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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無名?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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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這個時代,我們除了慶幸,就是叩問。

從“我”的角度見證個體的生存】

紅焰洞,黃泉幽,怨惡聚起魔橫生。

我,有意識起就長在這個黑紅色的地方。沒錯,就是“長”,我是一朵曼珠沙華,這個名字還是從那個人口中得知的,在他給我起名之前,我一直以為曼珠沙華是我的名字。

直到那一天……

——

那天是我開花的日子,我從他剛來這裡的時候出現,開始吸收洞裡的怨氣與罪惡,直到今天,我終於開出花朵。

我的葉子漸漸地從葉尖開始枯萎,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讓我渾身不停地顫抖,疼得感覺要熬不下去快死了,不知過了多久,我的意識漸漸消散著,忽然,我感受到了我周圍龐大的罪惡源。

是他!

來不及多思考,我掙扎著吸取他強行剝落的“惡”,我又有了蛻變時的力量。

置之死地而後生,從快乾枯的根部生抽出一條新生的莖來,以迅雷的速度茁壯成長,莖的頂部長出一個花骨朵兒來,以血紅的花瓣向外延伸,像是罪惡之手伸出了魔爪。

看著他痛苦地爬在石塊上蜷縮著,我想我這鮮紅欲滴的花瓣分明是吸了他的血啊。

我還在生長中,花瓣越來越紅,全身被重組的痛還在繼續,在忍受開花帶來的疼痛之餘,我甚至分心想著一起忍痛也好像不錯。

至少,我陪他一起疼了不是嗎?

等疼痛結束後,我看到他正欣賞著我的新外表,一株紅黑色的曼珠沙華。

他側臥在雜亂凌石中,晳白骨感的手指點了點魔氣環繞著的紅黑色曼珠沙華,精緻又稜角分明的下巴稍稍抬起,紅唇輕啟:我只有你!

我被他好聽地聲音蠱惑了,想貼上他的手指表示親近,但我還沒來地及反應就聽到暗啞又慵懶的聲音充斥著昏暗的洞裡。

“你還沒有名字吧?”

“天下沒有名字的人可多了,偏沒有人叫無名,叫你無名,好嗎?”

“以我之姓,冠你之名,你就叫鬼無名了。”

……

那時我才知道曼珠沙華並不是我獨有的名字,而是所有這種花都擁有的名字。

但自從那天起,我很開心,因為我擁有了獨屬於我的名字——鬼無名!

——

紅衣美人倚在石塊上,散落的衣袖與曼珠沙華的根部接連在一起,他的嘴角始終噙著一絲笑意,但是我知道,他又開始疼了。黑洞黃泉的幽暗遮不住他張揚到極致的美感,但遮住了他笑臉下噬心般的痛苦。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的誕生都來源於他,或者說,是他給了我生命。

我還記得他被剝落自己一部分時那痛不欲生的一幕:“姬……稽,滑天下之大稽,我還真是個笑話呀!就因為我是個男人,活該被……咳咳……咳……”

有時候我也很恨自己,為什麼要攝入他的那部分呢,可我也明白,是這個洞穴在抽取他身上的罪惡以及他的痛災,每天我看著他被抽去與生俱來的一部分而疼得死去活來,我都深深地恨著我自己,恨我作為幫兇的無用與無奈。

可……只有成為幫兇才能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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