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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鋒芒(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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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層飄動,遮住了那輪明月,整個環境暗淡下來,只剩掛在夜幕上的星辰與山野飛舞的螢火蟲提供光亮。

“嘶—呼—”小林憶神情緊繃,目光不斷掃視黑影消失的那片灌木,石刀被他攥得裂紋都擴大了幾分。

呼呼—簌簌—

起風了......

唰!

原本消失在小林憶前方的黑影突然從右後方發動襲擊,風馳雲卷,速度極快,裹挾著狂風呼嘯而至。

黑影一閃而逝,一縷髮絲飄落,如那枯樹落下霜葉。

“嗡—”堪堪躲過這一擊,耳邊的空氣顫動,發出嗡鳴聲,響在他的腦海裡。

“咕咚”他嚥了咽口水,心臟狂跳,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已經兩次處於死亡的邊緣了,而他甚至連對方的樣子都沒有看清。

突然,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湧上心頭,他毫不猶豫跳了下去,下一刻,一道淡紫色鋒芒瞬間襲來,斬在樹頂。

“咔嚓,砰!”樹頂整個炸開,落葉紛飛,煙塵瀰漫。

“唰”黑影衝破煙團,朝著小林憶筆直撞來。

小林憶知道自已中計了,他被逼至空中,沒有著力點,無法躲避,只能硬抗了,他迅速蜷縮成一團,四肢護住要害。

“砰—”

巨大的力量將他撞飛,重重砸在樹上,陷了進去。

“咳咳,咳—”嘴角溢位鮮血,他面帶慘笑,差點就被刺穿了。擋在胸前的雙臂已經被刺出了一個小窟窿,前後透亮,心臟前的最後一道防線石刀碎成粉末,終究還是擋下了這一擊。

鮮血浸透衣衫,原本清澈的雙眸漸漸變得血紅,小林憶進入了一種特殊的狀態,不知從哪裡生出的氣力,掙扎地將自已從陷入的樹幹中拔了出來。

黑影也被這次的衝擊影響,愣在原地,暈頭轉向。

小林憶這才看清它的模樣——一隻大老鼠。

差不多兩隻貓大小,通體紫黑色,細密的毛髮若鋼針一樣閃爍著寒光,前肢只有一個指頭,搖搖晃晃,像毒蛇露出的兩顆尖牙,嘴裡正不斷髮出細微的吱吱聲,兩隻碩大的眼睛瀰漫著紫光,與小林憶對視。

兩者誰都沒有先一步動作,相互盯著對方。

......

小林憶血紅的雙眸彷彿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半晌,他彷彿察覺到了什麼,嘴角微微上揚。

“砰”腳下的田野瞬間被踏碎,他突然暴起,躍至老鼠上空,一拳砸下。

岩土粉碎,石塊紛飛,老鼠已不在原地。

恰好此時,雲散了,皎白月光重新光顧這片天地。

小林憶嘴角一揚,找到你了!

他沒有絲毫猶豫,一個翻身衝向背後的一棵楓樹,掄拳就砸,拳頭轟斷樹幹,樹後的老鼠被震飛,紫水晶般的大眼睛裡充滿不可置信,它尖嘯一聲,右爪上凝聚紫色鋒芒。

危機感再次出現,小林憶擲出早已藏在手心的石刀碎片,碎片飛射而去,擊中老鼠腹部,雖被其堅硬的毛髮阻擋,但還是打散了他爪上的紫芒。

小林憶沒有停滯,不顧一切的衝了過去,因為......這次是他的對手滯空了。

他雙手鉗住老鼠,使其頭朝下墜向大地,“砰!”煙塵瀰漫,小林憶彎腰一擰,趁其來不及反應,將它重重抱摔在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他的雙手彷彿沒有知覺,密集的拳頭如雨般砸下,每一拳都抽空大半氣力,血珠,汗珠,混著毛髮四濺,拳拳到肉打得山野震顫。

......

眼眸中血色漸漸褪去,強烈的虛弱與疼痛感傳來,小林憶感覺腳步虛浮,搖搖晃晃,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一陣風吹過,古取的身影突然出現,他鬆了一口氣,還好自已忍住了,沒有出手,不然都看不到自已這乖徒兒如此殘暴的一面。

“吱”

“咦?”

古取一腳將已經不成型的天隱鼠翻了一個面。

“吱吱”

“你鴨的,還沒死?”

古取抬手插向天隱鼠的腦袋,光禿禿的手腕如利劍般沒入其中。

後者雙腿一蹬,徹底沒了聲息。

嗯?

還沒來得及抽出手腕,一股氣息就從中散出。

古取眼神一凝,手臂驟然發力,將天隱鼠的腦袋瞬間炸成血沫碎肉,紅白之物中混雜著一枚紫灰色碎片。

古取死死盯著這枚碎片,隨後一腳將其碾碎,他的心中並不平靜“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說這小小的山野,怎麼會有天隱鼠這等級別的兇獸,原來是你們到了”

“呵忒”他對著已成粉末的碎片啐了口唾沫。

......

三千山野,雲霧繚繞,一艘龐大的浮船壓在雲層之上,六個巨大船槳在虛空中划動,為這艘巨物提供動力。

金木廂房前的甲板上,七個衣著雍貴的人相互交談著,有說有笑。

看眾人的站位貌似以中間那位身著白雲衫,腰掛藍田玉,左手浮雕扇,右手琉璃劍,腳踏麒麟靴,頭戴紫金冠的年輕男子為主。

一個黑衣人對著這位年輕男子拱手:“少爺,三千山野到了。”

此人仿若未聞,輕搖浮雕扇,漫步於船頭,烏髮隨風飄動,悠然開口:“吾欲覽盡三千野,卻未持掌六十州。”

“哈哈,楚少好詩句,氣勢磅礴,壯志凌雲啊。”一名身形單薄,身著青衫的男子開口:“這三千野如今正在楚少的腳下啊!”

“哈哈,謝毅懂我。”

旁邊,一襲紅衣的女子輕輕開口:“公子心思細膩,這詩句雖短,卻渾然天成,與公子腰間那藍田玉甚配,沒有一絲瑕疵。”

“哈哈哈哈,這藍田玉雖好,卻算不得靈寶,宮藍若是喜歡,本少送與你也未嘗不可。”說著,他隨手摘下腰間玉佩,遞給被他稱作宮藍的女子。

一旁的幾人適時附和“楚少真大氣。”

“是啊,不愧是仙宗傳人之一 。”

“這價值連城的藍田玉說送就送了。”

宮藍連忙搖頭,想要把藍田玉還給年輕男子,兩片臉頰好似因緊張而泛起微紅。

“使不得使不得,公子使不得,藍兒確是歡喜的很,但這是公子的隨身物件兒,藍兒不願公子這般尊貴的人物卻失了寶玉伴身,要是藍兒真的收下,回了皇都怕是免不了父親責備。”

年輕男子揮了揮手:“無妨,一件飾物罷了,伯父若是怪罪下來,你就說這是本少給的報酬,上了這趟船的人都有,如何?”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本少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那......那藍兒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宮藍身子微微一浮。

“哈哈,早該這樣了。”年輕男子輕揮浮雕扇,又笑了起來。

......

青衫男子半開玩笑地說:“楚少,已過了半個時辰,想必您的那隻天隱鼠此時應該已經飽得走不動道了,哈哈哈。”

年輕男子回想起來,也是來了興致:“哈哈,沒那麼誇張,它第一次出遠門,只要別傻到餓肚子就行。”

“怎麼會,楚少這隻天隱鼠血脈精純無比,自然......”

“是啊是啊......”

眾人紛紛誇獎。

“哈哈哈,一般吧。”

......

“少爺。”黑衣人走到年輕男子身邊,微聲說著什麼。

“什麼?”

“轟!”一股強橫的氣勢突然從年輕男子身上爆發,他面目變得猙獰:“你說什麼?!”

“咔嚓”手中浮雕扇瞬間破碎,他的身體因為壓抑著憤怒而微微顫抖。

“小鼠……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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