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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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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好手續,直接去銀行,由於金額較大,沒提前通知銀行,沒辦法提現,又託人找關係,然後就讓小夥子先辦一張存摺,我支取,他存現,才完事。忙活完都中午了。然後就一塊兒去姚記吃熘肝尖,又點了三盤包子,在冬日裡吃的鼻尖直冒汗。吃飽喝足了,互相道別,出了飯店門口,我回頭告訴小夥子“其實,國外沒有你聽到的那麼好,出去了不適應就趕緊回來,國內現在是飛騰發展的時代,錯過了別後悔。”我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就追著張局長上車走了。張局長先去局裡,讓財務又給了我5000塊,這是宣傳防拐騙的獎勵,過年前就告訴我了,我著急回家就沒取,上週回來又去北山看傷殘軍人,忘記了,今天下午正好沒事,取了又跟我去銀行存上,今天銀行可記住我了,上午支取九萬七千元,下午又存5000元,上週剛剛存了兩萬,現在摺子上還有餘額將近6萬塊。妥妥的小富婆。我又把錢分三種存了定期,三年期兩萬,兩年期兩萬,剩餘存一年期。張局長問我怎麼不留點錢零花。

我吃住不花錢,再說了,現在是一級運動員,每個月都有將近500塊的收入,緊緊就夠了。

張局長開車送我去人大附中,這周就沒回體校,給田教練請假了。在車上我掏出房本捧著看,臉上笑的像偷嘴吃的小孩兒。張局長從後視鏡看我咧嘴傻笑,他問,“怎麼沒寫你名字?”

“我又不需要,送給我媽媽的。”

“以後上班了,你不需要嗎?還是現在掙得錢你媽必須要?”

“我媽讓我存著,以後我也不會要的,我想去的地方,不用買房,也花不到錢,我留給家裡的只有錢了。”我脫口而出。

“你去哪兒?也出國嗎?”張局長急聲的問。

“我從來沒有想過出國,也永遠不會出國,如果非要出去,那就是祖國需要我去。”我極力想辦法挽回“你看現在我吃住都在隊裡或學校,錢對我就是數字,父母養育我一場,我早早的就遠離他們身邊,能給的就剩下錢了,我還能給她們什麼?生病了想喝口水都不能給他們端。”我情緒有點低落。張局長也有的消沉,他一個手把著方向盤,一隻手掏出香菸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緩緩的吐出煙,車裡頓時被菸草充斥。

良久才說“子欲養而親不在,是最痛苦的事,後悔都來不及,你小小年紀就懂的這些,不錯。”

“是啊~子欲養而親不在,可是親在,子卻沒了更……”我想到這兒更是後悔,兒子是沒辦法,為了祖國奉獻一切,我呢?太沖動了。現在後悔也還來得及了。我心裡充滿自責。臉上滿滿的懊惱。

學校到了,我開啟車門,剛要下車,張局長說“明天,最晚後天我親自去隊裡送感謝信,兩封,別拒絕,這是你應該得得。一直想問你為什麼去年不讓送,?”

“我來京市是因為和搭檔會一種新型的對戰方法,為了亞運會奪冠,對外說我倆只是託人找關係進國家隊的旁聽生。實際關係已經進來了,你送表揚信,一個是沒辦法對外說我的身份,其二怕提前暴露我在眾人視野裡。再說了,國家已經給我獎勵金,那些虛名就算啦。隊裡願意送就送,人大附中就免了吧,如果想做一些宣傳,就跟學校或媒體別說具體人名了,我要耐得住寂寞。”我衝張局長淡淡的笑了笑下車。

小小年紀就看的這麼透徹,剛剛恍惚她是一位歷盡滄桑的老人,可她還只是一個剛滿15歲啊!張局長坐在車裡吸了一根接一根的煙,良久才開車走。

我把房本收好,又迴歸正常訓練,上課,抽時間預習高二的知識,作業大部分都是課間完成,晚自習都是預習新的知識,早上是邊跑邊背英語單詞,數學公式。飯前飯後就安排追著問老師弄不懂的問題,不只是限於教我們任課教師,也行會遇到高二或高三的,週六週日往返國家隊訓練中心時順便去新華書店看看有沒有新的複習資料,高考資料,如果有,就一式四份,高彩霞,劉小蘭和姐姐分別郵走,我自己也留一份。

時間一天天過去,春天來了,萬物復甦,這天是隊裡每個月都放一天假的日子,我約李頌去我的新家看看,委託他幫我僱人收拾一下。

一大早我就坐公交車到了新家,李頌和他的朋友們也到了,大家一起浩浩蕩蕩的走進衚衕。還沒開門,隔壁玲玲姥姥家就吱扭一聲開啟門,是玲玲舅媽。“阿姨好”我主動打著招呼。“呦~小姑娘,你這是?你一個人又不住,還收拾它幹嘛?你先彆著急收拾屋子,我跟你商量個事,你看你一個人也住不了這麼大房子,空著有事空著,我孃家弟弟馬上要結婚了,房子呢他幫你收拾,西廂房給你留著,他住正房,你不在讓他幫你看房子,收拾屋子的錢你呢也不用給他,看在他又出錢又出力的份兒上也不好意思要錢不是。他呢也就不給你房租了,這樣不就兩全其美了嗎。怎麼樣?”要不是玲玲奶奶介紹來的,這麼好的事,怎麼也輪不到你吧,你也不用謝我們了。”呵呵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

“阿姨,謝謝你照顧我,我家人口多,收拾好,爸爸媽媽還有姐姐都搬過來,就不麻煩你弟弟了。這又出錢又出力的太辛苦,我不能總麻煩你們不是。”我順著他的意思,給她一個軟釘子,拒絕了。

“小姑娘,別給臉不要臉,住你的房是看得起你。你一個小姑娘,看看都招來一些什麼不三不四的人。”她有點惱羞成怒。

李頌聽她說的越發不堪,就想衝過去揍她,我攔下來“別說他們不是什麼不三不四的人,就是,你我既不佔親又不帶故的,就不麻煩你管了。”我低聲細語的說,給了一個軟釘子給她碰。

“不三不四的在哪兒呢?”張局長穿著制服從衚衕口大步走了進來。

“張叔,你怎麼來了?”我看見張局長過來,故意這麼叫他。遇到這樣鄰居今後有的鬧呢,拉他做張虎皮吧。

“小孟,沒人欺負你吧?如果有跟叔叔說,千萬別怕,我侄女兒還讓人欺負去嘍。”張局長故意高聲道。

這時,因為玲玲舅媽的爭吵聲吸引了不少鄰居遠遠的看的人,聽見張局長的話,頭也不回的走了,就怕走晚了惹麻煩。玲玲舅媽看穿制服的,臉色一變,嘴裡罵罵咧咧的趕緊回家關上了大門。

“小孟姑娘,這都是什麼鄰居啊?以後你在這兒住少搭理她們。”李頌抱怨道。

“林子大了什麼鳥人都有,”我開啟大門請眾人趕緊進去。

大夥呼啦啦進去,左看右看,都說這房不賴。大夥先去正房先灑水,再把灰塵大略打掃一下,該擦的擦,該修的修,屋裡殘留的傢俱物什,小夥子都不要了,做人情送給了我。閣樓上我親自打掃的,沒讓人上去,樓下李頌自己帶著工具,幫忙把傢俱修修釘釘,缺東少西的就出衚衕口右轉,有一個小百貨店,裡邊柴米油鹽醬醋,日常生活用品,家裡的五金樣樣齊全。

閣樓上我先開啟窗戶通通風,春風裹著泥土的芬芳迎面撲來,讓人神清氣爽。看著院子裡小夥子們都乾的熱火朝天,塵土飛揚。“你能不能灑了水再掃?你看淌的我這一頭灰。”有人抱怨著,然後傳來一陣陣嘻嘻哈哈的聲音……青春真好。

我端來一盆水,先稍微撒了一點,壓著掃把把厚厚的積土先掃了一下,包括傢俱上的。然後把殘留書架上的書籍拿起來,拍拍土,一陣塵土飛揚,才顯露出來它本來面目,除了幾本雜記,還有一本《黃帝內經》。我都是線裝書,文字是小楷手寫的,字型有的不認識,大概是繁體字吧,下來有時間再仔細看,把書就放在桌子上晾一晾。就用抹布擦洗書架,水換了三盆,也不知道擦洗了多少遍,才露出書架本來面目。黝黑的漆面,好像告訴人們,它經歷過漫長歲月。它的完整度看出來,它躲避了戰火的洗禮,主人很愛惜它。我把書整理整齊,放回原位,一切都那麼和諧。

接下來就是擦洗書櫃,書桌,椅子,事情簡單又繁瑣,簡單的是隻用擦洗,繁瑣的是每一個鏤空,每一個角落都要仔仔細細的,收拾了半天,都到中午了,才把大約20平的閣樓打掃乾淨。我伸了伸有點痠痛的腰,其實最累人的就是家務活了,家庭主婦從家庭地位,到勞動強度最不成正比的職業。走下閣樓,我對李頌說:“李大哥,招呼大夥休息一會兒吧,洗洗手,咱們去衚衕口小飯館吃點飯,喝點水,這半天都沒讓大家喝水,辛苦大家了。”

“小孟姑娘,”這是上次在車站推搡高彩霞舅舅的小夥子,“這點活不累,比我們在站裡幹輕生的多,今天李哥招呼我們過來是照顧我們。”

我知道這是給李頌面子呢。我一邊道謝,一邊催促大家洗洗,他們拍打拍打身上的土,輪流在水龍頭下洗洗臉,洗洗手,順便用溼毛巾擦擦頭上的灰塵。還有幾個抓緊時間把手上的活忙活完了才過來。

我正準備帶領大家出門,張局長領著幾個小夥子端著幾盤炒菜,拎著幾包熟食,還有饅頭大餅什麼的走了進來。

“中午了,我買了點熟食大家都過來吃點吧,這半天累壞了吧。”張局長招呼大家,因為天氣暖和,大夥就在亭子裡坐下,亭子裡還有一方石桌,大家趕緊用水沖洗乾淨,坐了下來,亭子不大有點擠,李頌就去西配房裡搬出一張大方桌,放在當院裡,有人找出來幾條板凳,這時我才進配房裡看看,靠南間是廚房,鍋碗瓢盆都有,不是灶臺,是爐火靠最裡面,窗下是支著案板,案板有兩個,一個圓圓的菜墩,應該是切菜切肉的,一個是大案板,應該是麵食用的,已經沖洗乾淨,上面都是刀切留下的痕跡,訴說著它經歷過歲月的洗禮,這麼多年還沒有開裂,應該差不多能用。張局長招呼一個小夥子生火燒上水,靠西是兩個碗櫃,上邊是敞開的架子,下邊的帶門的櫃子,裡邊碗碟都有,已經洗刷完畢,看瓷釉白皙,應該不錯,櫃子裡有幾個罈子,裡邊的東西已經扔了,也收拾好了,靠門邊有幾口大缸,開啟缸蓋空蕩蕩的,應該是放米麵水用的,外間看痕跡應該是放剛才搬出去的方桌。靠北那間是靠牆幾個碗櫃一樣的架子,靠窗是一個土炕,炕上沒有涼蓆,光禿禿的,有一個簡單黑漆漆沒有花紋的炕櫃。我大略看了一下,走出來,招呼大夥先吃飯,這時候水也燒開了,我用開水略微燙了一下碗,給大夥一一到了一碗水,大夥都沒有圍著桌子坐,三三兩兩的散落在院子裡,手裡拿著大餅卷的菜和肉,大傢伙還是比較喜歡吃豬頭肉,那一大包已經分食乾淨了,其次就是燒雞,炒菜都沒有怎麼動。

看大夥吃的差不多了,喝著水曬著太陽,我和張局長才坐下吃飯,菜有點涼了,張局長自己呼哧呼哧吃著,讓他後來帶來的小夥子去再買點,別讓我吃涼的。我拿起一個兩饅頭就往嘴裡塞,然後夾了一嘴菜。“怎麼也比志願軍吃的熱乎吧。”說完我就眼圈都紅了。張局長夾菜的手一頓,然後什麼都沒有說,繼續吃了起來。我也不再說話,悶著頭吃。吃飽收拾乾淨,就讓大夥散了。我單獨留下李頌,給了他二百塊錢,他有點急,“李哥,這不是給你的,我知道剛才修修補補你買東西,讓你出力不能還讓你出錢,這時其一,其二是讓你請剛才的朋友再好好吃一頓,今天家裡不全,讓大家受累還沒招待好,等收拾好了,再請大家過來熱鬧一下。”李頌就沒再推辭,收下騎腳踏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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