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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李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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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很著急,奕王爺已經對夏書意動了心思。”

“這個,夏六姑娘,你知道嗎?”

白文清是怕奕王害了夏書意,而林澤則是擔憂夏書意身旁的女孩青瑤。

當初夏書意掉下懸崖的時候,她就受到了很重的懲罰,若是夏書意也有個三長兩短,她會怎麼樣?

白文清看著石峰,緩緩說道,“當時時間緊迫,恐怕還不知道吧。”

“我想,這件事,還是要跟夏六姑娘說一聲,否則,我們毫無準備,會發生什麼意外。”

“千萬別讓她發現,那丫頭心機深沉,又沒有南宮諶玄,單憑她一已之力,根本無法和翊王爺抗衡,只怕她得知訊息之後,會和翊王鬧得不可開交,到那時,即便有你在,也未必能護得住她。”

他們在明處,敵在暗處,如果翊王真的要殺夏書意,恐怕沒人能阻止得了南宮諶玄。

如果南宮諶玄還活著,他就能在一定程度上牽制住翊王。

林澤明顯是想到了這一層,面色凝重,點頭道:“此事的確很急,只是,我怕這封信中所寫的東西,對殿下有什麼影響。”

“把紙和筆都拿來,這封信由我來起草。”白文清果斷地說著,“事不宜遲,事不宜遲。”

……

一屋子的桂花香氣,夏書意呆呆地坐在靠窗的大炕沿上,盯著一盤桂花糕發呆。

“這個桂花餅真香。”青瑤嘴裡被東西填滿,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趕緊趁著還沒熟,趕緊多吃一點!”

夏書意微微一笑:“如果你想要的話,那就都拿去好了,反正我也沒什麼食慾。”

“別告訴我,你又想起了什麼?”

“是啊,我還有一些不解之處,這把刀,還是先放一放吧。”

南宮諶玄如今面臨著內外夾擊的局面,前線要全力抵禦敵人,後面還要防備自已那些野心勃勃的手下,這裡面恐怕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就算是夏書意,也會感覺到自已的生活有些疲憊。

翊王已經鐵了心要邀功,私下裡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打算,沈家軍的事情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走漏風聲。

“你要放哪兒?”青瑤嘆息一聲。

夏府雖然很大,但王蓮雪看的很緊,哪怕有人信任,也不可能把事情說清楚。

“容我考慮一下。”夏書意搖了搖頭,“總之,這件事不能告訴翊王。”

“你準備怎麼處置翊王?”

“沒有什麼計劃,我們又不是他的對手,他不來招惹我們就行了。”

南宮諶玄智計百出,想要收拾奕王,必然有他的打算,夏書意不會輕易出手,除非把他牽扯進來。

“姑娘!姑娘!老夫人在吐血!”

青禾一臉慌張,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衝了過來,饒是以她的鎮定,此時也是面色有些蒼白。

夏書意心頭一跳,面上的笑意頓時僵住了:“你趕緊給我取斗篷,我要見外祖母!”

……

床帳上掛著簾子,劉醫正一臉認真地給李氏診脈,屋子裡坐著不少人,卻沒有一個人說話。

李氏面色憔悴,神色疲憊,安靜地靠在床榻上,往日靈動的眸子,此刻卻是一片灰暗。她眼眶凹陷,嘴唇發白,無一不顯示出她的虛弱。

李氏從年前開始,就一直不舒服,經常犯困,夏侯遠特意去找劉醫正,劉醫正給她配了一些安神的中藥,暗示李氏年事已高,需要靜養。

不過,因為夏家的事情,李氏也是心事重重,雖然身體還算硬朗,可到了秋季,她的精力已經大不如前了。

從一開始的劇烈的咳嗽,到後來的好幾天都起不了身,讓宋夫人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今天早上醒來,李氏精神好了許多,她還吃了一大碗配著黃瓜的小米粥,誰知剛吃完飯,李氏就劇烈地咳嗽了一聲,連手帕都被她咳出了血來,看的宋媽媽魂飛魄散。

李氏聽見門口的聲音,抬頭一看,是夏書意,眉頭這才鬆了下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意兒!”

她吃力的開口,虛弱的說了一句話,目光溫柔的看著夏書意。

鼻尖一酸,夏書意的眼睛突然變得通紅,她轉過身去,輕聲道:“奶奶,是我,我過來看看您。”

“不錯,不錯。”李氏的嗓音有些嘶啞,“柚子,你讓人準備午飯,讓他們跟我一起吃午飯,我想跟他們說點事。”

“好的,我知道了。”紅柚眼眶紅紅的道,“你要我送到這裡,還是我送到東邊的廂房去?”

“放在這裡吧,讓後廚多弄點他們喜歡的。”

屋內的幾個女子,都垂著腦袋,默默地用手帕擦著眼淚,等柚子走了,劉醫正才起身。

“劉醫正,家母的病情怎麼樣了?”夏侯遠面色有些蒼白,沉聲說道。

“還好,還好,只是老夫人老了,又著了涼,身體不好罷了。”劉醫正掃了一眼屋內的人,神色凝重的搖搖頭,道:“我這就給你們開些藥方,你們要老夫人準時服藥。”

劉醫正顧忌李氏,不便在眾人面前多說什麼,夏侯遠明白他的意思,見劉醫正拿完藥,準備離開,他主動請纓,要把劉醫正帶出去。

李氏累得閉上眼睛。

夏侯遠默默地跟在他身後。

夏侯遠戰戰兢兢地問道:“劉醫正,我母親還能活幾天?”

“老夫人現在情況不是很好,小的心裡也沒底。”劉醫正正色道,“最近氣候多變,還請夏先生多加留意,下官這副藥方,不過是治標不治本而已。”

“他怎麼會咳血?”

“人老了,難免會有這樣的情況,小的沒本事,就看天意了。”

劉醫正的這句話,如同一柄尖刀,直插在夏書意的心上。

“小姐。”女孩將她的身體拉了起來,道:“你沒事吧。”

“不用了,走,我們先回家,順便跟老夫人敘敘舊,老夫人還不曉得我送了一塊桂花餅過來。”

眼中滿是淚水,夏書意掙扎著想要站穩,卻發現自已的腳步如同踏在了刀鋒之上,劇痛從她的腳下傳遍了她的身體。

這一世,李氏給了她最大的一絲暖意。她曾經想過,在沈府裡,沒有人會真正關心她,關心她,也只有李氏,她能感受到她對她的真誠,那是一種對她的信任和愛護。

如今,她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李氏,還有青瑤。

她如今的肆意妄為,如今的安逸,都是因為李氏帶給她的關愛,如果沒有李氏的話。

夏書意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她倒在了床沿上,拉著李氏枯瘦的手,柔聲道:“奶奶,我種的那棵桂花樹已經開了,我讓我讓人準備了一份桂花糕,你要早點好,別忘了吃桂花糕。”

不知道為什麼,李氏一見到夏書意說話,就像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

“奶奶好的很,不會有事的。”李氏輕輕替她擦了擦眼淚,“我要親眼看到意兒出嫁,等著我們意兒的孩子出生!”

夏書意臉上閃過一絲羞澀:“祖母!”

“哎呀,你看我們意兒多害羞啊。”

“老夫人,你在這裡安心養傷,我去找柚子要不要幫忙。”

“別急,意兒,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是什麼?”

李氏反手拉著夏書意的胳膊,突然露出一個小孩般的笑容:“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喜歡上了辰王?”

……

一月之後,遠在北河北方的南宮諶玄接到一封來自林澤加的急信。

“王爺。”景容喚了一聲。周曉看了南宮諶玄一眼,“援軍來了嗎?”

南宮諶玄開啟書信,快速瀏覽一遍,沉聲道:“暫時還不能確定,可能要再等幾天。”

連戰連捷,士氣高漲,無人抱怨,也無人喊疲憊,逐漸由驅逐侵略者轉變為反攻,僅僅大半個多月,他們便順利渡過了漠北河,佔領了對方的一片領地。

南宮諶玄還不滿意,可是,以他現有的兵力和人馬,想要繼續進攻,實在是太難了。

早在半月之前,南宮諶玄就已經將這件事傳給了皇帝,可是,皇帝還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奕王爺卻已經有了新的訊息。雖然白文清的話說得很委婉,但南宮諶玄卻聽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軍營之中,可有動靜?可有其它部隊在這一帶駐守?”

周曉應了一聲:“王爺,沒有查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敵軍大營那邊,是否發生了什麼變化?”

“這封書信是我一位友人寄來的,說是翊王近來有些動作,恐怕他會忽然冒出來壞了大事。”

“要不要我再派人監視一下,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就馬上去王府稟報王爺?”

“不用了,別理他,等著父王那邊的好訊息就好。”南宮諶玄扶額,“你下去,本王要單獨靜一靜,若是有什麼需要,本王會喚你。”

南宮諶玄一向都是躲在帳篷裡苦思冥想,周曉也不多問,站起來就開始忙碌起來。

周圍一片安靜,只有狂風在耳邊呼嘯,南宮諶玄怔怔地看著那張“夏書意”三個字。

漠北戰況緊張,他又忽然離開,連招呼都沒打一聲,只有白文清一個人。

只是,他沒有想到,夏書意竟然會來見他,難道她有什麼困難不成?

當初他去夏府拜訪夏書意的時候,林澤讓他去找張縣令,張縣令敏銳地感覺到了敵人的不對勁,立刻返回長安城覆命,而南宮諶玄則是自告奮勇,等傷勢完全恢復之後,便要出戰。他花了三個多月才恢復過來,也就是他的兩個多月。

他寫信向父親求援,就是為了擴大戰果,沒想到南宮諶玄竟然改變了計劃。

要拿下這座城市,尚需時日,但只要堅守陣地,令敵人不敢大舉進犯,只要多拖延兩個多月,當入冬之時,必可大勝。

“啟稟王爺,外面來了個人,說是來自漠南的,已經在營地外面轉悠好幾日了,非要跟你見面不可。”

外面傳來值班將士的稟報,南宮諶玄定了定神,將書信收起來,鬆了一口氣,說道:“讓他進來,我很奇怪,他從漠南趕來,所為何事?”

“王爺,如果他是敵人的人,那就麻煩了。”

“不可能,他們還沒有那個膽子,敢將人帶過來,我要找他問話。”

過了一會兒,周曉便將一名身披胡人服飾的青年迎了進來。

那人看到南宮諶玄,立刻跪倒在地,激動道:“王爺!是你!你認識我吧?我就是你和沈哥哥救過的阿莫阿莫!”

南宮宸玄愣了一下,忍不住抬頭看向眼前的男人,漆黑的眸子裡,閃爍著星辰般的光芒。

“阿莫,你沒事吧?好幾年不見,個子倒是挺高的!”

南宮諶玄至今還清楚地記得,當年敵人突然襲擊邊關村莊,一夜之間家破人亡,阿莫一家人也是被人群衝散的。那個時候的阿莫年,比起這個年紀的孩子,要瘦小許多,一張滿是汙垢的臉,一對大大的眸子,讓人心裡發軟。

南宮諶玄與沈靖前來追查敵軍蹤跡,或許是被小阿莫呆滯的神情打動,或許是不忍年幼的孩童流落他鄉,便將其接了回來,與南宮諶玄當初救治白文清時一般,後來還幫助其尋回家中,所幸一家人無恙,團聚之樂讓沈靖深受影響。

沈靖說道:“父親和母親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母親和妹妹肯定也很想我們,看到他們一家團圓,我突然有點想家了,真希望不要打仗。”

南宮諶玄嗤笑一聲:“你太過在意自已的家人,卻沒有半點男兒氣概,讓你妹妹笑話。”

可是他們並不知道,沈靖已經不會回來了,他們對這片邊疆的懷念,混雜著他們的鮮血。

南宮諶玄將阿莫扶到椅子上,關切地問道:“他們都沒事吧?”

“沒事,沒事。”阿莫開心的點點頭,“我阿爹聽聞王爺要去漠北征戰,就讓我代替我們一家人,來看望你,我還帶來了阿孃親手準備的點心,只是在半路就被打碎了,不能再吃了。”

從漠南到漠北,不過兩日路程,做了一些好儲存的點心,不會在路途中變質,還能填飽肚子,心意在此,南宮諶玄倒也能體會這一家子的感恩之情。

他拍了拍阿莫的肩膀,以示寬慰,“沒事,改日我來府上坐坐,到時候,別忘了讓你母親給我做些點心。”

“王爺,你就別擔心了,阿莫會記住你的。”阿莫左右看了看,“沈哥哥呢?

“死了,死了。”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息,阿莫詫異地看著垂頭喪氣的南宮諶玄,心中五味雜陳。

“這幫王八蛋,沈大哥都被他們害死了,我們要報仇!”

“是啊,這就是我為什麼要這麼做的原因,我不僅要將他們逼到絕境,而且,我要讓他們放棄自已的地盤。”

“王爺,阿墨有一條密道,可以進入敵人的地盤,你要用嗎?”

“暗道?”南宮諶玄眸中閃過一絲精光,“這是怎麼回事?

時隔這麼多年,再次看到阿莫,南宮諶玄心中既是高興,又是忌憚。

人總是會變化的,步方也不知道阿莫還能不能如以前那般天真和善良。就像阿莫所說,如果是這樣的話,對他的進攻計劃肯定會有很大的幫助,但如果阿莫是被人派來向他通風報信怎麼辦?

他身為王爺,又是親王,就算有再大的危險,身邊的將士們也會拼了命的保護他。

但他不想重蹈覆轍。

阿莫答道:“阿爹告訴我的,那個地方沒幾個人知道,不過那個通道的確是真的。”

南宮諶玄摸了摸腰間的玉牌,對著阿莫輕輕點了點頭,笑道:“行,你跟我到旁邊的帳篷裡,本王召集所有將領,商議作戰計劃,若是成功,你必有重賞!”

……

冬日的早晨,太陽剛剛升起,夏家就已經亮了起來。

夏書意衝進李氏的房間,腿一酸,撲通一聲跪在了李氏的床邊。

“小姐!”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青禾姑娘和青瑤大喊一聲,試圖將夏書意攙扶起來,卻發現她的雙手抓在了床邊,根本無法動彈。

天地在這一刻好像都安靜了,李氏靜靜趴在自已身前,臉上帶著恬靜的表情,稀稀疏疏的長髮一如往日般梳理著,好像睡著了一般,只是垂在身邊的雙手,卻是冰涼而又堅硬。

“祖母……”夏書意伸手,在李氏臉上輕撫,聲音有些發顫。

“我過來和你一起吃飯,別睡覺了。”

“意兒,你不要這麼做。”夏侯遠一臉疲憊,他扯著夏書意的胳膊,嗓音有些嘶啞。

事情來得如此之快,以至於夏侯遠都有些不敢相信,但李氏竟然就這麼離開了。

夏書意淚流滿面,跪在了李氏的身旁,用一種罕見的嚴肅語氣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昨日外祖母還好端端的,為什麼會這樣?柚子,昨天晚上是你守夜,你到底在做什麼?!”

“六小姐。”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宋媽媽含著眼淚,柔聲道,“其實這也不能全怨柚子,自從那天老夫人吐血以後,她的身體就一天不如一天,而且睡眠也越發的多了,都是老夫人讓我們不要提的。”

“外祖母老了,會不會也是這樣?”

“好了好了,老夫人去了,再去追查到底是誰做的也沒有用。”夏侯遠蹲在夏書意旁邊,“奶奶是不想讓我們操心,所以才瞞著我們,宋夫人跟了奶奶這麼多年,肯定知道她在想什麼。”

李氏這輩子都是個倔強的人,小時候就是個鐵面無私的人,唯一對夏書意的態度就完全不同了。

夏侯遠很清楚,當初李氏因為陳氏的意外懷孕,對她很是不滿意。陳氏只是個伺候他洗漱的丫頭,並沒有什麼尊嚴可言,再加上她性子內向膽小,若不是因為這件事被封為妾,只怕都不會有人想起她來,李氏也是那時對她的印象最深的。

李氏清楚地看到,陳氏是個老實巴交的人,懷著夏書意已經很不容易了,再加上每天都要面對王蓮雪,她的生活很不容易。夏書意跟她一樣,從小就病懨懨的,王蓮雪一開始對夏書意很不好,李氏看在眼裡,就將夏書意帶回了家,帶在了自已的身邊。

夏書意比起別的哥哥姐姐們,要乖得多,對她冷淡的人,她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唯獨對李氏比較熟悉。

夏侯遠能夠理解夏書意的感受,他在夏書意肩膀上輕輕一按,根本無法開口去安撫。

夏書意哽咽道:“我奶奶何時離開了?”

“啟稟六姑娘,寅初來的時候,她在睡覺的時候忽然咳了起來,可嚇壞了老奴。”

李氏一直在咳,一直咳到滿面通紅,柚子趕緊扶著李氏給她倒了杯茶,看著李氏慢慢停了下來,沒想到一口鮮血就噴在了她的身上,她急的顧不上穿外套,就往宋夫人那裡趕,宋夫人立刻讓人去請劉醫正,只是李氏還沒來得及送上門來,就已經死了。

“你當時怎麼不告訴我?怎麼就不能讓我見到外祖母了?”

“都是老夫人說的,如果有人喊你,她會生氣的。”得到訊息的夏侯遠,在李氏尚存一縷清明的時候,匆匆趕來。

李氏握著夏侯遠的手,再三囑咐:“你一定要儘快把意兒的親事定下,她母親死得早,你這個當爹的要多關心關心她,她有苦也只能自已吃,若是不嫁出去,丈夫和婆婆都會生氣,意兒絕對不能被欺負。”

之前李氏曾向夏書意詢問過辰王殿下的意見,夏書意到現在都沒有回答,這讓她很是失望。

夏侯遠是清楚李氏對辰王的印象很好,想要把夏書意託付給辰王,而他也隱約感覺到,辰王似乎對夏書意動了心思,只是夏書意性子孤傲,宮中的水更是深不可測,他既要成全李氏的願望,又怕夏書意跟著辰王受苦。

再說了,強求也沒有什麼好處,夏書意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已的想法,所以,他必須要徵求一下她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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