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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廟會!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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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靈汐回到了自已原本的住所“鎏金閣”,在男僕的伺候之下,他煥然一新。

在數排的錦繡衣裝和華貴裝飾裡,他選擇了一套淡青色的銀絲繡竹,內有鹿絨的圓領長袍,再在外頭披了一件藏藍純色的貂絨大氅,袍擺之下,是一雙厚襯的白色短靴。青絲則用一根玉色雲簪挽起。

他生了一張深邃英挺的面孔,和一副雖瘦卻恰到好處,潛力無限的身軀。所以,即便是這樣素淨的裝扮,再哪怕是之前的粗布麻衣,穿在他的身上,都十分顯貴。

而他的這份俊美,與那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是府中下人們公認的。深藍色的桃花眼,是那麼的美輪美奐,就好似星空墜入眼底一般。在他身畔伺候的男僕們,也壓根不敢直視他的雙眸,不小心瞄到了,他們就會面色緋紅心跳加速,他們雖是男人,但面對如此絕世品貌之人物,也還是會情不自禁地生出幾絲別樣情愫來。有歡悅,也有……畏懼。

他們的這位二少爺,就好似那陰空中漂浮的烏雲,烏雲迷霧裡尖叫騰飛的烏鴉,荒蕪曠野裡零落散亂的墳,形單影隻的十字架,肅穆,壓抑,極具威懾力。雖性子軟的像團爛棉花,但缺乏社會經驗的人猛一看他,發於膽怯的尊敬還是會油然而生。

廟會上的男女看到他,也連連發出讚歎。

反觀傅金寶,再尊貴的著裝到了他身上,也只會讓人聯想到四個字“庸俗不堪”。

當然,人群中,也不乏一些覺得傅靈汐藍眼怪異,輕視他之人,但見與其同行之人富貴非常,他們也不敢惹是生非,只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而此次出行,為了不惹人懷疑,傅靈汐除了銀票,什麼都沒有帶。

廟會人流密集,熱鬧非凡。各色商品吃食琳琅滿目,各類絕活表演精彩絕倫。

傅靈汐假裝成開心的模樣走走停停,這裡瞧瞧吃吃,那裡看看玩玩,行至一條人煙較為稀少的小街時,他忽然捂住了腹部,曲下了身子,一臉的痛苦。

傅丹楓一驚,正欲關懷,他開口道:“啊不行了爹爹,我,我不行了,許是方才吃的太多太雜,汐兒的肚子好疼,好想如廁……,啊,疼,真的好疼……嗚呼呼,忍不住了,汐兒快要忍不住了,爹,大娘,哥哥,你們……,你們在此稍候,汐兒,汐兒去去就來!”

傅靈汐說完,便鑽進了浩大的人流之中,自此,溜之大吉了。傅氏三禽獸等他許久不來,便將路旁數十公廁尋了個遍,不見他蹤跡,他們頓覺不妙。問了路人才知,傅靈汐那小孽障上了一輛馬車,往何處去的,那路人,自是不得而知。

“真想不到,那小孽障心機竟如此深沉!居然連姑奶奶我都被他忽悠過去了!哼!可惡啊!”

“阿彌陀佛蒼天菩薩!這可怎麼是好啊!唉呀!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fuck!好個小狗雜種啊,看不出來啊!嘁。”

覺得不可思議的傅氏三人怨聲載道,只是很快,他們就恢復了冷靜,滔天的輕蔑恨意,填滿了他們的心。他們三個,都暗暗發誓,找回傅靈汐那小孽障後,決計要讓他求死不能,求生無門!

他們打道回府了,傅府上下,在傅丹楓的命令下,都發了瘋,發了狂似的,明裡暗裡找尋著他,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但三日下來,卻始終沒有他的訊息。

為了避免意外發生,傅靈汐給了車伕爺爺許多錢,讓他去胭脂鋪子,以給自已孫女買生辰之禮為由,給自已買了一大堆裝備,特意喬裝易容成了一個毀容的駝背老人,再加上這世上的馬車千千萬,傅府的人能找到他,才叫怪呢。

這一夜,北風呼嘯,雨雪交加。

卸下偽裝的傅靈汐懷抱著滿腔委屈心事,激動地叩著攬月園朱門上的銅獅門環:“姐姐!開門吶姐姐!我是汐兒!姐姐!開門!姐姐!姐姐!是汐兒,汐兒回來了!”

而身處閨房‘踏霄軒’的賀蘭若這時,正悠悠地歪在榻上,在炭火的盈盈暖意下,她飲著桃花醉,抽著神仙引,一雙半闔美目情思氤氳,腦中心裡,盡是那白日裡,與自已在鴻蒙長街,不慎相撞滿懷,雖只匆匆一瞥,卻叫她保護欲頓叢生的少年。

想他生得白皙粉嫩,一雙杏眼,兩顆虎牙,身段玲瓏柔軟,若說那傅靈汐清冽深邃如銀白月光下的深海,似久遠古堡中,混亂荊棘叢裡的豔色薔薇,那麼,這粉裳寶貝,便就如同那拂面的春風,漂浮碧空懶洋洋的雲朵,各色甜點堆砌而成的糖果屋,夢幻,甜美。

傅靈汐的純,婉轉清澈深藏在心,而他的純,則是顯而易見的奪目。

在她的心中,傅靈汐始終位居榜首,但誰叫她,就是這樣一個,貪心貪玩之人呢?薔薇她甚喜,野花,她也不介意試試啊。

可當時,她瞧他入神,竟忘了詢問他的出處,這讓她很是懊悔。

外頭,傅靈汐的敲門聲愈發頻繁用力,叫喚之聲,也越來越急促尖銳,賀蘭若終於清醒,她將酒罈子扔去一旁,披上白色的貂毛大氅,趕緊起身往大門口處去。

而聞聲,放下清潔書房的活計,早就前來的日暮星月奴此時,正領著渾身佈滿雨雪痕跡,兩鬢髮絲貼於面頰,凍得嘴唇有些泛白的傅靈汐往園中,後廚旁邊的澡堂子去,經過長廊時,卻不想正好碰上了迎面而來,腳步急忙的賀蘭若。

日暮星月奴當即止步卑躬:“主子。傅公子淋了雨雪,為了傅公子的健康著想,請主子準允奴帶他去沐浴。”

望著面前的少年,賀蘭若心中不由得一陣酸楚愧疚。她心覺自已,實在不該為了一顆只有一面之緣的星星,而忽略了這顆小太陽。這風雪雨水此時這般厲害,他縱然未在外頭久滯,卻也冷得夠嗆了。

日暮星月奴說的極是,他是應該先去洗個熱水澡,換一身暖和乾淨的衣裳。

賀蘭若壓制住胸中面對傅靈汐的激奮憐愛:“嗯,好,快去吧。”

日暮星月奴繼續前行,傅靈汐卻不為所動。

他一直都認為,自已還算是一個堅強的人,但此時此刻,與他日思夜想的姐姐面對面,他這個堅強之人,卻突然的鼻子一酸,盈眶的熱淚,呼之欲出。

“汐兒,無論何事何言,洗完澡後再說罷,耽擱著傷寒了可就不好了呀!你乖,快隨著大姐去吧。”

此話一出,內心本就翻滾著百屈千傷的傅靈汐,便再也繃不住了。他不管不顧地撲進了賀蘭若的懷裡,失聲痛哭。

十分會察言觀色的日暮星月奴,在賀蘭若抬手微微一擺後,便歸了來處。

“大寒的天,溼了的衣裳,無論如何,都是萬萬不可以捂在身上的。”

賀蘭若則橫抱起傅靈汐,與他同去了澡堂。

她解下他的外氅,掛在了牆角的木衣架上,並親自為他裝了熱水,親自將他放入水溫適宜的木桶中,親自為他擦拭起了身子。

與姐姐經歷了先前親密種種的傅靈汐,對此也不曾拒絕,反而,還很坦然,甚至,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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