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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無妄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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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萊默現在只想扇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你說你好端端的為什麼要邀請人家來自己宿舍坐坐呢?明知道人家是貴族,還非要嘴賤。這什麼時候要是傳出去了,都不用克萊默自己動手,就會有貴族為了所謂貴族的榮耀將他捏死,唐納德肯定就十分樂意。

也不知道為什麼,克萊默對唐納德有很大的惡意,即使唐納德相比較整個貴族階層而言,他的行為已經算得上是真正的紳士,但克萊默就是願意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他。這種沒來由的厭惡,好像就是從昨天的聚會開始的,畢竟以前也沒有打過交道,無論是原神還是現在。

自從奧黛麗跟隨自己進入自己的宿舍小屋中,克萊默就感覺自己的未來前途無光。再怎麼說,他也看了那麼多的小說,明白像奧黛麗這種大貴族的唯一繼承人,能夠牽扯多少野心家。歷史上又不是沒有發生這類事情,要不然開國十二公爵,現在為什麼只剩下五席,其中還包括一個朗道家族岌岌可危,不都是被人吃“絕戶”吃的嗎?

以他目前的實力身份,牽扯進去,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結果他偏偏嘴賤,一頭紮了進去。這讓他不禁對奧黛麗也有了一絲怨念。

你說你還是一個貴族呢,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你怎麼就答應了呢?你說你一個女孩子,不知道單獨一個人,隨便去一個男生家裡對自己名聲不好嗎?貴族不是有很多規矩嗎?你怎麼不遵守呢?你不遵守就算了,還要連累我。

“唉。”

克萊默一個沒忍住,嘆了一口氣。

一旁的奧黛麗立刻皺眉。

“不歡迎?”

一如既往的語氣,讓克萊默心驚膽戰,生怕奧黛麗一個不開心就砍了自己。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我怎麼敢不歡迎大小姐你呢。大小姐您坐,大小姐您喝水,額,這裡比較簡陋,大小姐您不要介意。”

克萊默強顏歡笑,克萊默卑躬屈膝,克萊心中只覺得,這哪是在陪伴一個冰山美女啊,這就是在陪伴著一隻看不出喜怒的大貓,百獸之王的那種。

“你似乎在害怕我?”

疑問的句子卻是肯定的語氣,奧黛麗氣場全開,好似在自己的主場,饒有興趣的觀察著克萊默。

“這不是害怕,是敬佩。大小姐威武霸氣,小小年紀就有稱號騎士的實力,令我這等愚民十分仰慕。大小姐你就像一團烈火,令我這樣的飛蛾忍不住想要接近,追隨……”

克萊默的聲音慢慢的低沉了下去。奧黛麗冰冷的眼神讓克萊默無法繼續言語。房間內一時陷入了寂靜。

克萊默的壓力越來越大,額頭已經有了冷汗。雖然一直吐槽自己未來前途無光,但他真的不想就這樣結束新生。

克萊默努力的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緩解氣氛,卻怎麼也說不來話。

奧黛麗冰冷的氣勢讓他有些喘不過來氣。現在克萊默覺得眼前的大貓變成了一座冰山,隨時都可以將自己冰凍起來,隨時都可以將自己砸死。

忽然間,冰山融化了,如同遇到了三月的暖風一般,吹的克萊默有些醉了。

奧黛麗很快收斂了笑容,恢復了往日的冷冰冰的神情。她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有過捉弄人的想法了。

她早就已經不是一個嬌滴滴的貴族小姐了,她是北部大公,朗道家族唯一的繼承人,一旦她有了任何一點軟弱的態勢,那麼,她的家族,她的領民,還有她自己,都將被周圍的豺狼虎豹吃幹抹淨。

強硬,冰冷,是她的保護色,也正是因為她一貫如此,她才能儲存朗道家族最開始的一點基業。

“你很有趣,害怕貴族,卻又不害怕我。我很期待和你組隊探索遺蹟的時刻。”

奧黛麗離開了,留下了那把劍柄刻有浪花和劍魚標誌的大劍。克萊默拿著大劍送奧黛麗出門的時候,心態還有些沒有緩過來。

穿越過來,他沒有系統,沒有金手指,還要被一個奇怪的夢折磨,他沒有什麼要站在世界之巔的野心,他只想安安穩穩的過著自己的生活,平平淡淡,最好無災無病。

所以他很怕貴族。原身的記憶,圖書館記載的歷史事件,都在告訴他,隨隨便便一個貴族,都足以讓他的想法破滅,讓他陷入一個萬劫不復的局面。

但奧黛麗不一樣,他對奧黛麗卻升不起敬畏之心。他也一直都明白奧黛麗是大貴族,但沒有辦法,他總是下意識的用前世對待朋友的方式對待奧黛麗。

“果然,顏值高就是有特權。我遲早會死在我這個老色批之心上。”

暗戳戳的吐槽了一句自己,克萊默的目光轉向了自己手中的大劍。按照奧黛麗的說法,大劍是奧黛麗為了表達她的歉意,送給克萊默的禮物。

克萊默大約一米八的身高,這把大劍立起來已經到了他的腹部,克萊默保守估計這把大劍有一米一左右的長度,劍刃閃爍著寒光,克萊默毫不懷疑它有吹毛斷髮之利。

整把劍樸實無華,沒有一絲多餘的裝飾,和那些貴族左鑲嵌一顆寶石,右雕刻一朵花朵的裝飾劍不一樣,這是戰場上殺伐的利器。

克萊默無意識的撫摸著劍柄處的浪花和劍魚雕刻。奧黛麗即將繼承的騎士稱號就是浪花騎士,這把劍又刻有浪花印記,說和奧黛麗沒有關係,打死他他都不會相信。只不過旁邊的劍魚印記又是何意思?而且,奧黛麗將這把劍贈送給他又有何用意呢?

還沒有等克萊默想明白,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克萊默下意識的將手中的巨劍藏了起來。開玩笑,真理大學校規明確規定,不得持有傷害性武器。當然,貴族肯定不在這條校規的管轄範圍內。

“來了來了,稍等。奇了怪了,今天怎麼這麼多人找我?”

克萊默一邊小聲嘀咕一邊開啟了房門。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

剛剛開啟房門,克萊默就被人掐住脖子扔進了屋內,隨後幾人魚貫而入,最後一個進來的人順手關上了房門。

克萊默掙扎起身,只見面前五個人,領頭人膀大腰圓,五大三粗,就是他掐著克萊默的脖子將他扔了進來。除此之外,還有四人,一個個手中拎著棍棒,痞氣十足。

領頭人環視的小屋一圈,大手一揮,他身邊的四人立刻就舉起棍棒對著克萊默的小屋大肆的打砸起來。

克萊默想要前去阻止,卻再一次被領頭人掐著脖子甩在地上,久久爬不起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小屋被人打砸。

“你們,這裡可是真理大學,你們就不怕真理大學的處罰嗎?”

聽到克萊默的話,領頭人哈哈大笑。等他笑夠了,才蹲下身,拍打著克萊默的臉頰,調笑的說道:“哎呦,我好怕怕啊,你去告我們啊,你看我們會不會有事?”

“你們這是在蔑視真理之神。”

“哦,真理之神在上,我們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而已,真理之神是不會怪罪的。呵呵呵呵。”

“你……”

克萊默只能不甘的盯著領頭的大個子,卻又沒有任何辦法。原身因為貧窮吃不飽,發育不良,所以雖然個子比較高,卻只是一個空架子。他自己穿越過來之前又生活在和平年代,一點動手的意識都沒有。

“收起你那憤怒的眼神,你應該慶幸,大人物沒有讓我們要了你的命。當然,我不介意活動活動筋骨。”

扭頭看到有人偷偷拿起了克萊默藏起來的錢袋子,領頭的大個子冷冷的開口警告。

“都管好自己的爪子,拿了不該拿的東西,誰也保不住你們。”

隨後看著被打砸一通的房間,領頭人滿意的笑了笑,隨後招呼著眾人離開。離開之前,領頭人有些憐憫的看著克萊默。

“小子,不要怪我們,要怪就怪你自己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有位大人物託我給你帶句話,這只是一個教訓,要是再認不清自己的身份,下一次可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將一個錢袋丟在了克萊默的腦門上,領頭人快速的離開了這裡,消失的無影無蹤。

過了好久,克萊默才掙扎著起身,慢慢的踱步到房門邊,緩緩的靠著房門坐了下去。

“呵,十枚金塔勒,真大方啊。大人物?呵呵。”

看著一片狼藉的房間,數著錢袋中的錢幣,克萊默默默無語,只是眼神中壓抑著瘋狂。

貴族,高高在上的樣子真令人作嘔啊。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人物,即使擁有穿越這般神奇的經歷,他也從來沒有認為他自己是天生的主角,他只想安安穩穩的過著自己的小生活。可是,為什麼連這樣的生活你們也不願意給我?

克萊默能夠猜出來,自己遭受這無妄之災,大機率是因為奧黛麗。而奧黛麗贈送他那把大劍的用意,克萊默現在也知曉了。

大劍是希望他可以用來保護自己,浪花印記則代表著他是奧黛麗的人,動他就要考慮清楚能否承受一個封號騎士,一個北部大公的怒火。

只可惜他的思維還停留在前世,認為不會有人到膽大包天到明目張膽的觸犯王國法律和真理大學的校規。

他不怪罪奧黛麗,他也沒有資格怪罪奧黛麗。

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太弱小。要是他強大起來了,可以把那個大塊頭按在地裡打,他又怎麼會像現在這樣呢?

要怪只能怪他沒有地位。要是他地位高,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男爵,這群人也不敢這樣隨便的闖進自己的家裡打砸一番。

要怪只能怪他沒有警惕之心。要是他有警惕之心,立刻明白奧黛麗的用意,那他也不用遭受這一次無妄之災。

“這操蛋的世界,這就是你給我上的第一課嗎?這個仇,我記下了。”

強撐著身體,克萊默開始默默的收拾。身體只是有些磕碰,沒有受到大的傷害,稍微休養幾天就好了。房間內的東西也都是最便宜的貨色,打壞了再買就是。克萊默的積蓄還夠,只不過會耗費一些時間而已。

“這夥人還挺講道義呵,沒有把我的錢袋拿走。”克萊預設真數著自己的積蓄,盤算著將被打壞的東西重新補齊後,自己還能剩下多少。

至於那十個金塔勒,他不打算動用。這是一份恥辱,總有一天,他會把這十個金塔勒扔在幕後黑手的臉上,向他宣佈:“老子不稀罕你的施捨,拿回去自己用吧。”

身上的疼痛大幅減慢了克萊默整理房間的速度。當他大概整理好時,天色已黑。將被打的支離破碎的桌子,椅子的殘骸丟進壁爐後,克萊默將自己縮排被窩裡。撫摸著旁邊的大劍,克萊默思考著他要如何報仇。

是的,克萊默將大劍藏在了被窩裡,上午那群打砸的人沒有動被窩,因而沒有發現,這也不知道是克萊默的幸運還是他的不幸。

克萊默並不打算尋求奧黛麗的幫助。雖然事情的起因是大機率是奧黛麗,雖然奧黛麗已經向他表示了善意。但他並不希望奧黛麗插手這件事。

一方面,奧黛麗對他釋放了善意。但他不能真的就傻乎乎湊上前去。萬一奧黛麗的善意沒有了呢?

另一方面,克萊默不願意自己被奧黛麗看輕。他想要憑藉自己的能力完成復仇,然後再在奧黛麗的旁邊,輕描淡寫的說出自己復仇成功的事情。

“本來想著,順利畢業就留校,找個研究室做助手,慢慢的升上去。現在看來,這條路不適合我。這條路最多升到導師而已,還是沒有爵位,沒有爵位,一切都是空談。

除此之外,我還能選擇什麼道路呢?歷史系一般都是留校,市政廳的辦事員,或者做貴族的家庭教師。

瑪德,三條路那條都不能獲取爵位。市政廳的上層被貴族把持,根本沒有晉升的希望。貴族的家庭教師……只不過賺的多一點而已,能夠狐假虎威而已,最多隻能嚇唬嚇唬男爵而已。

讓我想想,還有什麼出路沒有?”

克萊默漸漸的睡去,偶爾能聽到他低聲喊些什麼。

“這操蛋的世界,總有一天,我要改變這個操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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