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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書意微微一笑：“真是麻煩！我們什麼時候說過悄悄話了？我這不是在考慮周氏那邊嗎，怎麼感覺有點奇怪呢？”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她現在已經是女主人了，自然要有女主人的樣子，這樣才能更好地融入到所有人的生活中。”
“恐怕沒有那麼容易吧，清荷，我們之間，有那麼熟悉？”
夏書意與青瑤同時看向清荷，清荷被看的有些尷尬，她低下頭，柔聲道：“姑娘若是要問，老奴也不便隱瞞，倒也談不上有多熟悉，不過……”
“不是，難道是因為母親？”夏書意一眼便看出青禾心中所想，“說實話，我對母親的過往也很感興趣，她走得這麼快，我還沒來得及瞭解呢。”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氣息，女孩收斂了笑容，大氣都不敢出。
陳氏是夏書意的母親，她身上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
青禾給夏書意整理了一下秀髮，又檢查了一下房間裡的窗戶和窗戶，這才沉聲道：“這件事情，必須從你的母親有了身孕之後，才能徹查。”
陳氏懷了夏書意，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當時周氏才被夏侯遠納為小妾，卻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拒絕和夏侯遠走得很近，這讓夏侯遠屢屢吃虧，也讓他對酒精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夏侯遠當時也是個倔強的人，無論李氏還是王蓮雪怎麼勸，他都是一意孤行，每天都要把自已灌得酩酊大醉才回家。
這一夜下著濛濛小雨，陳氏照例為夏侯遠端來洗腳，準備去伺候夏侯遠休息，結果忽然被夏侯遠拉住，陳氏心中在恐懼之餘，也多了幾分悲哀。
夏書意撇了撇嘴：“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爹很少喝酒，最多也就是小酌幾杯，從來沒有喝醉過。”
“自從那次之後，主人的脾氣就變了。”青禾姑娘低聲道，“咱們家好多上了歲數的婆娘，都說四公子這性子，跟你一樣。”
“這種話，千萬別說出去，免得惹禍上身。”
“姑娘，你就別擔心了，我一定會好好控制自已和清婉院裡的所有人。”青禾頓了一下，“當時周氏最先得知這件事情，可能是因為心中有愧，所以她才會去認識陳氏。”
陳氏對李氏與王蓮雪固然忌憚，可更多的卻是對腹中胎兒的擔憂，若非有周氏相助，恐怕她連那黑暗的歲月都撐不過去。
夏侯遠對陳氏本就沒什麼感覺，李氏又是個通情達理之人，提拔陳氏做側妃之後，夏侯遠便再也不曾照顧她，直至夏書意出世，他也不曾去看望陳氏。
夏書意深深地嘆了一聲：“我想起來了，我母親的身子一向不好，難道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她的記性很好，一覺睡醒，就能想起這件事。
清荷點點頭，“當時就留下了後遺症，接生婆說陳氏身子骨弱，又有了身孕，又要幹活，能活下來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
“這麼說，周氏跟我母親的感情就這麼好了？”
“這還不止，還有周氏在背後幫忙，只是這一次，姑娘突然生了一場怪病，把陳氏嚇的一場大病，周氏甚至親自上門探望，拿出自已的錢為她購了一副藥材，可是……”
後來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陳氏在夏書意甦醒之前就病倒了，沒能活下來。
夏書意眼神陰晴不定，頓了頓，低聲道：“可是，她怎麼會對我母親那麼好？再說了，我母親一直臥病在床，要不是她及時吃藥，她也不會走的那麼遠。”
“小姐!”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青禾姑娘身子一抖，直接給他跪下了，“一些話，我不能告訴你，你最好不要多問。”
青瑤微微蹙眉，道：“你為何如此害怕？這裡是清婉院，我們私下裡說，也不會有其他人。”
“這件事牽扯太大，恐怕……”
“牽扯到什麼程度？難道師父也在暗地裡做了什麼？”
“青瑤!”夏書意嘆息一聲，“你這麼質問清荷，清荷該如何回應？但你說得對，現在又沒有外人，清荷，你不必害怕，把一切都告訴我。”
秦禾眼眶一紅，哽咽道：“可是……”
“我這麼大的人了，難道還不明白事實的真相？”
“好吧，我跟你詳細說說。”
想起夏書意已經到了出嫁的年紀，她壯著膽子說道。
看到清禾鬆口，夏書意這才漸漸放下心來。
只是，清荷只怕怎麼都想不到，夏書意並不是單純的因為陳氏，才會去探尋這件事情的。
她既要為原主報仇，又要讓自已逃出生天。
周氏，說不定就是他們的突破點。
第140章舊事重提。
雖然李氏預設了陳氏從最卑微的丫鬟變成了小妾，可王蓮雪卻依舊羨慕不已。
那個時候，王蓮雪已經有了一兒一女，但她向來爭強好勝，爭風吃醋，早就對夏侯遠偏安偏妃一事不爽，對陳氏與陳氏未出世的胎兒更是無法容忍，即便在李氏面前，她對陳氏也從來沒有半點客氣，可以說，那段時間，陳氏可以說是最灰暗的一段時間。
王蓮雪給陳氏定下的規矩，就是每天早上、晚上、早上、晚上之外，都要伺候王蓮雪，李氏和夏侯遠都預設了這一點，夏家上下，也沒人敢為陳氏出頭。
巧合的是，這一年冬天下了很大的雪，陳氏懷著身孕，冒著大雪，在王府裡走來走去。
陳氏雖然只是個妾侍，但與她的侍妾比起來，卻是天壤之別。
側妃大多住在靠近正房的院子中，只有陳氏還留在僕婦的房間中，雖然另闢一房，卻還是涼颼颼的，陳氏的身子越發不好了。
在陳氏最困難的時候，正是周氏給了她最大的溫暖和期望。
周氏從未跟陳氏說起夏侯遠喝醉的緣由，但她心中愧疚，雖然不敢與陳氏直接作對，但暗地裡，她總是將自已能拿到的東西，都交給陳氏。
陳氏沒有好吃的，周氏就悄悄地往她嘴裡送些點心；陳氏屋裡涼時，周氏用自已的衣料替她縫製衣服；陳氏侍候王蓮雪深夜歸家，周氏則提著一盞燈，替她引路，久而久之，二人已是無話不說的好友。
陳氏因為在臨產前一天晚上，被王蓮雪訓了一通，回家途中腳下一絆，回到房間之後，小臉煞白。
周氏看見陳氏，很是驚訝，說道：“姊姊，你的氣色好不好？我想最好請個醫生過來。”
“不用了，我還沒這麼脆弱。”陳氏緊握著周氏的雙手，額上佈滿了細汗，“現在是深夜，請大夫過來，怕打擾了各位的睡眠，小心惹得太太不高興。”
“可你也不能這麼憋著，事關生死，大不了我就找師父！”
“不要再勞煩公子了，我自已的情況自已清楚，能保住兩個兒子就好。”
“噗噗噗！我不允許你亂說話，如果你真的希望你的兒子過得好，那你就必須變得更強，否則你還能保護你的兒子嗎？”周氏沉重的嘆息一聲，“此事是我的錯，但這夏家這麼大，總得有人說話才行，你不必怕他們，她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她一定會護著你的。”
確實，當時如果沒有李氏坐鎮，陳氏還真有可能丟了性命。
這一夜，周氏擔心把陳氏一個人丟在屋裡，便跟她聊了半夜，直到陳氏累得暈了過去，周氏也不敢閤眼，也多虧了周氏的庇護，陳氏這一次總算是安然無恙了。
陳氏為了夏書意耗費了大量的體力，許是夏書意與李氏有特殊的感情，李氏怕王蓮雪傷害到夏書意，所以決定親手將夏書意帶大，這讓陳氏很是高興。
也許是因為要給夏書意留點顏面，自此之後，陳氏便不必天天伺候王蓮雪。
然而，這種生活卻並沒有給她帶來任何喜悅，也許是因為她一直在堅持著自已的意志，陳氏一直都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樣，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提不起來半點力氣，只有在看到夏書意的時候，她的眼睛裡才會亮如星辰。
夏書意是跟著李氏一起養大的，性子又軟又軟，對於親生母親陳氏，倒也談不上什麼深厚的情感。
陳氏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才造成了早產，而夏書意自幼嬌弱，被李氏細心照料，逐漸培養出一副嫻靜嫻靜的性格，後來李氏又給她安排了更多與陳氏的來往，夏書意又對陳氏格外關照，這才讓陳氏有些慌亂起來。
當時李氏已經提議，讓小妾們自已帶著自已的兒子，可陳氏膽子太小了，尤其是在經歷了王蓮雪的壓制後，更是怕自已的所作所為，連累了夏書意。
夏書意便時常去陳氏那邊走動，陳氏則抽出時間把周氏請去她房中飲茶。
周氏一邊品著茶，一邊觀察陳氏的神情，嘆了口氣說：“你這幾天怎麼樣？你好像更虛弱了。”
“我現在的身子骨，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妹妹不用擔心。”陳氏搖搖頭，苦澀一笑，“我今天邀你來喝茶，不過是想拜託你一件事情，如今只有你才能幫忙。”
“咱們還用得著這麼見外嗎，有什麼事情就跟我說一聲，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絕對不會推辭。”
“你也看見了，以我現在的狀態，根本堅持不了太久。”
“你幹嘛？”
“我考慮了很長時間，才跟妹妹說這些，可是我們都要接受這個事實，我看著意兒越來越大，我也看出來了，她雖然跟我不熟，但是她還是在盡力保護我，我不想連累她。”
陳氏這話說得周氏一陣默然，當母親的性子最是剛烈，哪怕陳氏性格軟弱，但為了自已的兒女，她還是會有所轉變的。
那一日，陳氏與周氏長談了許久，陳氏說起了許多往事，說她不願讓王蓮雪再次遷怒於夏書意，她要趁著李氏未亡之時，儘快給夏書意找個好人家。
若是夏書意能找個好婆家，日後也不必向王蓮雪卑躬屈膝，陳氏便再無顧忌。
那時候，正好裕王有意與夏侯遠交好，裕王的大公子已經和雲亭公主訂了親，而裕王的幼子蔣墨淵便是最好的選擇，周氏也是看準了時機，才讓李氏去勸說夏侯遠。
也不知道是不是命運使然，夏侯遠在李氏的逼迫下，將夏書意和蔣墨淵給約了出來，二人一見就是一夜情。
夏雲靈對蔣墨淵也有好感，她去見王蓮雪，嚎啕大哭，王蓮雪對自已的女兒很是疼愛，第三次去和夏侯遠交涉，都沒有成功，一想起那個賤人所生的小女孩，馬上就要嫁人了，她就起了壞心思，買通了夏書意的侍女，暗地裡對夏書意下了黑手。
夏書意對花生敏感，王蓮雪也不敢弄死她，只要能讓她受些罪，就能擺脫這段美好的婚姻。
不過，夏書意的體質本來就不好，再加上一開始放在食物中的花生粉末，效果不是很好，這讓王蓮雪很是著急，而夏書意則是越來越大膽，吃下了花生粉後，她的情況就好多了。
從昏昏欲睡，到渾身通紅，昏迷不醒，陳氏為自已的孩子操碎了心，最終還是沒能熬過去。
第141章舊事重提。
夏書意生病的時候，陳氏得到了李氏的允許，盡心盡力地照顧著她。
可陳氏身體一直不太好，眼見夏書意身上的怪症不見好轉，反倒是那紅斑越來越多，陳氏不禁又急又氣，再加上夏書意忽然昏厥過去，陳氏更是惶恐不安，到處尋找草藥。
有一天，她出去採藥，路上遇到了一場暴雨，陳氏避無可避，被雨水打溼，回到家中，著涼了。
當時李氏和夏侯遠兩顆心都被夏書意牽著走，王蓮雪為了討好李氏，提議讓陳氏好好養病，生怕陳氏把夏書意的病治好的李氏，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原本還在為夏書意要嫁給蔣墨淵而憤怒不已的王蓮雪，哪裡還顧得上陳氏？
王蓮雪首先把陳氏關在房中，既不為她尋醫，也不為她服藥，陳氏每日飢一頓飢一頓，身上的感冒越來越重，全仗著周氏暗中送來的藥，才得以續了一口氣。
那個時候，陳氏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在夏書意沒有成功嫁人之前，她不能就這麼死去！
最初有周氏在身邊，陳氏倒也有幾分精力，可是日子久了，陳氏便開始犯困，再加上長安城裡的雨水多，又溼又涼，陳氏越來越覺得難受，每日醒來都會詢問夏書意的事情。
夏書意至今未醒來，她無法與陳氏相見，陳氏亦無法與她相見，這對於陳氏而言，絕對是一個巨大的衝擊。
只是周氏能夠弄到的藥物畢竟是有限度的，沒過多久，陳氏便失去了藥物的支援，開始發燒，逐漸開始產生幻聽，經常在屋子裡大聲嚷嚷，吵的王蓮雪不得安寧，這也是王蓮雪頭一次感到恐懼。
王蓮雪就是要陳氏與夏書意吃點苦頭，她可不是真的要殺人滅口。
她本來就怕夏書意忽然甦醒，打擾夏雲靈的計劃，便命青園暗中往夏書意每天喝的藥湯中新增了少許花生米，而她又不想節外生枝，便讓人將陳氏搬到了後院的祖宅中休養，日子久了，眾人都快要忘記陳氏這個人了。
在祠堂裡養傷的時候，陳氏已經恢復了元氣，每天都在向上天祈求上天能讓夏書意平安無事，周氏悄悄來看望她，看到這一幕，傷心地哭了起來。
直到今天，陳氏臨死前跟她說過的話，周氏至今還記憶猶新。
陳氏趴在一張破床上，骨瘦如柴，兩腮滾燙，手指冰涼，眼眶凹陷，唇色蒼白，這種種，看得周氏一陣心慌意亂。
“妹妹，妹妹……”
陳氏用力拉住周氏的雙手，她嗓子乾澀，說話也含糊不清，但還是盡力讓自已的嗓音不受影響。
周氏忍住眼淚，柔聲道：“好姐姐，我來了，我洗耳恭聽，有什麼事儘管說。”
“意兒……”沈氏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你一定要沒事，你一定要看到她。”
“意兒還沒有醒來，不過劉醫正說，意兒已經開始恢復了，應該不會有事。”
“我，我想見見她。”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你也說了，意兒對你從來沒有不好，就算她和你不熟，你也是她的親生母親，如果她醒了，沒有看到你，她會很傷心的。”
“請你，帶走我吧。”淚水從她的眼中流了下來，陳氏的聲音已經變得斷斷續續。
她還沒有見過夏書意康復，見過夏書意那張快樂的臉，就這麼走了，她心裡有些不捨。
陳氏在這裡折騰了這麼長時間，也累了，也累了，她沒有別的選擇。
周氏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我也很希望能把你送過去，可是你又不是不能見她，你又不是不能見。”
陳氏心中僅存的一絲僥倖瞬間崩潰，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她渾身止不住地發抖，可就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也對，自已為何要找周氏的麻煩？
王蓮雪是夏府最大的勢力，沒有人會在乎小妾的想法，也沒有人會在乎她的生死，從她被關押在祠堂的那一天開始，她就已經知道，她不可能離開這裡。
陳氏越來越喘不過氣來，她拼命抓住周氏的雙手，沙啞著嗓子說道：“你，你好好伺候著意兒。”
“好姐姐，你別擔心，我一定會好好看著意兒。”周氏哽咽道：“我沒有兒子，我會像自已的女兒一樣，將意兒當成自已的女兒來養，意兒會過得很好，有太夫人在背後支援，她一定會過得順順利利。”
“讓她忘記，我，也別說。”
“我懂，我懂，我不會把這麼殘忍的事情說給她聽的，你安心的走。”
周氏說完這句話時，已經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她把頭扭向一邊，像是不忍再見到陳氏那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陳氏這是在強撐，與其繼續在世上受苦，還不如早點離去，以求個痛快。
陳氏的雙手越來越無力，她固執地咬著嘴唇，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她的雙手一軟，便再也醒不過來了。
留在清婉苑照顧夏書意的李氏，得知陳氏已經死了，人老了就會多愁善感，她望著昏迷不醒的夏書意，心中充滿了憐惜，也充滿了愧疚。
夏侯遠虧欠他們母子很多，如今李氏唯一能為夏書意付出的，便是對他的所有關愛。
陳氏的葬禮匆匆而過，陳氏卻是平靜的去了。
也許是因為早有預料，陳氏的擔憂，在夏書意這裡也有所反映。
陳氏死後一星期，夏書意的身體就開始好轉，劉醫正給她開了不少藥方，都沒有任何作用，最後斷定夏書意可能永遠都不會醒來，這讓李氏差點暈死過去。
沈月曦奪舍夏書意的那一天，夏書意也支撐不了多久，就撒手人寰了，只是沒有人知道而已。
周氏想起陳氏的遺言，心裡七上八下的，生怕和夏書意走得太近會連累了她，所以周氏從來不敢接近夏書意，可清婉苑裡誰不清楚，這麼多年周氏對他們的幫助有多大。
夏侯遠對周氏很有好感，這也正是周氏能幫到夏書意的地方。
一眨眼，已是多年未見，天道有好生之德，王蓮雪現在也是步了陳氏的後塵，而周氏，則是搖身一變，成為了女主人，可以名正言順的維護起了夏書意。
雖說這麼一來，怕是要把夏書意給嚇壞了，不過有周氏在，也算是聊勝於無了。
只是，陳氏已經沒有了，夏書意也沒有了，可憐的兩個人，註定是無法享受這種快樂的。
第142章心痛，無言
外面的雨還在下，臥室裡的空氣變得有些沉悶，兩人都不再開口。
夏書意總以為，原主被王蓮雪欺負，過得很慘，沒想到，她的親生母親，竟然也有這麼一件痛苦的事情，心中的憤怒和悲傷，遠遠超過了痛苦。
如果讓原主知曉了自已的親生母親，不知道會做出怎樣的舉動。
青禾平靜下來，長嘆一聲：“姑娘也不要過於傷心，如今這位夫人，已被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