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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突兀異狀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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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是霞光滿天的日暮,山頭後那一抹雲蒸霞蔚的火燒蔚為壯觀,但公孫默卻連眼皮都懶得抬,滿腦子都在回憶剛剛和諸葛亮攀談的點滴。

除了最後突兀冒出的那句《陋室銘》,還有很多地方都透露出蹊蹺。比如諸葛亮喝茶時,把茶杯在茶托上轉三圈,公孫默記得家裡老人說過,這是日本茶道的品茶方法。問題是陸羽直到唐朝才撰寫了《茶經》,日本的茶道發展更是不知道猴年馬月的事。

如果說上述還都是巧合,那麼另一個證據,更是能實錘自已的猜測。

那就是諸葛亮的那句“若以文身修刃,不如終於田畝”。

公孫默剛剛三番兩次逼問諸葛亮的下家打算,他最終被逼的沒辦法,才撂了這麼句話,乍一看好像是強調自已的淡泊名利之志,只願終老田畝。

但是把這兩句話拆解一下,這其實是字喻啊。

“若以文身修刃”,這不就是一個文加立刀旁,加起來就是個“劉”字。

至於後一句“不如終於田畝”,“備”字的上半部分“夂”字偏旁,意思是終結終老,這個“終於田畝”,分明就是一個“備”字。

除非諸葛亮和自已一樣也是穿越者,否則這麼多巧合根本解釋不通。

這麼看來,先前諸葛亮對天下大勢能分析的鞭辟入裡,哪裡是什麼神機妙算,根本就是他和自已一樣,也是穿越來的後繼者,才能先畫靶子後射箭,分析的頭頭是道。

真是這樣的話,情況就一團亂麻了。

公孫默之前曾經看過穿越小說裡的一個爛梗,說是穿越者到了過去後,有時為了對暗號,會用什麼“奇便偶不變,符號看象限”來分別儕輩,公孫默只是當做笑料。他穿越過來後,一直想當然的以為只有自已一個獨苗,現在看來只怕有不少同道中人。

還有一個更棘手的問題,諸葛亮知不知道自已的底細?

至少從明面上看,諸葛亮沒有捅破窗戶紙,但他如果真對自已的來路一無所知,似乎又沒必要似是而非的撂這個啞謎。

公孫默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個死局怎麼破解,只能見招拆招了。

想到這,公孫默回頭看向了諸葛亮的茅廬,遠遠看去,諸葛亮半山腰的小屋只是星星渺渺一點熒光了,看來自已在這個異世界立足的關鍵,關鍵鑰匙可能就在這臥龍崗中。

“軍師,軍師?”

伍復連喊自已兩聲,魂不守舍公孫默才回過神來:“啊?你說什麼?”

“我說,天色已晚,今晚我們去哪兒對付一宿?”

也是,與其操心諸葛亮的底細,不如先琢磨今晚去哪個橋洞露宿吧。

原本按照行程,從宛城南下快馬兼程,今天是肯定能在棘陽或者是育陽找個客棧借宿的,結果今天和個社牛一樣,又是見張仲景又是見諸葛亮的,等於原地踏步。南陽郡本來就是前線熱區,基本每座城郭都實行閉戶,到點關城門。況且就算能進得去,就這兵荒馬亂的世道,打死公孫默也不敢去趕夜路。

按照就近原則,公孫默是想舔著臉去諸葛亮那兒對付一宿,不過實在拉不下那臉,這時一陣晚風颳來,公孫默牽著的坐騎也煩躁的打了個響鼻。

“軍師快看,前面有座小祠堂。”

公孫默在21世紀視力是相當好的,不過這賈詡看來是有點近視,順著伍復手指的方向看了半天,才看到有個方方正正的輪廓隱藏在山林裡。

“去看看吧。”

走近了才發現,這是一座廢棄的道觀,凹在路邊的山林裡,順著十幾級臺階走到道觀門口,公孫默總感覺這像是日本動畫片裡山上的神社。

東漢雖然以道教立國,講究黃老學說,但是自從道教邪門黃巾張角起事後,道家的日子就不是很好過了。像當年曾擔任濟南國相的曹操,還幹過搗毀轄區內宗祠的事,想來這個道觀也差不多。

把馬拴在門口後,公孫默和伍復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這場景總感覺和聊齋中趕夜路的書生一樣,半夜會不會來個聶小倩勾引自已?

道觀並不算大,正中間的地上清晰的有三個印記,顯然是原來被擺在這的丹爐給人撬走了。前面的供臺上還有幾炷斷香,供奉的神像也不翼而飛了,只剩下了個空臺子。

“軍師,隨便吃點早點歇息,明早早點趕路吧。”

“也好。”公孫默累的半句話都不想說,把地上灰塵撣了撣就坐了下來。

伍復倒是挺盡職的,先是出門撿了一堆細柴和石塊,在道觀中間生起了火,一股馨馨暖意便撲面而來。而後又把中午那口鍋架上,水囊裡倒了點水燒熱,把隨身攜帶的兩塊醬肉和摘的菜葉扔了進去,算是燉了一鍋肉湯。

沒一會只見鍋裡汩汩沸騰,肉都已經煮散爛了,伍復撈了一碗稠的盛給公孫默,要不說人餓的時候吃啥都好吃,接過來的公孫默一遍“嘶嘶”的吹著氣,一邊已經囫圇吞嚥了起來,連著吃了兩碗身子才算暖了起來,吃完後把碗一扔,便摸著肚皮躺倒在了篝火旁。

伍復吃完後把鍋具收拾乾淨,只拿來兩件單衣各自披上,畢竟原本沒打算露宿野外,也沒帶褥子啥的,好在眼下夏日光景,再加上旁邊篝火熠熠,倒也不至於著涼。

公孫默已經累得眼皮都睜不開了,接過衣服往身上一套就閉上了眼睛,不遠處的火苗噼啪聲聽的讓人很心安。

“軍師,你睡著了嗎?”

已經快要入寐的公孫默被這一喊,看了過去,只見伍復並沒有看自已,而是睜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屋穹。

“還沒睡著,咋了?”

“你說我們這次襄陽之行,會順利嗎?”

“何出此言?”

“我之前在張將軍後營幫差時,去襄陽催繳糧食的都是輜重營糧官,交接糧草的是南郡太守蔡瑁。我聽他抱怨過幾回,說蔡瑁此人極為尖刻,每次都是百般刁難,你說我們這次過去,他會不會從中作梗?”

聽到伍復一說,公孫默只能嘆了口氣,畢竟蔡瑁的親曹立場人盡皆知,現在自已剛剛出謀擊潰曹軍,他能給好臉色就有鬼了。

“船到橋頭自然直,聽天由命,睡吧。”

聽到旁邊傳來一陣翻身的悉嗦聲,伍復也沒再說話,公孫默閉上了眼睛,很快就陷入了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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