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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兩勇相搏顯血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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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後世影視劇中沙場上動輒雙方主將隻身單挑的場景,現實裡的冷兵器戰場,主將基本都是慫在後方運籌帷幄排程全域性,除非是定軍山之役蜀軍那種出其不意的突襲,陣地戰中直接陣亡的將領屈指可數,不信可以看看三國中的一干文臣,除了一個夏侯淵之外,幾乎再也沒有一線將領在肉搏戰中陣亡。

正因為如此,此時魏延和關羽的單兵過招才更引人矚目,雖然不是生死相搏,但兩人都心知肚明,這場對壘的輸贏直接關係到日後聯軍中彼此的地位高低,無論如何不會留力。

為了最大限度的體現雙方的本事,這次較量並非步下角力,而是馬上過招。畢竟評定一員將領的武藝無非兩者,技擊和騎術,正好這樣的比試可以一目瞭然分出高下。

在挑選馬匹時,關羽並沒有讓隨從牽出自已的坐騎,而是和魏延一樣,去馬廄裡挑選,並示意魏延先選。雖然關羽性格剛愎自用,但就這一個細節便可看出其磊落坦蕩。要知道魏延並沒帶坐騎前來,若是關羽用自已的常馬比試,無疑人馬駕馭更加嫻熟,無形之中就領先一籌,而關羽與魏延一起選馬,顯然是為了公平起見。

徐州並不產馬,劉備麾下的不少騎兵還是當初從公孫瓚處南下時帶來的(時先主自有兵千餘人及幽州烏丸雜胡騎),魏延挑了匹紅鬃烈馬,關羽則隨手牽了匹通體銀白的良駒,既然是點到即止,雙方也不可能拿真傢伙比試,而是各自抄起了一柄訓練用的木柄長槍,槍頭都是精木所制,並用布帛纏裹起來,上面塗滿米粉,雙方比試完後比較身上的白點,白點少者自然取勝,頗似後世的擊劍比賽。

兩人一個瀟灑的勒馬上陣後,兩腿一夾便各自驅馬背道而馳,為的是讓馬匹退夠足夠的距離再進行衝刺。

雙方各自退夠一里後,不約而同的調轉馬頭平舉長槍,大戰一觸即發。

隨著校場武吏的令旗劈下,兩匹馬便如離弦之箭衝了出去,電光火石的功夫,雙方就即將狹路相逢。

一般來說馬上比試也有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不能擊打對方的馬匹,原因很簡單,戰場上的馬匹基本都會被甲冑護住要害。而比武時都是裸馬,騎手就是武藝再高強,也不可能把偌大的坐騎護的面面俱到,對方直接一槍掄向坐騎,那肯定就直接墜馬了,還比個毛線比。

不及公孫默多想,兩人已經來到了人馬交錯的當口,只見關羽舉起長槍直掃向魏延胸口,若要捱上一下,魏延肯定得摔個半死。

難道一個回合魏延就要敗下陣來?

魏延畢竟久在行伍,身體比腦袋反應更快,眼看硬碰硬招架不了關羽這雷霆一擊,順勢往後一仰倒伏在馬鞍上。正當公孫默以為這個回合就這麼著時,只看關羽將槍桿向下壓去,直逼魏延面門。情急之下魏延將槍桿向胸口一橫,左右是架開了對方的這套連招。

這第一個回合,任誰看都是關羽佔了上風,但魏延的應對也稱的上可圈可點,畢竟明眼人都看得出關羽這是下了死手出了十成力,哪裡是什麼以武會友點到即止。

雙方交錯而過後,很快又開始第二回合的衝鋒,這一回合,按理應當是魏延出手了。

三十丈、十五丈、五丈。

“破!”

隨著魏延的一聲暴喝,一杆銀槍如同出雲白龍一般呼嘯而去,直奔關羽面門,槍速快的公孫默只看著一團銀霧在攪動著,沒想到魏延槍術竟然如此出神入化。

公孫默只道這雷霆一擊,關羽多半難以招架。卻只聽得“咔”的一聲,關羽的槍頭居然橫過來,不偏不倚的剛好喀住了魏延的槍尖。

要知道公孫默連槍在哪兒都看不清楚,這電光火石的功夫,關羽居然能恰到好處架住對方的槍頭,這等能耐,不亞於油翁倒油穿過銅錢孔一般讓人稱奇。

這第二個回合的照面,應當說是平分秋色,魏延出乎意料的強悍,想必也出乎劉備等人的意料,公孫默的餘光看到劉備側過身子,和三弟張飛小聲耳語著什麼。

雙方錯馬而過後,都站住了陣腳,兩人的胸口都急劇的起伏著,顯然兩個來回都筋疲力盡。

“魏將軍身手不凡,關某佩服。”

“在下不才,勉力招架而已,關將軍才是武中好手。”

能讓心高氣傲的關羽發自肺腑的稱讚,這已經是難能可貴的殊榮了。

“我們就這一回合定勝負可好?”

“正合我意,將軍請。”

一語落罷,雙方都催馬提槍發起衝鋒,公孫默和劉備都不禁欠著身子,生怕錯過這最後一回合的天王山之鬥。

這一回合兩人都沒有防守,而是都選擇快速出槍,試圖在對方長槍近身前將對方挑落馬下,正所謂槍出遊龍宛若驚鴻,這一往無前的槍勢無疑是對雙方爆發力和腕力的考驗,可以說勝負就在須臾之間。

兩人還有一丈距離時,同時出槍襲向對方胸口,無論誰先捱上這一悶棍,必將墜馬摔個大馬趴。

一片槍霧之中,還是關羽的槍勢快人一步,眼看就要擊中魏延的胸口時,魏延將身體一側,左手放開槍桿只以右手單手持槍,將關羽的槍頭從左臂和軀幹的縫隙讓了過去。不待關羽再有所動作,魏延右手單手持槍戳向關羽。

這下穩了。

公孫默心中一陣竊喜,滿以為這下十拿九穩了,關羽你通天的本領也逃不過這雷霆一擊了吧。

只可惜公孫默這回失算了。

關羽眼看閃不過魏延這志在必得的攻勢,乾脆雙手將自已的長槍放開,看準時機雙手握住魏延的槍桿,魏延本就是單手持槍,力道當然遠遜關羽的雙手發力,順勢被關羽奪取,當然魏延也是眼疾手快,左手下意識的回身一撈,便撈住了關羽鬆手拋下的長槍。

雖然只是須臾剎那的功夫,但兩人居然已經完成了出招收勢,還把彼此的兵器都給互換了,不光是演武臺上的眾人倒吸一口冷氣,就連校場上觀戰的數千士卒也是一片騷動譁然。

然而這還沒完。

所有人都以為這個回合,兩人不分勝負,懸念要被留到下一回合過招。沒想到兵器易主,兩人錯馬背身後並不打算就此罷休,而是不約而同的單手持槍向身後掃去。

“喀啦”,兩柄木槍槍桿力道相交受力之下,居然同時折斷,兩柄槍頭吃重之餘,直插校場地面,深深吃入沙地兩寸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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