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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狗日的缺德。”
老溫跳起來大罵，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輪胎壞了很麻煩，備用胎倒是有，可現在一次紮了兩隻輪胎。
隨即他又四處望了望，這種情況還有一種可能，附近修車的也會幹。
可這小道偏僻，一眼望去都有點荒涼，旁邊還是一條小河。
正無計可施，一輛拖拉機行駛過來，駕駛是一位憨厚中年人，後面斗子裡坐著三位年輕人，正在說笑。
老溫揮了揮手，攔住拖拉機，給他們遞上煙：“我這輪胎壞了，各位幫幫忙。”
“怎麼幫，我這輪胎換給你也不行啊。”
中年人苦著臉，也是一籌莫展，只是呵呵笑了笑。
“那邊村頭有個小店，店裡有電話，你聯絡修車的過來，記得修車的還特意留了號碼在那。”
一位小年輕指了指後面，老溫急忙說了聲謝謝，快步跑向那個方向，一邊跑一邊罵：“瑪德，估計是修車和店裡串通好的。”
等到老溫跑遠，拖拉機上幾個人迅速跳下，站到貨車一邊，肩膀抵在貨車上，嘴裡喊著一二三，同時用力。
貨車立即側翻，旁邊就是河，沿著河坡翻滾幾下，跌落河中，慢慢沉了下去。
夜幕這時候也是拉開，漸漸籠罩河面。
十幾分鍾後。
拖拉機停在公路邊，一輛轎車在濛濛夜色中，很暗。
車窗緩緩放下，露出一張戴著大墨鏡的臉，緊接著伸出手，手中一把鈔票。
“謝謝老闆。”
中年人彎腰恭敬地接過錢：“下次有事儘管吩咐。”
天沒亮，王朗就沒了睡意。
起床在院子內練習了一會拳腳，出了一身汗，朝霞升起，照得小院一片金黃。
酒樓雖然明天才開業，王朗感覺心中一根弦繃得很緊，畢竟農村孩子，沒幹過這樣大的事。
心中忐忑難免。
陸伊曼走出來，遞給王朗一條幹毛巾，王朗光著上身，隨意擦著汗，一身健壯肌肉顯眼。
陸伊曼神色如常，就像看一個模特，遞上衣服。
外套是一件長袍樣的服裝，穿起來像電視裡的富家公子。
“這服裝像大老闆，我親手做的，港臺很流行。”
陸伊曼滿意地上下打量王朗，貼心地給他扣上面前的紐扣。
“可我們這是大陸。”
王朗輕聲反駁，長袍大褂還繡了個牡丹， 他感覺有點彆扭。
“叫你穿你就穿。”
陸伊曼俏媚微挑，語氣帶著點嬌嗔，貼得很近，臉頰薄怒，白嫩肌膚細膩。
王朗心跳了一下，急忙說道：“好好好，你讓我光屁股都行。”
“去你的。”
陸伊曼被逗得輕聲笑起來，伸手戳了一下王朗的腦袋。
“真話，我以後聽你的。”王朗倒是認真起來，他可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你投資了錢，還辛苦佈置安排，這份人情我記著呢。”
王朗明白，自已這個老闆就像做官上任一樣，一切都是陸伊曼安排就緒。
選址，裝修，找工人，讓人準備食材等，事無鉅細，她安排得井井有條。
“就是個緣分，那點錢，無所謂。”
陸伊曼隨口回答，幾萬塊錢，似乎微不足道。
“轉身。”
陸伊曼拍了拍王朗的肩膀，又把他後面衣領整理一下。
那仔細模樣，王朗感覺她像個小媳婦。
不過，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大學生，王朗還是知道自已斤兩的，不敢妄想。
“你要是不好意思，算我股份就是，四六開。”
陸伊曼似乎知道王朗的意思，隨口說道：“合同已經寫好，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將來做大做到全國連鎖，你也要分我錢的。”
“隨便你，我也不懂。”
股份什麼的，王朗真的不懂，至於做到全國，算了吧，王朗想都不敢想。
能在劉圩鎮站穩腳跟就不錯了，開個飯店，娶個老婆，安家落戶，可以的話，以後把爹媽大姐二姐都接過來。
這是王朗最大夢想。
王朗收拾好，陸伊曼回房收拾自已，女人都一樣，收拾起來沒完。
王朗打個招呼，先走一步。
春天氣溫升得很快，一大早，小街上已經行人匆匆，趕早集的攤販有的早早鋪開攤位。
平家包子鋪熱氣騰騰，客人來來去去。
王朗信步走進去，找張桌子坐下，要了幾個包子一碗粥，柳蘇敏貼心地端來王朗喜歡的蘿蔔乾。
她手裡還拿著一張紙，一邊做事一邊記著什麼。
要考試了，一刻也不鬆懈。
“改天到我那，幫忙記賬，給你留個房間，帶書房。”
王朗有點心疼柳蘇敏，這姑娘算是自已半道撿來的，不愛說話，但真的刻苦認真，是打工者裡面極少見的，以一種自已的方式，奮力向上爬。
王朗幾天前才知道，她自學的是法律，需要大量記憶。
“好的。”
柳蘇敏點頭，立即轉身繼續忙，王朗的話只是聽個大概，但無所謂，王朗安排就是對她有利，無條件服從。
王朗吃完，平小萍過來收拾碗筷，低聲說道：“秦宇好多天沒過來了，聽說，做了什麼經理。”
“他很忙，可能沒時間。”
王朗有點敷衍，站起身快步離開，他不知道如何向平小萍解釋。
當初秦宇決定離開夏秋墨，王朗認為他有了歸宿，但在平家也沒地位，他再次離開，王朗也無話可說。
人生許多岔道口，怎麼選擇都是錯。
而且，秦宇最近真的很忙，不僅工地上，自已店裡裝修什麼的，都是他張羅。
王朗心緒有點亂，低頭走著，忽然，身邊傳來一聲悶響，緊接著是許多驚呼。
王朗停下腳步，抬頭看過去。
一位老人躺在路邊，旁邊停著三輪車，車主也是個老年人，坐在車上，一臉茫然。
顯然，人是被他撞倒的，嚇得有點懵。
雙方靜止了幾秒，旁邊人指指點點，地面上，老人緩緩坐起。
王朗走過去，伸手扶起老人，又把地面上一根駐手仗撿起來遞給他：“爺爺，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
老人慈眉善目，頭髮有點花白，拍了拍身上泥土，擺了擺手：“沒事，沒事。”
然後，老人看了一眼王朗，眼睛忽然瞪大：“你這衣服，陸伊曼做的吧。”
“嗯？”
王朗低頭看了看，這才發現老人的大褂和自已一模一樣，繡著一朵逼真的牡丹。
“你是……”老人指著王朗的鼻子：“我，的，孫，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