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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金不換(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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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的人,在迷幻的醉意中徘徊著,他的思緒變得模糊,行為變得笨拙而不受控制。他搖搖晃晃地走在街道上,偶爾會因為失去平衡而摔倒。

他迷失了自已,對周圍的事物沒有準確的判斷力。看似開心,卻也帶著一絲失落。他或大聲唱歌,或大笑出聲,吸引了路人的目光,有人嘲笑他的醉態,也有人因同情而對他投來同情的目光。

他揹負著無法割捨的痛苦和困惑,藉助酒精排解自已內心的不安與痛楚。喝醉了的他,失去了對時間的概念,對自身的自控能力也在酒精的作用下逐漸消散。

醉意讓他的神智變得混亂,曾經的顧慮和擔憂在這一刻被他暫時拋之腦後。他在酒精的作用下變得勇敢和放縱,或許這是他內心的一種宣洩,一種對現實生活束縛的反抗。

然而,喝醉酒並不能解決問題,反而可能帶來更多的挫敗和後悔。在醉酒的狀態下,他的判斷力和行為能力受到了嚴重的影響,可能會做出讓自已和他人都受傷的決定。

然而這個男人,他愚笨的腦袋中卻想不出任何值得的東西,除了酗酒,整日整天地醉生夢死中,他竟然什麼也不會了。

等他醒來,也一點不為自已出現在這個地方而覺得慌亂。

當他環顧四周,周圍的景象似曾相識,卻又有些模糊,彷彿在夢中出現過一樣。

他搖了搖頭,試圖讓頭腦清醒過來,終於才反應過來,這是他一直生活的街巷,時常光顧的飯堂。

飯堂的人員也同他有些交情,他想。

然後,他注意到一個年輕男子正緊盯著他,眼中流露出一絲擔憂和關切。這樣的目光真難以叫人忽視,尤其是這樣直愣愣地直視,眼中的熾熱幾乎要將他灼出一個洞,他沒有辦法當做沒有看見。

他只是看了一看危行的面容,實在是生疏得他不曾記得。他為著這個自已不曾有著印象的人而奇怪,甚至可能連面都沒有見過的人,會為了他而駐足麼?

“你沒事吧?剛才看你暈倒在大街上,是這位先生過去幫忙的。”

危行見過太多瞧不起人的“人”,在這個世界上,仿生人會遭到更嚴重的打擊呢,連同類都不能包容,更不要提這些那些人眼中的鐵皮怪物了。

不過,危行用了很禮貌的用語,一樣稱呼他為先生。其實,他發自內心驚歎這樣完美的科技造物。

那張爬滿醉酒而生了紅暈的臉,漸漸地消殘了醉意。

男人感到有些困惑,他試圖回想起剛才發生了什麼,但腦海中只有一片混亂的影像。他搖了搖頭,“謝謝你們的幫助,我可能是喝多了……”

“你日日都這樣飲酒麼?”

危行很多話都還沒有來得及問他,家境如何,遭遇了什麼,家裡的情況怎麼樣了?

只有這樣的寒暄能更讓他了解這個城市,不是麼?

“您一定要問我為什麼蹉跎了,整日醉酒,以至於一事無成嗎?”

“可是,一個人,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怎麼會變成這樣一條可憐蟲呢?”

那個仿生人男性走過來,輕聲說。“謝謝您,先生,感謝您幫我照看他。”又轉過頭,對那個醉了酒的男子說,“你現在需要休息一下,如果你需要幫助或者有什麼需求,隨時可以找我。”

“先生,現在請您幫我把他扶到座位上歇息一下吧。”

他坐在一塊兒方正的座椅上。凳子腿已經有些掉漆,與飯堂裡掉了牆皮的牆面一樣,寫滿了歲月滄桑的回憶。動作的時候,如果幅度太大的話,這歪歪斜斜的凳子腳就會像是遊樂園裡的旋轉木馬一樣,嘎吱嘎吱地運轉起來。

危行忽然有些跑了神,他想,自已還未去過公園呢,那樣的遊樂設施。即便是那樣的孩子氣,聽起來也很幼稚,只不過他都沒有經歷過。

“算了,”危行說,“我還是扶你換一張凳子坐吧。”

男人擺一擺手,說,“不用了,謝謝您。”

他打量一番危行的行頭,目光又落在那身柔軟暖和的呢子大衣上。

“您是從別的地方來的吧,才能有這樣的打扮穿著。這樣的衣服,我好些年沒見過了......”

“只不過,這個鬼地方進來容易出去難——哦,我在說什麼呢?像您這樣的人,自然是有辦法出去得了。”

這時,危行他感到身後有人的目光投射在他背後,他回過頭,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只是在那陣微風中,他似乎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輕輕呢喃著他的名字……

那個男人就回過神來,用溫柔的笑對著他。

“老爺,如果您無處可去,不如就去到我的寒舍處落個腳吧。雖然環境不怎樣,但總算有個地方說說話。”

他側一側頭,發現這樣說話不太好,於是又找補到。

“喔,您瞧我,我說錯話了。應該是——我喝醉了酒,找不到路了,自然是您,這位好心的人,願意送我回去。至於說說話,那就全是順帶的了。”

危行看著眼前的這位醉酒男子,能感受到他內心的掙扎。他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默默地觀察著周圍的牆面和陳設。

一種莫名的共鳴湧上他心頭,似乎在這些舊舊的傢俱和牆壁上,找到了某種散落的,被塵封衰退的流年。

怎麼偏偏這樣熟悉呢?

“酒是撫慰心靈的良藥,但過度地沉湎其中卻很容易讓人如同迷失在一片茫茫雪野。”危行輕聲說道,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同情與理解。

醉酒男子抬起頭,眼中流露出一絲感激與驚訝,彷彿沒有料到會有人對他如此言聽計從,“你......你懂我的感受嗎?”

“或許,”危行微微一笑,“每個人內心都有自已的孤獨與煩惱。如果您願意,我可以傾聽您的故事。”

陳舊的牆壁靜靜地傾聽著,彷彿也是這個城市的一部分,承載著無數人的悲歡離合。在這個角落,兩個陌生人表面的撫慰被隱藏,泡影一樣,潛藏了數不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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