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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遠摸不清南宮諶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好道：“王爺請講。”
“我剛才看到裕親王的馬車停在門口。”南宮諶玄喝了一口茶水，“他剛才過來了？”
“啟稟王爺，裕王帶來了他的兒子，說是要談一談親事。”
“談親？這麼說來，我剛才看到的那個女人，就是你的孩子了？”
南宮諶玄突然轉移了話題，讓夏侯遠有些措手不及。
南宮諶玄微笑道：“夏先生莫急，在下並無惡意，只不過是有些奇怪而已。”
“是。”夏侯遠應了一聲，“王爺，你說的那個姑娘是誰？”
“就是那個穿著粉色長裙，戴著髮飾的女子。”
林澤被南宮諶玄這麼一說，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輕咳嗽了一聲。
南宮諶玄沒有理會他，只是瞪了夏侯遠一眼，似乎在問出一個讓他滿意的答案。
若說當日在醉花樓上碰到的那個女人，真的是夏侯遠之女，那事情可就有意思多了。
夏侯遠為人剛正不阿，夏府家規也是出了名的嚴格，一個女人扮成小廝，混進賭場，還往醉花樓走，這要是讓夏侯遠發現，他會怎麼想？
夏侯遠愣了一下，“王爺，你說的是我家六姑娘嗎？”
“令堂六姑娘如何稱呼？”南宮諶玄撫弄著茶杯，“如今貴庚？”
“她叫夏書意，今年也快十五歲了。”
南宮諶玄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能將自已的懷疑嚥下去，他看了林澤一眼，示意他跟自已一起離開書房。
林澤會意，默默的離開了。
……
出了夏家，上了馬車，南宮諶玄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怎麼樣？查到什麼沒有？”
林澤點頭應道：“查過了，夏書意一個人在清婉苑裡，幾乎不出去。”
“獨居？”
“嗯，我還專門打聽過，聽說夏六姑娘的生母出身低微，所以在王府裡也沒什麼地位。夏書意獨自一人生活在一個院落裡，很少離開自已的家，與自已的哥哥姐姐們也沒有什麼交集，可見她是一個很內向的人。”
南宮諶玄頓了頓，又問：“你在清婉苑看到她了嗎？你對她有什麼瞭解嗎？”
“西院內有不少女子，我不方便亂闖。”林澤回答道，“不過微臣攔住一名老管家，才知道夏六姑娘性情嫻靜，為人溫和，深得大家喜愛，連太夫人都對她寵愛有加，只是這孩子在她父親面前不怎麼得寵，而且時常被大夫人還有其他幾個姐妹欺負。”
南宮諶玄還從來沒見過世家子弟過得這麼慘的。
“上次蔣家來解除婚約，不就是和這位六姑娘解除婚約嗎？”
“是的，我聽聞，夏六姑娘因病而昏迷不醒，差點喪命。”
南宮諶玄閉目沉思，耳邊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差點就被人殺了的六姑娘，哪裡還是當初那個大膽而倔強的醉花樓姑娘？
林澤跟了南宮諶玄十多年，對他的瞭解是最深的，他嘆了口氣：“王爺，我們要不要查？若是她就是當日在醉花樓見到的那個女人，那就有些可疑了。”
“不用了。”南宮諶玄搖搖頭，“我覺得這兩個人的氣質不太一樣。”
“那我就去找那個醉花樓的姑娘。”
“不用，先不管這些，我們現在要乾的是正事。”
果然不出夏侯遠所料，城西一片混亂，朝中的官員們都上了奏章，有的要求救濟災民，有的提出放棄一座城市的計劃，甚至有人直言要與敵人開戰。
只可惜，邊境常年戰亂，絕大多數士兵都被派往邊境，長安城裡雖然有一支驍勇的軍隊，但該用什麼兵力，該準備什麼糧食，該怎樣佈置，該怎樣佈置，該怎樣去戰鬥，這些都是需要學習的。林澤又問，“王爺，你若取了地圖，可願與白公子一敘？”
南宮諶玄在打仗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喜歡旅遊的白文清，白文清喜歡寫作，也算一個讀書人，住在玉閣小巷裡，院子裡種著竹子，看起來很是清雅。
南宮諶玄嘆道：“這倒是個好主意，咱們這就出發，這小子鬼靈精怪，一定有什麼好主意。”
“我也認為，白公子一定能想出一個好主意，能在翊王爺之前為陛下解決後顧之憂，這是當務之急。”
南宮諶玄繼續道：“沈大帥昔年平叛南北，功勳卓著，治軍有方，父親極少插手此事，全靠沈大帥一人主持大局，還從來沒有出過紕漏。”
說到這裡，他拿出了自已的那枚玉墜，這麼多年來，每每想到沈靖，他都會將它握在手中。
“沈大帥之子沈靖，亦善統兵，奈何沈靖已死，父皇更是胡亂殺了沈大帥，如今沈大帥之策，天下間已沒有人比得上他，敵方步步緊逼，直逼要害處，無論我們如何努力，都不過是為了一時的安寧，最終受害的卻是天下蒼生。”
“王爺。”林澤也是看不下去了，“有你這麼做，以後，天下的人都能安居樂業了。”
“林澤，你知道沈家軍嗎？”南宮諶玄忽然開口。
“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沈靖曾經說過，沈將軍為了栽培他們，耗費了畢生的精力，唯有沈將軍的令牌，才能將他們召回。”
沈將軍身首異處，沈府也被搜了個遍，沈家軍的令牌到底去了何處，誰也不知道。
沈家軍只看軍令，沒有軍令，即便是皇帝要人，也是白搭。
“沈靖和沈統領我都很瞭解，他們絕對不會和別的國家勾結在一起。”南宮諶玄嘆了一口氣，“時過境遷，長安城已經變了模樣，我曾經對沈靖說過，要照顧好他的家人，但我沒有做到，也沒有看到那塊令牌，或許，這就是上天對我的懲戒。”
林澤安慰道：“王爺，你就不要再胡思亂想了，總有一天，我們會沒事的。”
“你說得對，沒事，我會找出罪證，親自將那個禍害沈家的人給宰了！”
南宮諶玄手裡拿著一塊玉佩，手背上的血管都鼓了起來，眼神黯淡，嘴唇緊緊地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