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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問道王秋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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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三日而過,身負重傷而昏迷的陳神醫依然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但是身體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卻癒合得很快,除了那道差點撕裂他半個身子的恐怖傷口外,其他那些零零碎碎的小傷都好的差不多了,甚至那些較輕的傷在癒合後都沒有留下一道疤痕。

每天都堅持給陳神醫擦身子的扶搖都不禁有些羨慕起他恐怖的癒合能力,哪怕是觸天境修為的李墨白,身體上的傷口癒合後也都會留下那些醜巴巴的疤痕。

這陳神醫到底是什麼人,難道是一個實力強大的體修者?畢竟以錘鍊身體來提升實力的體修者大多擁有著遠超常人的癒合能力,但是他身上白白淨淨的,看上去不像是所謂的體修者。

李墨白很疑惑。

明明三天前對給陳神醫擦拭傷口這件事還很牴觸的扶搖,不知哪根神經搭錯了地方,竟然變得積極主動起來。甚至不用他來囑咐,扶搖早早便會端著木盆去給昏迷的陳神醫擦拭身體,而且每次擦拭身體都要神秘兮兮地把房門關得很嚴實。

問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她只回答怕溜進了冷風凍到陳神醫,這樣的話從扶搖的嘴裡說出來,總給人一種特別荒誕的感覺。嬌生慣養長大的小公主什麼時候變得這般體貼了?

更可疑的是,每次扶搖給陳神醫擦拭傷口從房間出來後,臉頰都是能滴出血一般的紅潤。如果不是李墨白再三確認陳神醫還在昏迷著,真的會腦補出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

這小妮子不會是看上陳神醫了吧?

讓她擦個身子也能擦出愛情的火花?

這一切極其荒誕離譜,但是帶去到扶搖身上時,卻有意外顯得很合理。

不過又想到陳神醫那稜角分明的面容,以及謙遜有禮的性格,好像還真的挺惹女孩子喜歡的。

“師父,你能給我講一講陳神醫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扶搖坐到了李墨白的身旁,雙手撐著下巴,抬眼看著天空中的雲,臉頰粉紅,嘴上掛著甜蜜的微笑。看這樣子,扶搖是真的看上“躺屍”的陳神醫了。笨蛋公主愛上昏迷的逃犯?這是什麼沒腦子的作者能編出來的狗血的話本故事情節。

“他?他是個很聽話的人……”對於扶搖向自己打聽關於陳神醫的資訊,李墨白並不感到意外。不過他與陳神醫的交集也是少之又少,甚至只是在大理寺的地牢裡相處了一個時辰。

要說李墨白對陳神醫這個人的看法,那不禁會想到那個聽了自己損招,竟然真的選擇越獄的笨蛋。不管他為什麼明明能活著走出地牢,偏偏還是聽從了李墨白提出的下下策,選擇冒著生命危險越獄。但他真的很聽話,讓他越獄,他也是一點不含糊。

“啊?”扶搖總感覺李墨白的這句話資訊量特別的大。什麼叫一個人很聽話?又是經歷了什麼事情,能讓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劍仙用聽話來形容另一個看上去也不到二十歲的年輕男子?

“就是…他可能…大概…應該…比較容易被別人說服。”李墨白措了半晌的詞,才想出怎麼來形容陳神醫這所謂的“聽話”,雖然這樣的形容也不是很恰當。

然而,扶搖的眼中卻閃爍起了光芒:“也就是說陳神醫他不僅人長得俊俏,性格還虛懷若谷,謙和友善,明辨是非。”所有姑娘對傾心的人兒都難免因為情愫而產生脫離實際的幻想。

“啊?”李墨白有些摸不到頭腦,扶搖這都是怎麼推斷出來的?自己所說的“聽話”竟然有這般深奧的含義嗎?

“師父,陳神醫他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啊?”扶搖有些害羞地問。

“應該就這幾天的事兒,他身上的傷癒合得差不多了,應該是體內經脈被堵塞,所以才會遲遲沒有醒過來吧。”

“那…那陳神醫他,他喜歡…喜歡什麼樣子的……”

“咚咚咚”一陣沉重的叩門聲響起,打斷了扶搖將要說出的話。

本來就是一些羞於啟齒的話,扶搖鼓足了勇氣,冒著被李墨白嘲笑的風險好不容易說出口,卻被突如其來叩門聲打斷,瞬間緘口不言,沒了再說下去的勇氣。

“喜歡?喜歡什麼?”李墨白追問道。

“沒什麼,我去開門。”扶搖捂著燒得滾燙的臉頰便朝靜思居的大門處跑去,可千萬不能讓李墨白看出來,不然怕是要讓李墨白嘲笑一輩子。

“嘎吱”一道刺耳的開門聲,靜思居的大門被扶搖推開了一道縫隙,隨後她探出頭,向外看去。

“岐王哥哥?”扶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驚訝。

只見靜思居的大門外,站立著一個面無血色,身材消瘦,全身素色長衫,卻在肩上披著一件寬大的華貴貂裘的年輕人。是當初那個在長街刺殺中特地前去相助的岐王李莫其。

“好久不見,小扶搖。誒?你的臉怎麼這般紅?是生病了嗎?”李莫其見扶搖探出門來的臉頰紅彤彤的,不禁關心地問道。

“啊…沒…沒事,岐王哥哥你要進來嗎?”扶搖想到李墨白很排斥外人進入靜思居,所以多嘴地問了一句。

“那日在長街,墨白囑咐我傷勢恢復後過來的,怎麼?這是不打算讓我進去?”

“沒,沒有。”扶搖想起那日長街與李莫其分別時,李墨白說過的話,於是連忙將靜思居的大門敞開,像是酒樓裡接引顧客的夥計一般迎著李莫其進去靜思居。

李莫其無奈地苦笑起來,那老謀深算、老奸巨猾的女皇怎麼會教養出這樣天真又單純的孩子,又想到自己與李墨白也同樣是女皇養大的孩子,但是性格迥異,便釋然了。

“李莫其,你真是讓我好等啊。”李墨白見到李莫其的身影,連忙笑吟吟地走了過去。如果說李墨白在這長安城最信任的人,那必然是非李莫其莫屬了。

如今的岐王李莫其是當初的老王爺老來得子。王妃生下李莫其之後身子弱,不慎染了風寒,沒撐到第二年的春天就病死了。老王爺是個深情的主,王妃去世後便抑鬱成疾,在李莫其三歲的時候也歸天了。

而老王爺曾是老皇帝最親近的兄弟,而老王爺到死也只剩下李莫其一個孩子。所以在老王爺死後,破例將當時年幼的李莫其封為岐王,賜予其皇城附近的封地,甚至偏愛到接入黃金宮裡親自撫養。

而當時也恰逢狄大人將尚在襁褓之中的李墨白託付給武昭儀來撫養,所以一同在黃金宮長大的兩人可以說是童年最要好的摯友。

後來李莫其被王秋水道長帶去修行無上道法,李墨白也被老劍聖裴連城帶去崑崙學習通天劍術,但兩人依然沒有斷了聯絡,每個月都會互通書信。哪怕是在李墨白流浪雪山的這三年裡,兩人也依然有著聯絡,不然李莫其也不會特地趕回長安,在長街刺殺中保護李墨白。

“前些日子,我師父給我寄來了幾封信,要我前去清水觀一聚,想著當時你傷勢必然還沒有好,便先赴了清水觀的約。我這火急火燎地剛回長安,便來找你了。”李莫其解釋道。

“王道長身體可還好?”李墨白客套地問。

“不太好,尤其是在得知你把陛下趕出長安之後,氣得鬍子都要翹上了天。”

“可不敢胡說,那武妖婆給我下套,她樂得清靜才去的洛陽,可不是我把她趕走的,我也沒有那本事。”

“我師父可不會這麼想,等你見到他以後自己與他解釋吧。”

“王秋水那老牛鼻子要來了?”李墨白抬高了嗓門,驚呼道。

“你倒是變臉變得快。怎麼?也不請我進屋子裡坐坐?”李莫其埋怨地說。

“你那驢脾氣的師父都要來長安討伐我了,我還要招待你這倒黴催的徒弟。”李墨白嘴上打趣道,但還是迎著李莫其進了正堂的大廳。

“師父,你和岐王哥哥聊,我去照顧照顧陳神醫。”扶搖沒有興趣參與到這哥倆的談話之中,當然她也參與不進去,所以她倒不如去照顧那個芳心暗許的神醫哥哥了。如果陳神醫醒過來看到扶搖一直任勞任怨地照顧他,他會不會……扶搖不敢繼續想下去了,好像只要陳神醫醒過來就能拜堂成親了一樣。

“陳神醫?”李莫其蹙起了眉頭,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李墨白,你才剛回長安也玩上金屋藏嬌的把戲了?”

“扶搖!你這個嘴上漏風的!”李墨白對這個便宜徒弟實在是無語至極,什麼事情都憋不住,見人就要講,真不知道武妖婆要是到了倒臺的那一天,這個沒腦子的小公主要怎麼在人心險惡的世道下存活。

李墨白正要找藉口把李莫其糊弄過去,然而從房間裡傳出的一陣咳嗽聲將他還沒來得及編好的瞎話拆穿了。

而李莫其用一種嫌棄的眼神打量著他,話裡卻帶著陰陽怪氣:“好傢伙,你這藏的美嬌娘聽聲音還是個男的。”

“罷了,告訴你也無妨,與我進來吧。”李墨白洩了一口氣,無奈地對李莫其說。說完還不忘回頭瞪了一眼在那裡眨著大眼睛裝無辜的扶搖。

進了內室,便看見一個身上穿著白衫的年輕人倚靠在床榻之上,不停地咳嗽著,好像要把肺給咳出來才要罷休。這年輕人見到李墨白,連忙帶著笑意點了點頭。隨後又看到李墨白身後的李莫其與扶搖,不禁蹙起了眉頭,好像有些不悅。

“呦,醒了啊,我還以為你要去見閻王了呢?”李墨白說道。說完還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如果簍子不是他自己捅的,他絕對要活活掐死眼前這個氣宗傳人。

然而這所謂的陳神醫卻好像沒有聽到李墨白譏諷的話,而是一臉認真地看著李墨白身後的兩個人,語氣有些冷漠地問道:“他們是什麼人。”隱約間包含著絲絲敵意。

陳神醫冷漠的語氣打破了扶搖對他謙謙君子的想象,又想要自己這三天任勞任怨地照顧這個男人,結果卻換來了這樣的冷眼相待,眼眸之中升起了霧氣,有些委屈地用哭腔回答:“我是扶搖……”說完,傷心地跑了出去。

然而卻沒有人在意……

“哼,我原以為是誰,原來是我們鼎鼎有名的逃犯江流兒,你越獄也罷,還毀了大半個大理寺,狄大人對外說你死了,沒成想竟然被某個白眼狼給救了。”李莫其不僅手上功夫出眾,嘴上功夫也是出奇的強悍。

“喂,你說他就說他,別把我也帶上。”李墨白反駁道。

“你是…李莫其?”陳神醫問道。

然而李莫其根本就沒有搭理他,反而是對李墨白說:“墨白,你救他做什麼?”

李墨白有些猶豫要不要告訴李莫其實話,沒辦法李莫其是一個出了名的大嘴巴,他要是告訴了李莫其實情,這小子轉手就能把這個訊息告訴王秋水那老牛鼻子。那他計劃著的出其不意的計劃豈不是要落空了……

見李墨白沉默不語,自小與他一起長大的李莫其自然能想到為什麼,不禁有些生氣:“罷了,你不想講就不要講,我也不想聽!”說完,便回頭走出了房間。

李墨白站在原地,氣氛有些尷尬,他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堂堂的少年劍仙,絕世天才,竟然也會有無能為力的時候,而且還是因為兩個男人?真他媽的操蛋!

“好好休息。”李墨白囑咐了一句陳神醫,便追出了門外,“莫其,莫其,你等等我呀。”

江流兒若有所思地向敞開的門望去,隨即又像是想通了什麼事情,沉重的嘆了一口氣。看了看身上乾淨的白衫,這是李墨白的衣服。

江流兒的長袍在那場戰鬥中被撕毀,來到靜思居的時候還是光著膀子。在扶搖沒事隔三差五地主動給江流兒擦拭傷口的情況下,李墨白不情願地把自己從崔桃花那裡順來的白衫選了一件合適的給江流兒穿上,不然以他總是光著身子,以及扶搖那想要吃人的目光,早晚是要出大事的。

“如果能一直這樣,倒也不錯。”江流兒聞了聞白衫的衣袖,上面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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