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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小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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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玉琴好久沒有做過關於逸明的夢了。昨天晚上因為訂單太多,公司要求加班,回到宿舍洗漱一番上床睡覺時都已經凌晨一點多了。

按說睡得這麼晚,應該一覺睡到天亮的才是,可是,她就是睡得不安穩,斷斷續續的老是做夢,還夢到自已一直刻意不去想的那個人。

她夢到那個人一會兒在飛機上,一會兒在車上,她居然夢到了他來找她,找到她的家裡,而她的爸爸媽媽竟然準備帶他一起來找她。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間,玉琴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拿過手機一看,已經 7 點了,電話是經理打來的,說是兄弟公司要趕一批貨,交貨期短,請求支援,要求玉琴帶十個人過去支援一下。八點半統一在公司樓下集合。

這種事情經常發生,不是人家公司來支援她們,就是她們去支援其他公司,玉琴一邊打電話一邊收拾衣服,這次去可能要好幾天,來來回回的折騰不方便,對方公司統一安排住宿,換洗衣服啥的都要帶上。

確定了去支援的人員名單,又吃了一包泡麵,匆匆忙忙提著行李箱,來到樓下集合地點,車已經等在門口了,最後兩個人上車之後,車輛呼嘯著出發了。

2.

玉琴爸爸媽媽和逸明一起來到玉琴上班的地方,還給玉琴帶了一些自已做的臘肉、香腸,他們的女兒最喜歡吃媽媽自已做的臘肉和香腸了。他們事先沒有給玉琴打電話,是想給玉琴一個驚喜。

他們來到門衛室,給保安說明情況,保安打了一個電話,回來告訴他們說:

“剛剛我打電話問了,說是黃玉琴他們被外派出差去了。”

“那他們要多久才能回來呢?”媽媽問。

“如果順利的話一個星期就回來啦!”

“好的,謝謝您了!”

玉琴媽媽謝過保安,轉過頭對逸明說:“我們來的真不是時候啊!現在我們怎麼辦呢?”

逸明說:“我只有兩天假期,今天就要趕回去上班了。叔叔阿姨你們先回去,把玉琴電話號碼給我,我閒了的時候聯絡她。”

“還是我們先聯絡她,試一下她的口風再說吧!”玉琴爸爸說。

“也好!”逸明說:“那你們打聽到了玉琴的態度了要記得第一時間聯絡我喲!”

告別了玉琴爸爸媽媽,逸明回到部隊,請了兩天假期,積壓了很多工作,先不說逸明忙著處理工作了。

3.

玉琴她們在其他公司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事,她們同一宿舍的一個小姐妹、也是她的閨蜜羅丹的小姨生病了,胃癌晚期,醫生診斷說最多也就能活一個多月時間,聽到這個訊息,羅丹一下子暈了過去。

小姨林玲比她大了十歲,才三十六的年紀,就得了這樣的病,她的孩子才八歲呀,叫她怎麼捨得丟下可憐的孩子喲!她小時候就是小姨帶大的,小姨對她的呵護,對她的照顧,有什麼吃的先顧著她,替她背鍋。帶她玩耍,陪她做遊戲。小姨對她來說,既像媽媽,也像姐姐,更像一個啥話都能說的好閨蜜。

於是,羅丹決定這裡這批貨做完就休假一個月,即使請不到假,辭工也要回去照顧陪伴小姨最後的這段時間。

她找到領導,把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領導,幸好領導是特別有人情味、特別通情達,同情她小姨的遭遇,也欣賞她的懂得感恩的心,給她辦了個病休,還給她說有事儘管找他,他能幫到的儘量幫忙。

羅丹到醫院照顧小姨去了,有了羅丹的照顧,小姨父無後顧之憂,仍然在上班,下班後再來替換羅丹,小姨和小姨父感情很好,羅丹經常看到小姨父揹著小姨痛哭,一個大男子漢,哭的稀里嘩啦,撕心裂肺,羅丹特別心疼小姨父。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這期間逸明終於忍不住先打電話給玉琴了,接通電話的時候,那個在夢裡不知道出現了多少次的聲音又重新響起,玉琴失聲痛哭,哭出了這麼久的相思。兩人商量著有空的時候見面。

羅丹在醫院裡每天陪著小姨化療,給她喂藥,陪她聊天,聊孩子,聊小姨父,後來,小姨的狀態越來越不好了,瘦的皮包骨頭,頭髮已經全部掉光了,經常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一睡就是大半天,說話聲音沙啞,模糊不清。

有一天小姨精神好了點,她一再要求出院,誰勸都沒用,羅丹給小姨父打電話問問小姨父的意見,小姨父說既然有起色了就繼續治療,多住幾天再說。但是小姨不同意,她掙扎著扯輸液管,掙扎著要下床。羅丹沒有辦法,和小姨父商量了一下,辦理了出院手續。小姨父開車把她們接回了家。

回家的收拾好時候正巧趕上小姨兒子放學回來,孩子看見媽媽瘦成這樣,撲進媽媽懷裡大聲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喊道:“媽媽,媽媽,你怎麼了?”

林玲撫摸著孩子的頭,強忍著眼裡的淚水,安慰著他,讓他不要哭:“寶貝,媽媽沒事,你是男子漢了,要自已照顧好自已,還要照顧媽媽喲!”

小傢伙一下子挺直了幼小的腰板說:“對,媽媽你別擔心,我會照顧好你的!”

母子倆都強忍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小姨說:“寶貝,如果有一天媽媽不在了,你要答應媽媽,要自已照顧好自已,還要照顧好爸爸和羅丹姐姐喲!”孩子拍了拍自已的小胸脯保證道:“媽媽放心!我會照顧好爸爸和姐姐的!”好像一下子反應過來問:“媽媽,你要到哪裡去呀?”

林玲擁抱著兒子說:“媽媽要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那裡有媽媽的爸爸和媽媽。”

小傢伙對死亡還沒有什麼概念,說:“那你要早點回來喲!”

林玲擁抱著兒子說:“好的,媽媽答應你!媽媽累了,要休息一下,你去做作業吧!”

抹著眼淚走了,說了這麼多話,林玲累的不行了,躺下直喘氣,羅丹給她扯了扯被子讓她好好休息,出去看孩子寫作業了。

又過了兩三天,林玲的病情再度惡化,終於在一個深夜裡,帶著對孩子和老公的不捨,帶著深深的遺憾靜悄悄地走了!

小姨父哭的撕心裂肺,還不得不強撐著精神辦理小姨的後事。小姨死後,小姨父一下子瘦了好幾十斤,經常借酒澆愁。羅丹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有時候來給小姨父做的好吃的,有時候也陪他喝點小酒,不料,這樣竟然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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