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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章 開春圍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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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便已到了次年開春,按照九洲國的傳統,宮裡舉辦了長達七天圍獵大典,一是奪取彩頭,迎接新年到來,二是讓各皇家貴族子弟一展雄風,長長志氣。

連司徒止這個所謂的老師,也破天荒的受到了邀請,跟隨周路遠一起去。

轎子搖搖晃晃走著,周路遠裹坐在軟墊旁看著司徒止,只見司徒裹著雪狐大氅臥在軟墊之中 ,烏黑的長髮蓋住他的半邊眼,只露出一個高挺的鼻樑和一抹丹唇。遠遠一聲鳴鏑之響刺破天穹,看來是到了。

“先生,到了,該起了。”

司徒止微微皺眉,緩緩睜開眼,看著眼前的一臉壞笑的人。

“先生,您這身體骨可真的經不起折騰,嘖嘖嘖”

“……”

司徒止不想再理他,起身掀開了轎簾往外望去。京效圍場的陣營上下人山人海,陣營之下是一個長溝,想必方圓五公里的動物都被士兵們趕到這個長大約三公里的狹長草溝裡。這狹長的草溝裡,大的野獸有野牛、野羊、野驢、豺狼、野駱駝,大約數百隻,小的有野兔、錦雞、獾子、豪豬,更是不計其數,比往年的圍獵大典時還要熱鬧。最高處的看臺上,是皇上與他的皇后妃坐席,兩側便是皇家貴族的坐席,看清四周佈局後司徒止才和周路遠下了馬車。

“皇上駕到——”

一個宮人扯著嗓子喊道,聲音刺耳。眾人紛紛下跪參拜,皇上帶著後宮佳人浩浩蕩蕩的入座坐著。

皇帝偏頭看來,看著坐在周路遠後面的司徒止,目光在司徒止身上颳了一遍,彷彿要刮下這厚厚的衣衫,司徒止冷冷地避開視線,低頭看著手中的酒杯,皇帝突然將旁邊的蘇小小拉入懷中:

“貴妃這身雪狐裘可真是毛色上好,襯得你光彩照人,肌膚雪白,冰雕玉琢似的。”

這話彷彿是說給司徒止聽的,周路遠坐在前排,手中緊握著酒杯,青筋如虯龍般凸起,恨不得立刻上前將此人給廢了。

“皇上若是喜歡,明日臣妾便命宮人們趕製一件。”

“甚好,便照著司徒先生身上那件狐氅的樣式做罷。”

蘇小小嬌睸的看著司徒止,笑盈盈的道:

“皇上是喜歡他還是喜歡臣妾呀,怎麼照著先生做了?”

皇帝將一顆葡萄含在嘴中,低下頭吻上蘇小小的唇:

“愛妃說呢”

“討厭~”

司徒止端起茶杯,啜了口濃茶,用力一捏,生生將茶杯捏碎,周路遠聽到後面的動靜連忙回過頭看著被茶水浸溼衣袍的司徒止,對著旁邊的小順子道:

“這茶水這麼噁心,還不快幫先生清理乾淨,帶先生下去換身衣服。”

司徒止知道周路遠都看在眼裡,扯了扯唇角:

“不用擔心我,你好好準備,拿下頭彩。”

周路遠還是有些擔憂,低聲道:

“要不我陪先生下去。”

“沒事,你好好在這裡待著。”

周路遠無奈照做,目送司徒止離開後,百無聊賴地把玩起手中的茶杯。突然,桌案震動起來,他抬頭望去,只見九隻鷹爪繫著金色繡球衝向高天。緊接著,大鼓聲聲如雷,震耳欲聾,一串串金箭如流星般飛出,直撲雄鷹。此時,一人如旋風般縱馬而出,他手持弓箭,身輕如燕,一個飛身跳躍,竟穩穩地站在了馬背上。只見他手拉弓弦,三箭齊發,那箭矢如同閃電,穿雲破日,直直地射向剩下的三隻雄鷹。

“好,平陽王殿下果真箭術了得。”

隨著一聲聲叫好中,周路明已經騎馬回來了。

“兒臣參見父皇,母后。”

“哈哈哈,起來吧,阿明的騎射之術越發的好了。”

“是父皇教得好。”

這時,皇后馬思向皇皇帝道

“難得這這幾兄弟都在,臣妾想阿歷和他這幾兄弟都切磋切磋,讓他好好學學。”

皇帝聽完爽朗一笑,真言皇后最知他意,便讓人掛了彩頭,一把秀青寶劍,仍是開國先皇遺留下的,若是能夠奪得止劍,想要成為太子就不遠。任何一個到達年齡的皇子都沒有推脫,紛紛進入了獵場之中。

周路遠騎著一匹黑馬,身穿著一套精湛的騎裝,英姿颯爽,上身黑衣繡有精緻的金色花紋,閃耀著皇室的尊貴。堅硬的皮革護具覆蓋在他的手臂和肩膀上,給人力量感十足。

“四弟穿得可真幹練,看來是對這場比塞志在必得了。”

周路明騎著馬繞到周路遠前面,堵在了他前面,周路遠看著他他微微低下頭,眼神中裝出一副柔弱的樣子,嘴角輕揚,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唇

“大哥,你這是說的那裡的話,有你和二哥在,那裡有我露手的機會。”

“比不過你,太后請先生都只給你一個請,誰能有你厲害。”

周路明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屑,彷彿在嘲笑的太后是怎麼想,既然想扶持這個軟蛋。他的眉毛輕挑,似笑非笑地看著周路遠,滿臉都是譏諷看著周路遠露出一副軟弱的神態。

“是臣弟過於愚笨,皇祖母才為我另尋的老師。”

“那四弟可要好好表現,莫傷了司徒先生的心啊!”

周路明似乎很滿意周路遠的反應,丟下一句話便策馬而去,隨著周路明的身影的離開,周路遠的柔弱表情逐漸消失,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深沉的冷漠和決然。傷心,恐怕這場比賽回去傷心的是你。

“射殺獵物最多或最稀有方可取勝。”

太監高聲讀著此賽規則,黃旗向下一揮,各皇子帶著自已的待叢湧貫而出。

風馳電掣般地穿過草溝。馬蹄聲響徹雲霄,場外的人無不停下手中的事物來觀看這一場比賽。

突然,一隻羚羊出現在了路口,成為了本場比賽的第一個獵物。所有皇子毫不猶豫地拉起弓弦,周路明的箭如閃電般射出,劃破空氣,呼嘯著衝向目標。

然而,在它的前方,另幾支箭以驚人的速度橫空出世,準確無誤地攔截了來襲的箭,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大哥,不好意思。”

周路遠輕笑的看著周路明,手中的弓弦一鬆,一支金箭奪冠而出,射向那頭羚羊。周路明眼睛瞪大如鈴,眼中似有怒火噴出,死死地盯周路遠。

剎那間,一支金箭從高空急速衝下,將來周路遠的箭逼得偏離了原有的軌道,射中了羚羊。

“是大皇子!”

周路遠聽到有宮女的喊聲,周路遠抬眸望去,周路歷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看著他,技巧十分嫻熟。

“不好意思了,四弟,這個是我的了。”

說罷,便繼續騎馬追尋下一個目標。

“終究還是大意了。”

周路遠嘴角泛起一抹無奈的笑,那笑容中夾雜著些許不甘。想要取勝,看來不太容易,暗自思忖著,必須避開這些傢伙,尋找更大的獵物。他手中握長鞭,用力一抽,駿馬如離弦之箭,直奔一條小徑而去。沒有記錯的話,這條路的方向沒錯,前方應該有虎豹之類的猛獸的。

雖說稀有獵物固然重要,但是中途的活物也順便射殺了。

果然,穿過小灌木叢,遠遠的看見在茂密的草叢中,一隻獵豹靜靜地潛藏著。周路遠讓隨叢在外面等著,以免人多驚了它,一個人輕輕摸了上去,只見的皮毛呈金黃色,上面有著黑色的斑點,是一隻金錢豹。周路遠將三支箭駕於弓上對準它。周路遠抿了抿嘴唇,周圍的一切聲音都變得格外清晰,甚至可以聽到自已的呼吸聲和心跳聲,時間彷彿凝固。

“四哥,小心。”

身後突然傳來周木澤的聲音打破這片寧靜,金錢豹也受到驚擾,抬頭看向周路遠,已經來不及,三箭放出,卻不能擊中它的要害,反而擊怒了它,金錢豹雙眼緊緊盯著周路遠,它張著獠牙,發出低沉的吼聲,朝他撲來。

周路遠的心跳急速加快,拔出長劍,深吸一口氣,握緊手中的劍,對準了金錢豹的頭部。隨周路遠滑過去,從金錢豹身下路滑出,準確地刺中了金錢豹肚子,拉開長長的口子,開膛破肚。它發出一聲痛苦的咆哮,倒在地上。

“呼,呼~”

“四哥,你沒事吧,傷到哪裡沒有?”

周木澤衝了上來,一臉擔憂扶起地上的周路遠。周路遠微皺了眉,看著還在為他打拍去身上落葉的人。

“你怎麼在這?”

“我追一隻山鹿,就來到了這裡。”

周路遠覺得大巧合了,譏誚地一笑

“是嗎?看來六弟獵殺的獵物也是多啊。”

“比不過三哥,這個金錢豹就此一隻,可遠勝我們殺的,我…”

周路遠不想在聽他講說,接過隨從挮過來剛才丟在地上的弓箭,拉開弓射向空中盤旋的鷹,利箭滑空,那個雄鷹腳系金球從空墜落,同時,一束紅光衝向天空,聲音響徹雲霄。

“時間到了,六弟我們回去吧”

“好,四哥。”

第一場圍獵之賽在這一聲隆響中隆重落幕,所以皇子帶著自已的獵物返回清點。

遠遠的周路遠便看見站在圍欄之外司徒止,春日的風挽起他的長髮,臉的笑意似乎盪開了花。周路遠直接撇下週木澤眾人,騎馬飛奔了過去。

“先生,怎麼樣,我厲害吧。”

伸手拉住了司徒止的手。

“不要驕傲。”

宦官們與武官將所有獵物進行清點評比,很快結果就出來了。

“本次圍獵甲等:四皇子,乙等:六皇子,丙等:二皇子”

沒有會想到大皇子競會排在最後,周路明直接甩手,憤憤離開了會場。

皇帝也信守承諾,將秀青劍賜給周路遠。馬思皮笑肉不笑的誇周路遠厲害,讓周路歷多和他學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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