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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這才慢悠悠走到安心食肆的店鋪前面。
這人正是江南第一刺繡坊的三公子梁謹,這次是被他爹派過來找西瓜的。
不過現在他倒覺得這個什麼小龍蝦更有市場。
畢竟是生意人家出身,他從小就知道挑生意夥伴首先看人品,目前來看,這個安心食肆還是 很合他眼緣兒的。
兩人剛走到食肆門前,就聽見旁邊一陣騷亂。
原來是一輛馬車在街上狂奔,街上的行人紛紛大喊著避讓,有幾個小孩子被嚇得哇哇大哭。
不遠處,街中央站著個孩子。
路上的行人焦急地衝那孩子喊:“閃開,快閃開!”
但那孩子好像被嚇傻了,呆呆地站在路中間一動不動。
孩子的母親在路邊的店鋪買東西,出來看見這一幕,嚇得肝膽俱裂,尖叫了一聲就衝向孩子。
馬車的速度很快,顯然車伕已經無法控制瘋狂的馬兒,眼見著馬車就要撞上這母子倆。
一切彷彿只是須臾之間,膽小的人已經嚇得閉上了眼。
電光火石之間,追風逐月已經飛身衝了出去。
然而,有個白色的影子彷彿比他們還快。
出手的正是梁謹。
他一個滾身,已經將孩子帶到路邊。
逐月把孩子的母親救了下來。
追風跳上馬背制服了瘋狂的馬兒。
楊致遠和安安都鬆了一口氣。
幾近瘋狂的母親見自己和孩子居然都安然無恙,抱著孩子哭了起來,又拉著孩子給梁謹磕頭,給逐月和追風磕頭。
被顛得七葷八素的車伕也被嚇壞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眼睛直愣愣地只管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追風過去拍了拍他的肩,問道:“夥計,你沒事兒吧?以後趕車千萬別驚住馬,今天差點兒出大事兒了。”
那夥計抬起眼睛看了追風一會兒,似乎突然之間恢復了理智。
他連滾帶爬跑到馬車旁邊,卻見一股紅色的液體正從車廂裡流出來。
車伕嚇了一跳,挑開馬車的簾子,顫聲道:“公子,公子。”
叫了兩聲,一個男人挑開簾子從馬車上下來。
這人深目高鼻,長相頗為英俊,只是有些不似中原人士。
他一身湖水綠的袍子上正淋淋瀝瀝滴著紅色的液體,鬢髮散亂,臉色蒼白。
顯然剛才在馬車上也頗吃了些苦頭。
那男子下車站定後,奪過車伕手裡的鞭子抽了車伕幾鞭子,罵道:“你個蠢貨,趕馬車都不會,你想害死老子啊?”
又低頭看看自己身上淋瀝的汁水,道:“本公子好不容易才買到的西瓜,全碎了,你賠得起嗎你?”
說著又連續抽了那車伕幾鞭子。
車伕應該是這公子的下人,躲也不敢躲,只能生生受了。
腿上和胳膊上已經有幾處衣服都被抽破了。
追風見這人有些得理不饒人,過去抓住他手裡的鞭子道:“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
那人扭頭瞪了追風一眼,道:“算了?你是誰呀,少管閒事!”
逐月是個暴脾氣,聽這人明顯不講理,走上來道:“事情已經這樣了,你還想怎麼樣?打死他你的瓜就能變回來了?”
那人四下看了看,咧嘴一笑道:“哦,我說呢,剛才就是你們兩個攔的馬車吧?
要不是馬車突然停下來,我車裡的瓜還不會撞碎呢,你們陪我的瓜!”
說著朝逐月伸出一隻手:“多了也不用給,給我十兩銀子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梁謹覺得這人實在可笑,走過來道:“這位兄弟,若不是人家幫你攔住了馬車,你這馬車今天就要撞死人了,你不說感謝人家,居然還要人賠你的喜瓜?”
那人看了看旁邊驚魂未定還在瑟瑟發抖的一對母子,輕蔑一笑道:“就他們?
還沒老子的一個瓜值錢,撞死就撞死了!”
“你……”
追風真想上去打這貨一頓,柳苗已經跑過來拉住了他。
對他搖搖頭,輕聲道:“這是在楊叔叔店門口,別衝動!”
趕車的車伕看情形也趕緊上前來勸:“今天都是我不對,是我沒趕好車,公子,都怪我,喜瓜,我賠,我賠!”
“你說的啊,你賠!”
那人指著車伕的鼻子道。
車伕咬了咬牙,道:“我賠,我賠!”
那人方才有些消了氣,轉頭對追風等人道:“本公子今天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懶得跟你們廢話。”
他扔了鞭子往前走了幾步,停在了安心食肆門口。
瞅了瞅桌上的幾個盆,對楊致遠道:“老闆,這盆裡的蝦我都要了。給我算便宜點兒啊,為了買你這蝦害我饒一個大西瓜。”
說罷,撣了撣身上的喜瓜汁水。
安安正坐在她的小凳子上吃薯條,眼皮都沒抬一下,道:“不賣!”
那人見是個小娃娃說話,根本不當回事兒,催促楊致遠:“老闆,沒聽見嗎?你的蝦我包了!”
楊致遠道:“沒聽見嗎?我閨女說了,不賣!”
“你們……”
那人氣得攥著拳頭,眼看著就要一拳砸在面前的桌子上,但又倏地收了回去。
不行,不行,
他不能在這時候發脾氣。
此人是胡人八大部落之一突厥部落首領的長子哥舒阿爾,因剛才三弟哥舒吉布買了一種叫小龍蝦的東西得到父汗的讚賞。
便誇下海口要為父汗買下所有的小龍蝦。
如今若是買不回小龍蝦,他不但會受到父汗申斥,還會遭到弟妹甚至下人們的嘲笑。
哥舒阿爾掏出身上的錢袋,掏出一錠金子砰地砸在桌子上,道:“我有的是錢,為什麼不賣給我?”
安安仍是眼皮也不抬,道:“本店有個規定,看不順眼者不賣!”
“你……”
哥舒阿爾氣得一巴掌往這娃娃頭上扇過去,然而他的手在半空中就被人抓住了。
哥舒阿爾試著掙扎了幾下,根本掙脫不得。
追風握著他的手腕,沉聲道:“敢動一下我立馬讓你這隻手廢了!”
哥舒阿爾自小體弱,突厥人的彪悍在他身上完全沒有,更別說拳腳功夫了。
所以他一連試著掙扎了好幾下,根本掙脫不得。
哥舒阿爾羞憤交加,但要在這時候要表露自己的身份,他可不敢。
正在僵持中,兩匹馬自街道那頭飛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