然出現,帶她們進了宮裡一個偏僻的庭院,轉頭讓她們在原地等著,隨後就離開了,然後……”

天樞頓了頓,繼續道:

“然後那兩個丫鬟突然就倒下死了,屬下沒有看清她們是怎麼死的,但是那兩人的臉上和手背上,均有年宴那日刺客身上那種傷。”

天樞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一陣惡寒,那日年宴他站在季玗莫身後,離得較遠,並沒有看清那名刺客的慘狀,但昨天在那兩個丫鬟身上卻看的真切。

兩個丫鬟皆是仰躺在地上,手痛苦的掐著脖子,死前還在苦苦掙扎,原本柔軟的面板此刻就像碎片一樣,被風輕輕一吹就會裂開,殷紅帶紫的血液噴湧而出,面板潰爛成泥,死狀非常悽慘。

天樞呆呆地看著地上兩個屍體,沉默良久,突然聽見由遠而近的動靜,閃身躲在一旁,就見季修愈帶兵匆匆趕來,嘴裡還唸叨著:“快點快點,就在前面”什麼的。

待看到兩具屍體的慘狀,季修愈瞬間嚇軟了腿,一屁股坐在地上,狼狽的大喊,最後還是跟在他後面的公公把他扶起,這才又搭起皇子的架子。

“哼,果然在這,剛剛那個指路的奴才呢?回頭我要重重獎賞他!”

“大皇子殿下,這是何意?”

刑部陳尚書今年剛滿四十,卻已經白了半頭,一副剛剛被吵醒的模樣對季修愈問道。

季修愈暗罵了句白痴,道:“陳尚書真是人老糊塗了,這不明擺著的嗎?這兩具屍體的傷和那個刺客如出一轍,只要查出這兩個刺客是誰宮裡的,不就一切真相大白了嗎?”

“這,還是謹慎些好吧,萬一是栽樁陷害呢?剛剛殿下您說是有人指路,但是這三更半夜的,誰沒事回來給人指路啊?而且現在也找不著人,萬一是有意為之的呢?”

陳尚書原名陳臻,為人清正廉潔,不偏袒任何人,素有【鐵面】的稱號,對待事情也異常嚴謹,所以皇上很放心把他派去助季修愈破案。

可惜季修愈哪管這些,他勃然大怒,一腳踹向陳臻,把他踹倒在地,罵道:

“本皇子說是就是,誰給你的膽子敢忤逆我?!陳尚書只管做就是了,反正父皇只是要一個交代,你隨手糊弄一下就好了,明天就是第三天,本皇子累了,先回去休息了,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他這幾天為了查這刺客這件事,忙的焦頭爛額,明晚就是最後的期限,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進展,怎麼會輕易放過。

他輕蔑的看著艱難從地上爬起的陳尚書,也不多待,哼著小曲離開了。

陳臻看著季修愈離去的背影,暗自攥緊拳頭,收起臉上強忍的不悅,轉頭吩咐下人去查。

可惜那兩丫鬟臉上重度腐爛,根本看不清容貌,而這倆丫鬟是寧妃隨手塞給季玗莫的,季玗莫沒要,便放養在院中,所以她倆就相當於宮中的黑戶,就是把整個宮裡翻個地朝天也查不出來的。

陳臻帶著人觀摩了一會實在毫無頭緒,就差人將屍體帶回去,等明日再找宮裡的御醫們問問。

天樞站在旁邊悄悄觀摩了全程,待人都走後,他站到屍體倒下的地方,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發現了一個小瓷瓶。

“這個就是屬下發現的瓶子。”

天樞從懷中取出那個瓷瓶,捧在手上,遞給季玗莫。

季玗莫嘴角微抽,詭異的看向天樞:

“你還真是什麼東西都往懷裡揣啊,不怕哪天缺胳膊少腿嗎?”

他從剛才聽見天樞說季子擁走後大皇子就來了的時候,就大致猜到了不少,季子擁應該是早就知道天樞在看著,所以才故意留下瓶子。

只是沒想到天樞竟然會這麼隨隨便便就把東西帶在自己身上,也不怕出什麼意外。

天樞此時還不知道主子怎麼突然用一種敬佩的目光看向自己,他半猜半蒙道:

“不就是一小瓶子嘛?能有什麼,總不會是那些丫鬟身上中的毒藥吧?”

血中帶紫,只能是中毒了。

“嗯。”季玗莫拿出手帕從他手上包過瓷瓶,不鹹不淡道。

“哈哈這種東西怎麼會隨手就能撿到……”

季玗莫小心的將藥水開啟,輕輕一滴滴在了桌上。

桌子瞬間發出“滋啦”聲,隨即滴到的部分瞬間凹陷變黑。

桌子:……

天樞:“…………”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抬手摸向自己的胸腹,確認沒有漏洞,這才驚愕的抬頭詢問:

“主,主子,這是……?”

季玗莫看著桌上的痕跡,低低笑了起來。

這麼看來,在年宴上,季子擁決定對刺客下手的時候,就已經早早決定好要站在他這邊了。

剛剛被說學壞了的鬱悶頓時飛到九霄雲外。

他現在心情可是頗好的!

“不該問的別問,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你先去做一件事。”

……

第二日清晨,太陽還在雲端旖旎,透過一絲泛紅的霞光,那裡越發的光彩四溢,楚楚動人。

季子擁同往常一樣早起,坐在偏院裡那棵枯樹下的石桌旁,叮叮噹噹的擺弄著什麼。

“王爺,您又穿著單衣出來了。”

玉衡從房內走出,將手中的狐裘披在季子擁的身上。

“天氣還沒回暖,您應該多注意防寒。”

“玉衡,我說了很多遍了,我有分寸,不會得病的。”

季子擁的臉頰和指尖已經被凍的發紅,但他依舊錶現的和沒事人一樣。

實際上,比起萬物復甦的春天、烈日炎炎的夏天和天朗氣清的秋天,他更喜歡朔風凜冽的冬天。

或許是因為他這一世倒黴的事常常都發生在冬天,刺骨的寒風會讓他更加清醒。

“那之前剛入冬的時候就躺在床上發著高燒的人是誰?”

“那,那就是個意外……”

季子擁不自然的轉移視線。

“啊,搖光回來了。”

救星啊——

他是實在受不了玉衡的說教了。

搖光從外邊翻牆進來,一落地就看見了笑得像向日葵的王爺和千年冰山臉的玉衡。

搖光:“…………”

難道他清晨辦事時順路偷跑去吃桂花糕的事情暴露了?!

他立馬上手摸了摸嘴角,確認沒有粘上什麼不自然的東西,這才安心放下,小跑的來到季子擁面前,在他耳邊道:

“王爺,外頭有個披著斗篷的人想要見你,說他想清楚了,你要見他嗎?”

季子擁聞言,勾唇一笑,

“看來他是認清事實了,你去領他進來吧,別讓別人看見;玉衡,你去泡茶。”

“是。”

季子擁停下手上鼓搗的東西,裝回一邊的木盒子裡,上鎖,然後安靜的坐在位置上等候。

不一會功夫,搖光就將人帶到了。

“坐。”

季子擁溫和的笑著,對披著斗篷的人道。

“搖光,下去吧。”

“是。”

待搖光離開,斗篷人立馬上前單膝跪在季子擁面前,恭敬的道:

“下官參見王爺。”

“想清楚了?”

季子擁笑意盈盈的看著眼前的人問道。

“是,之前是下官眼拙,覺得當今既然皇后已有扶持大皇子上位的趨勢,就不再多管,現在看來,實在是令下官羞愧難當!”

“這麼個拙劣法?”

“這……”

“說啊,陳尚書,繼續,我這小地方沒什麼人觀光,您大可放心些,不會有哪個不長眼的偷聽的。”

陳臻聞言,抬頭看向季子擁,突然也覺得自己對這位皇上的弟弟瞭解是少之又少。

外面皆傳景王是個醜陋且沒用的廢柴,現在看來,那些只是王爺用來掩人耳目的謠言。

面前這位王爺生的俊美,一雙桃花眼柔和的望著別人的時候,會讓人不自覺在他面前放鬆警惕,殊不知其實早已步入了眼前人的棋局之上。

這位景王其實什麼都看透了,也猜透了。

他這麼想著,對眼前的人是越發的尊敬,繼續道:

“當今聖上一心執意美人,混用無能;朝廷上皇后白家野心龐大,執掌大權,一心想推大皇子上位;可這大皇子卻也是個膽小怕事之輩,難當大任。

現在九夷國的賊人盛行,雖如今五皇子駐守歸來,但並不是長久之計,再這樣下去,亡國之日,恐怕是指日可見。

為了季淵國的未來,下官願在此立誓,從今往後會全力輔佐王爺,順從您的旨意,為王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請王爺成全陳某為王爺,為王府效忠效力的犬馬之心!”

年宴的那天早上,陳臻一早起來就在自己的枕邊發現一張信封,嚇得他差點當場魂飛魄散,府裡從早到晚都有下人巡邏,多少都有些功夫,可那人卻能全部避開還能來到他枕邊給他送信,那必定不會是等閒之輩。

他揣著不安,開啟了信件,只見白色的信紙上端莊的寫了一行字:

【在下想與陳尚書一賭,賭當今天子皇后和大皇子都難擔經國大業。】

陳臻只感覺這顆心一天天的上串下跳的他真的遭不住。

這要是給人看到,那還得了?!

他剛忙點起燭火,將那信件燒個乾淨。

隨後就開始沉思。

他確實懷疑過皇上皇后和大皇子三人能否治國,但現在白家掌握朝廷最多的權利,大皇子當上太子成為下一任天子幾乎已經是榜上釘釘的事,他也是個為國效力的刑部尚書,決定還是先走一步看一步,相信皇上應該可以正確的選擇人選。

但大皇子的表現實在是不盡人意。

他不止一次辦公時遇到百姓來申冤,說大皇子又強強哪家民女,又在哪滋生惹事等等。

他也曾給定過罪,想讓皇上定奪。

但每一次,皇上不是沉迷美人,對他擺擺手說隨他去吧,就是皇后在他定罪後又命人去頂罪,他實在是有心無力。

這封信就像是一把刀,劃開了他深藏的顧慮。

這三位大人真的可以讓這個國家走的更好嗎?

他本想繼續裝作若無其事,但很快就來了件事逼他做了決定。

就是調查刺客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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