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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夢魘殺戮局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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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與楚青雲分開後,紀靈沒有馬上回伯望嶺,他去了自已家的老宅。這紀家老宅離紀晴的墓不遠,如今已經破敗不堪,看著這熟悉的一磚一瓦,紀靈想起很多往事。

紀靈十歲時父母病故,從小與紀晴相依為命,為活下去,他不得已入了魔族。後來紀晴加入了臨仙殿,他就一直隱瞞著兩人的身份。他希望妹妹可以過得幸福,可以說紀晴就是他生活的全部希望,只可惜事與願違。

紀靈找到自已小時候的房間,撣去灰塵,鋪了些乾草,在此過夜。

第二天一早,紀靈去鎮上打酒,鎮子不大,只有一家酒館。紀靈到了櫃檯,掌櫃卻說所有的酒都被住在小鎮東面的一位老爺買走了。

“什麼老爺這麼大排場?”

“這個小的不知情,只知道他是新搬到這裡,說是為了喬遷之用。”

紀靈十分無奈,此地偏僻,去下一個集鎮路途頗遠,這沒有酒怎麼熬得住啊,他眼睛一轉,不如等到晚上,去那老爺家“討”一杯酒喝。

這天夜裡,紀靈換上黑衣,根據酒館掌櫃那打聽的地址,潛入這老爺家中。

整個宅子紅燈籠高掛,卻空無一人,紀靈心想,莫不是都已經睡了?突然空氣中傳來一陣酒香,順著這香氣,紀靈來到一個房間,果然,一罈罈美酒整整齊齊的放在裡面。

紀靈開啟壇蓋,深深的吸了一口,那酒香濃郁醇厚,美酒啊美酒。他用手指蘸了一點,放嘴裡一品,確認沒有下藥。

但整個宅子透著古怪,紀靈隱隱感覺有什麼不對。

正遲疑間,那酒蟲被勾起,渾身癢的難受,想到已經一天滴酒未沾,紀靈管不了這麼多了,“除死無大事”,紀靈這麼想著,拿起酒罈子,咕嘟咕嘟喝了起來。

這酒入口極辣,顯然酒精度數頗高,但喝之渾身舒泰,還有點回甘。

不一會,紀靈已經兩壇酒下肚,酒癮是解了,但頭也暈了。在酒精作用下,紀靈不太站的穩了,他抖著手把酒葫蘆灌滿,踉踉蹌蹌朝外面走去。

剛走到院子,一個身影飄然而下。紀靈揉揉眼睛一看,心中暗叫不好,來人正是那柳如松。

“紀長老,別來無恙啊。”柳如松此刻臉上,已經沒有了平時的和善,透著一股奸狠之氣。

紀靈搖了搖頭,長嘆一聲道:“唉,真是喝酒誤事啊,今天著了你的道。”

那買光酒的所謂老爺便是柳如松,這宅子,就是個陷阱。

沒等紀靈反應,柳如松催動內丹,雷電長槍擊出,那長槍破空而來,紀靈一個鷂子翻身勉強躲過,還未站定,頭頂巨石壓下,紀靈一個閃跳,巨石在身側重重落下。

柳如松倒是沒有廢話,一上來就是殺招。

眼見紀靈躲過,柳如鬆手提長槍欺身而上,招招攻其要害,紀靈將魔之力凝聚於雙臂,奮力格擋。

那柳如松攻勢凌厲,而此時的紀靈,酒勁已經上來,一隻腳沒站穩,被柳如松雷槍橫掃,嘭的一聲,他整個人如炮彈般飛出,重重撞在圍牆上。

紀靈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癱在地上。

柳如松冷冷的看著他:“殺你這個醉貓,真是沒有成就感。”

紀靈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鮮血,故作輕鬆的說道:“還好流的是血,要是酒,那就可惜了。”

“死到臨頭還嘴硬。”柳如松眼含殺氣,將手舉過頭頂,半空中雷電之力凝聚,他大喝一聲:“炎雷爆”,無數雷電不斷擊落,打得那紀靈手腳並用,連滾帶爬,十分狼狽。

看到這一幕,柳如松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想不到堂堂魔族長老,今天被打得竟如野狗刨地一般,可笑可笑啊。”

紀靈大口喘著氣,這麼下去可不是辦法啊,他眼睛一轉,突的朝那放酒的房間衝去。

柳如松一道雷擊緊隨而上,好在紀靈快了一步,雷擊到時,他已經竄進房間。

紀靈拿起酒罈,朝柳如松扔去,但這扔的全無章法,竟然一個也沒砸中。

柳如松看著酒流了滿地,不禁嘲諷道:“我看你這酒喝的,不僅是腿腳不穩,眼睛也花了。”

紀靈冷笑一聲,從房間竄出,來到院子裡,對柳如松說道:“柳大護法,你想不想再看一次野狗刨地?”眼神中滿是挑釁。

柳如松冷冷的說道:“你這是自已找死。”他舉起手,“炎雷爆”,雷擊從天而降。

在雷擊落下的一瞬間,紀靈側身閃過,同時從身後拿出一塊木板,迅速跳到上面。

柳如松正詫異時,腳下忽的一陣麻木,接著整個人無法站立,倒在地上,腿腳不停前後抽動。

紀靈看著他,哈哈哈大笑起來:“柳大護法,你這才叫野狗刨地呢。”

原來這紀靈剛剛故意用酒把地面弄溼,又從房間裡拆了一塊木板,然後引柳如松雷擊,酒水引導著雷電,紀靈站在木板上,柳如松則站在酒水裡,自食其果被雷擊中。

柳如松怒不可遏,他幻化出雷電長槍,朝紀靈激發出去,這雷槍在柳如松的操控下,彷彿長了眼睛,紀靈跑到哪,雷槍就跟到哪,紀靈酒精發作,腳下一軟,噗通撞在一個大水缸上。

眼見那長槍就要直刺面門,卻突然幻化於無形,消失了。紀靈起身看那柳如松,只見他渾身黑氣纏繞,原來是魔之力反噬了。

柳如松強壓住反噬,他大口喘著氣,看著紀靈,眼神冰冷如玄冰:“不能再浪費時間了,我要儘快解決你。”

紀靈此時卻抱著那大水缸,仰天長嘆:“唉呀,我剛剛要是早點看到你,就不至於浪費這麼好的酒啊。”

嘆完氣,他眼神凌厲,對柳如松說道:“趁著這酒的後勁沒上來,我也得儘快解決你了。”

說完,他跳進那大水缸,冷水一激,再出來時,整個人已然清醒了不少。

紀靈幻化出那把黑劍,通體烏黑,劍身黑氣環繞,柳如松幻化出雷電長槍,槍身雷電密佈。

兩人飛身而上,纏鬥在一起,魔之力與雷電之力迸發,劍與槍碰撞時,黑夜如白晝。

兩人越打越快,身形已如殘影,突然紀靈腳下一滑,柳如松抓住機會,操控雷槍刺入他左肩,正欲拔出時,紀靈不顧肢體的麻木,左手抓住雷槍,右手黑劍用力揮砍,砍中了柳如松胸口。柳如松一驚,立刻施展瞬步,與紀靈拉開距離。

“你剛剛是故意露出破綻。”柳如松心有餘悸,他低頭一看,卻沒有看到傷口,反觀紀靈,鮮血正從他左肩滲出。

“這是怎麼回事,剛剛那一劍沒有砍中嗎?”柳如松十分困惑,他摸了摸自已的胸口,確實沒有鮮血。

突然,柳如松狂笑起來:“哈哈哈哈,你這個醉貓,砍人都砍不中,今天你就是自取滅亡,哈哈哈哈。”

紀靈笑了笑,說道:“這把劍,叫夢魘,砍人,那是砍不死的,不過,砍中一劍就夠了。”

“哼,死到臨頭,還逞口舌之快。”柳如松舉起手凝聚雷電正欲擊出,突然看到紀靈把黑劍插入地下,接著柳如松的胸口湧出大量黑霧,這黑霧將柳如松和紀靈包圍其中。

黑霧籠罩之下,紀靈的聲音傳來:“夢魘的能力是,可以讓持劍者與被砍者意識相連,夢魘會侵入你的潛意識,挖掘你內心最深處的恐懼,人一旦恐懼,就會變得脆弱,那時候我會在你的意識裡,將你擊殺。”

紀靈說完,雙手緩緩垂下,他與柳如松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

此時的紀靈已經身處一條大船上,一對衣著華貴的夫妻正立於船頭,欣賞江河美景,突然,一個男人從紀靈身旁經過,當然他是看不到紀靈的。

只見這個男人輕步靠近,趁其不備將那夫妻二人推下江中,男人假意呼喊,眾人本想營救,但水深浪急,那對夫妻早已不知蹤跡。

紀靈回憶著楚青雲跟他說的柳如松幼年經歷,這男人應該就是他叔叔,原來他父母不是病故,而是被害死的。

正想著,紀靈忽的又到了一間大宅裡,大宅亭臺樓閣,樹木山水,十分氣派。高堂之上,坐著柳如松的叔叔和他夫人,兩人如今已是一身華服,富貴扮相。

他叔叔說道:“我已經跟府衙周大人說好了,這件事情就按意外判定,你準備好銀兩,我今晚送去。”

那婦人附和道:“好,這麼一來,這大宅,這麼多財寶,就都是我們的了。”

“我哥哥就是命好,白白得了這家產,如今也該我們享享福了。”

兩人都笑了起來,臉因為貪婪而變得猙獰。

緊接著,紀靈又到了一間柴房,那一對惡夫妻正拿著棍棒,打一個孩子,這孩子大約五歲,蜷縮在角落,渾身血痕,瑟瑟發抖。

只聽那男人惡狠狠的說道:“你要是再敢出去亂說話,我就打死你。”

那惡婦人也目露兇光:“如今你父母已經死了,你無依無靠,我們弄死你,就跟弄死一隻螞蟻。”

紀靈心道,想必這小孩就是柳如鬆了。看到他如此經歷,紀靈也不免生出同情之心。

紀靈幻化出黑劍,他告訴自已,這只是意識中的柳如松,不能有憐憫,自已必須出手了結他。

他提著劍一步步走近,那小孩突然抬起頭,眼中含淚,聲音顫抖:“你是來殺我的嗎?”

此話一出,紀靈嚇了一跳,這不可能啊,在意識裡我不可能被人看見啊。他一咬牙,心一橫,舉劍揮砍,一擊而殺之。

在院子中的紀靈,手指動了一下,緩緩甦醒。他撤去黑霧,柳如松已經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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