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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江延亭已經捅完人了,方漁舒了口氣,卻沒有再把拿出來的刀片放回口袋裡。
心理陰暗的人總是會以已度人,比如說他這個刀片就是為了確保自已跑路時,在場有受傷的玩家替他牽制汙染。
現在手裡有武器的,除了他自已還有江延亭。
他甚至都不知道江延亭是哪兒弄來的武器。
想到這,方漁警惕地瞥了一眼江延亭,心想這麼危險的新人還是早點死了的好。
他清了清嗓子,裝模做樣地說道:“幹得好!這傢伙一看就不對勁,可惜沒有多問出點線索來。”
江延亭聽完之後低聲附和,沒有多說什麼。
方漁是故意把談皓白帶來貨艙的!
談皓白的確看上去有點瘋瘋癲癲的,但是方漁甚至沒有問常瑜芯和柳綿是怎麼變成怪物以及他們的具體方位,而是直接邀請談皓白同行。
常瑜芯可是完成過2個任務的老玩家,不管怎麼說都應該問一下。
不論方漁有沒有相信談皓白說的話,這樣的舉動都是相當反常的。
至少這不應該是一個完成過3次任務的老玩家應有的素養。
要麼方漁是透過想觀察談皓白來獲取更多線索,要麼是想用談皓白釣出常瑜芯和柳綿。
從一路調查過來,所有有風險的地方方漁都不曾涉足,只把自已和谷維朔兩個新人推出去探路。
江延亭又瞥了一眼方漁手中藏得不夠好的刀片,心想不用推測了,方漁想的絕對是第二種。
江延亭握緊那把雪亮的三稜軍刺,扁平的刀身上沒有一絲髒汙——從談皓白身體流出的那種黑色液體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跟方漁這種不懷好意的傢伙一起做任務,有幾條命都不夠使的。
要不,殺了他吧?
江延亭被自已突然冒出來的念頭嚇了一跳。
在加入這個所謂的汙染清除計劃之前,他可是連條魚都沒殺過。
為什麼自已會想到殺人呢?
他不自覺抬手附在心臟的位置,感受著掌心之下,強健的心臟隔著面板、骨頭不斷搏動。
第一次捅人——哦不,捅影子——他的心臟就跳動得這樣劇烈。
無論怎麼看,他這樣的人首先想到的解決方案都不應該是殺人。
江延亭靜靜聽著“咚咚咚”的心跳聲,一切的一切都在無聲無息地告訴他——你還活著。
江延亭努力回想著,他已經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從記憶來看,應該是被確診為逆向性失憶症之後。
但是,江延亭總覺得,應該還要更久,更加漫長……儘管他已經記不清了。
江延亭很珍惜這樣鮮活的生機,失憶後的那半個多月裡,他總是覺得自已是具行屍走肉。
他很想找到活著的感覺,但是失去了記憶的他看什麼都覺得陌生,找不到半點真實感。
現在,在這個世界裡,他重新找回了這樣的感覺——做人的感覺。
方漁是玩家,是和他一樣活生生的人。
他不想隨意殺人。
如果自已真的做出了那樣的事,他一定會想死的。
“咦?這不是第一天就丟的貨嗎?”方漁比對著材質結實的金屬箱身的箱號,和貨單上的號碼,仔細確認後發現還真的就是最開始丟的一批貨。
第一天丟的貨物並不多,只有四箱。
眼前這個看上去像是保險箱的箱子就是其中之一。
金屬箱門虛掩著,內壁是相當光滑的材質,箱身防水耐摔。光憑這些根本無法確認裡面曾經裝著什麼,但多半能猜到這裡面的東西應該和其他的不一樣。
江延亭在周圍的幾個箱子來回轉了轉,除了這個疑似保險箱的箱子之外,這間貨艙內的其他的箱子似乎都普通的木箱。
貨艙的光線並不好,只有一盞不太亮的燈照明,光線照不到的地方都是黑色的陰影。
突然,他眼尖地看到牆角邊似乎有什麼反光的東西,像是玻璃,又好像是其他的什麼。
他走上前去,彎腰撿起,幾乎是拿到手的一瞬間,他耳邊再次響起了那冰冷的提示音。
【*獲得線索叄:損壞的汙染檢測儀】
【指標指向著“0”,這似乎代表周圍並沒有汙染,但是它也只能指向“0”了】
江延亭下意識回頭去看兩個塑膠隊友的反應,方漁正在指揮著谷維朔去開其他的箱子,看看裡面的貨物究竟是什麼,而谷維朔也聽話極了,沉默地聽從方漁的指示。
江延亭呼吸一窒,難道這線索只有收集到的人才能聽到嗎?
那之前一路調查以來,方漁和谷維朔有沒有可能獲得過被系統提示的線索卻沒有說出來過呢?
江延亭決定做個小小的實驗。
他拿著那個損壞的汙染檢測儀走向兩人,一臉疑惑地問道:“我剛剛在角落裡發現了這個。這是什麼?”
方漁接過江延亭遞來的汙染檢測儀,來回晃了幾下,表情有些難看:“我之前在任務裡見過這個,可以檢測汙染度的。在這個世界裡汙染度是不可能為零的,這東西肯定壞了。”
從頭到尾江延亭都仔細盯著方漁的臉,不放過他的一絲破綻,但是他沒有在方漁臉上看到意外、驚喜亦或是其他的情緒。
他太會裝了?還是真的聽不到提示音?
江延亭趁著方漁繼續研究貨物的功夫,把汙染檢測儀塞進谷維朔手裡。
在谷維朔疑惑的目光下,江延亭小聲問道:“你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谷維朔困惑地搖了搖頭,又點點頭:“有,是海水的聲音。”
江延亭見他一路以來都表現得相當老實,此時表情也不像有假,就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
難道這個系統的提示音還真的只有他自已能聽到?
雖然江延亭決定相信谷維朔這個“老實人”,不過他打算再觀望觀望。
畢竟谷維朔這個人,也不是完全沒有疑點的。
江延亭回想到之前方漁說“這個世界的汙染度不可能為零”,更加不解了。
雖然貨艙和理貨值班室內鮮血四濺,但是船艙內的大部分地方都乾淨整潔,地面泛著淡淡的鉛灰色反光,牆體雪白,哪裡都不像是被汙染過的樣子。
他總覺得,方漁口中的汙染,和他常識裡所知曉的,並不是同一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