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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紙小夢小小的身軀蜷縮起來更是顯得嬌小，身邊那炫彩的迷霧所籠罩的範圍也越來越大。
星對著紙小夢伸出手，然而無法遏制的睏意卻從身體各處湧來，險些眼前一黑，和三月七一起昏睡過去。
然而同樣是從體內迸發出的一股熾熱卻瞬間沖垮了那些睡意，強迫性的讓星睜開了眼睛。
“小夢，醒醒！”星伸手抓住了紙小夢的肩膀，瀰漫的霧氣從身體裡穿過，那股睏意再度席捲而上。
紙小夢的雙手逐漸鬆開，顫抖的向前伸出。
瀰漫的霧氣似乎是受到了紙小夢伸手動作的影響，不再漫無目的的飄動，齊齊湧向紙小夢的兩手之間。
她要抓住什麼，她能抓住什麼，她……必須抓住什麼！
回憶中的漫天星辰越來越清晰，清晰到她足以看見籠罩星辰的一棵巨樹。
那個盤坐於枷鎖中的女人面容也越來越清晰，垂入水面的白色長髮，注視著自己的緋紅眼睛，還有……還有……
“小夢！科學不能用任何金錢來衡量！那是侮辱！侮辱！”
可驟然間，那幅浩瀚的星空場景突然崩潰，那個清晰又熟悉的身影也如同玻璃一般徹底破碎。
取而代之的是一聲紙小夢熟悉的憤怒喊聲，是醫生暴跳如雷的憤怒表情。
紙小夢渾身的顫抖猛然僵住了，霧氣在兩手之間凝成了一個球狀。
星甩了甩腦袋，那種昏睡感已經徹底消失，只有體內與之對抗的熱流還在流轉。
“小夢？小夢？”星嘗試性的再度出聲，“能聽見我說話嗎？小夢？”
紙小夢聽不見，彷彿她的世界裡只剩下了那團霧氣，還有醫生以往的一句句話。
外屋，丹恆藉著雅利洛Ⅵ號少有的月光，沉默的看著那一摞手寫的報告。
或者說……日記。
“來雪原做測試真是明智的選擇，不用應付之前倫理委員會那些蠢蛋，也不用天天向機構寫申報那些所謂規範的廢話報告，你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實驗，寫那麼多廢話給誰看呢？”
“用裘鼠做了幾組對照實驗……那幾只裘鼠其實我還是有點捨不得的，總讓我想到娜塔莎小時候養的那幾窩……不過效率還挺高的，但材料和實驗物件匱乏的確是一個很大的問題，看來人體實驗得儘早提上日程了……南邊似乎有個鐵衛的前哨站，去找他們換點木油和物資，那個撿來的小東西快餓死了……等等，那似乎是個挺好的實驗物件……”
“在自身右手臂的皮下靜脈進行了測試……似乎有些後遺症，報告寫的很慢……要是那個小東西來恐怕就死了，她還挺乖的，和娜塔莎小時候有點像……她現在身子還太弱了，還要再養大點才能接受實驗。”
“進行了最後一次注射實驗，胃部出現了強烈的排異反應……或許可以採用更安全的內服方式，已經差不多習慣左手寫字了，現在連做菜做飯都要麻煩那小傢伙幫忙，她也該學學了……那小傢伙好像還沒有吃過兔肉燉湯，過兩天向鐵衛詢問一下怎麼製作陷阱吧……”
“大意了，藥效的副作用應該不至於讓我休克才對……幸好提前教過小夢怎麼急救……身體很的，很多地方已經不聽指揮了，是我自己的身體到極限了嗎？看來得換個實驗物件了……還好，這一次的藥效已經穩定下來了，也有了基本的效果，再改進一點，就去請鐵衛來配合一下實驗吧……”
“幾名鐵衛的觀察和反饋都較為合格，我似乎離成功已經很近了！小夢對於培養蘑菇挺上手，對裘鼠和雪雀的培養也很到位，看那樣子，和娜塔莎小時候真像啊，要不要去找鐵衛從城裡帶兩朵花？侯爵夫人似乎有些貴了……初雪八落她喜歡嗎？娜塔莎挺喜歡這個的……要不，暖陽花？……”
“鐵衛居然把所有花都帶了一份，真是太感謝他們了，小夢對那些花很入迷……看著她的樣子，我終於想起來我研究的目的了……我不正是為了這樣嗎？讓人們不再畏懼嚴寒，讓人們不再需要在貝洛伯格的高牆裡苟延殘喘……是啊……”
“我要讓這樣的花——開遍整個雅利洛！”
紙小夢都呼吸停止了，無論是腦海中的聲音，還是耳邊傳來的聲音都在一片寂靜中化為一道長長的忙音。
那團霧氣球停止了翻湧，開始肆意的綻放出自己的炫彩光輝，然後濃縮，成型……
最終化為一朵平平無奇，但生命旺盛的向陽花。
就像城中小小的人兒，嚮往太陽。
“小夢！”
星的喊聲驟然傳入耳中，紙小夢渾身被嚇得一顫，兩手攥著那朵向陽花，怯怯的抬頭看著星。
星見到紙小夢迴應，長舒了一口氣。
“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這樣的變化？”
“不知道……”紙小夢吸了吸鼻子，委屈的癟著嘴，“我真的不知道……”
“對了，大姐姐，你會不會這樣？你有這種能力嗎？”紙小夢的驚慌失措讓星有些錯愕。
紙小夢從床上爬起，睜著大眼睛的看著星，雙手死死的握著那朵向陽花。
“呃……我不會……”星愣了兩秒，還是如實回答。
紙小夢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來，低著頭看著手中的花。
半晌過後，紙小夢細若蚊吶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大姐姐……我是怪物嗎？”
“我不知道我是從哪裡來的……醫生也不知道我的家人，我也和醫生，鐵衛大哥們都有些不一樣……”
“我……”
星眯起眼睛，然後笑了，笑的很肆意。
“憑空造物算個什麼，你知道姐姐我是什麼嗎？”星自信的拍了拍胸口，“這個星球的風雪是一種名為「星核」的東西造成的，至於為什麼，我也不知道。”
“但重點是什麼？姐姐我啊，身體裡面也有一顆星核哦！”
紙小夢猛地抬頭，看著星。
“風雪是你引到這來的？！”
星閉上了嘴，沉默的看著紙小夢。
嗯，不像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