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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鐵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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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便看見一身著石青色圓領袍的少年,慵懶的倚靠在車廂上,長腿交疊,陽光灑在他的臉上,耀眼刺目。

怪不得一回來滿營地的人就都知道了。“世子爺,冬青哥哥獵到了一頭馬鹿,現下還活著呢,您要不要看一眼?”南星突然冒出來站在冬青前面興奮的向我說道。

南星出身南疆巫蠱大族,十年前南疆大亂,她父母那一支勢弱被驅逐後,逃至當時的南蠻,被母后賞識。後海寇作亂,她父母出海殺敵,在哥哥的慫恿下帶人佔了東部的一座小島,鑽研巫蠱之術。時年不足五歲的小南星被扔給了母后,和我一起長大,此次作為我的貼身女使,陪我入夏。

冬青是哥哥三年前從海邊撿回來的,性子跳脫,卻輕功極好。傷好後不肯離去,便留在哥哥身邊效力,這次也是應哥哥所託,護我入京。

“在哪兒?帶我過去!”我目露欣喜,卻強裝淡定,畢竟我現在是扮演的哥哥的身份。南慶地處西南連線海域,山川河流不少,物產豐富,但是馬鹿我卻是沒有吃過,這次要大飽口福了!

冬青前面帶路,不一會我們便到了小河邊,幾名護衛在馬鹿附近看護,防止逃脫或被人“撿走”。這一路上季老頭子沒少蹭吃蹭喝,各種從架子上撿、桌子上撿、甚至盤子裡都能撿。

眼前的馬鹿,形似駿馬,身體呈褐色,背部有一些白色斑點,兩隻六叉大角看著很是威武。“去跟老將軍和季侯爺說一聲,今晚本世子請他們吃馬鹿宴!”一名護衛領命離去。

正值日落,夕陽與漁火輝映,蘆葦在風中搖曳,倒映在河水中的影子被夕陽打得斑駁。

河邊有一行人,一邊說笑一邊看著護衛們處理晚上大餐的主角。

“前幾天,小的去了幕阜山,想探查一下上次襲擊我們的狼群規模,看看那座山是否可用。意外的發現狼群所在的山谷里長滿了野苦麻,我記得世子之前就派出不少人去一些人跡罕至的地方找幾種植物。這野苦麻就是其中一種,我趁狼群覓食時潛入山谷,發現山谷裡的石頭與別處不太一樣,像是鐵礦,便帶了幾塊出來,已經命人送回去了!”冬青低聲說道。

“鐵礦?那座山谷距離我們遇襲的地方近嗎?周圍可有人煙?”“距遇襲之地有一座大山和兩座小山峰,在丹陽郡和清水郡交界處,周圍還有大小山峰六座,只在最邊沿處山腳下有幾戶獵戶居住。此處已過澧水,旱情並不嚴重,是以山峰蔥鬱,狼獸頗多,周遭百姓談之色變,無人敢入,獵戶也只敢在山峰外圍打獵。”“如此甚好!”我慢慢平復心緒。“此事絕不能讓大夏人發現任何端倪,定要仔細小心”。“屬下遵命”護衛們齊聲道。

野苦麻,這是哥哥一直讓人找的礦藏伴生植物之一了,這裡極有可能是一座鐵礦山。

“冬青,明日你和綠筠嬤嬤帶幾個護衛再找顏大人要幾個人,去丹陽郡城買點小玩意和話本子,再帶人賑濟一下乞兒和貧困孤苦的人家,選眼神清正無父無母的孤兒,再找中人買幾個口才好的,給郡主送回去,讓他們好好給郡主講講丹陽城的趣事!”我笑看著冬青朗聲說道。

綠筠嬤嬤曾是母后的貼身女使,嫁人後又為母后管理庶務,這次便被母后派來照料我的日常起居。綠筠嬤嬤的夫君乃是此次出使隊伍的護衛長,此前為舅舅手下的驍騎將軍,他父親死在了南慶與南詔的戰場上,隨後便被舅舅收養,與綠筠嬤嬤一同長大,情誼頗深。此次出使,一去十年,母后便把她們夫妻兩個都派了來。

我復又用極低的聲音說道:“那幾座山和周圍的荒地,分散開找人都買下來,時間和人選都要選好,越不起眼越好,等哥哥的回信到了,看看哥哥接下來怎麼安排。”冬青低聲應“是,小世子放心吧,我定能好好完成小世子安排的任務。”

我瞪了冬青一眼,“去給我抓兩條魚來,我晚上要吃烤魚”。冬青抱拳躬身拉著長長的聲調大聲道“謹遵世子大人吩咐,小人這就去給世子大人抓兩條最肥美的魚來”。

話落,衝我一挑眉,向河面扔出幾顆石子,腳尖一點,飛向河面,勢之將頹時,踩在小石子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又向前衝去。只見他側身下探,右手抓住一條大鯉魚。梧桐突然出手扔出一塊石子,正好落在冬青腳下,冬青輕輕一踩,又出去丈許,回望一眼岸邊,“好兄弟!”,緊接著又是向下一探,抓住一條尺許長的大鯽魚。後又藉著梧桐丟出去的幾顆石子回了岸邊。

冬青張揚又肆意的笑著說“這條鯽魚,給世子爺煲湯喝如何?”我笑著點頭。南星笑道“這麼大一條,世子肯定吃不完,明天早上還可以煲湯,給世子來一碗熱乎乎的湯麵,再配上江邊的野菜,肯定鮮極了!”“給南星姐姐來一大碗?”我眼神促狹。南星大方一笑“還是世子爺最會疼人”。

大傢伙都笑了起來,氣氛無比溫暖融洽,多年後回想起來,快樂的日子總是那麼短暫。自那天之後,我們這群人再也沒有過這樣輕鬆快樂的日子了。

時間總是在催著我們向前走,可人們吶總是忍不住向回尋找,漸行漸遠的不止是初心,還有我們!

第二日一早,使團出發前,冬青和綠筠嬤嬤帶著兩名護衛向我此行。“嬤嬤,你們務必要在三日後,到達林水驛站,與隊伍一起乘船北下。”我對綠筠嬤嬤說道。“是,小主子,奴婢定不會誤了時間的。”我擺擺手讓她們下去,自行離開隊伍。去營地門口,與顏大人安排的兩個人匯合。

與老將軍和季老頭子問禮,又寒暄了幾句後,我回到馬車上時,銀月正在玩著它的七彩繡球,見我上來,一個起身,飛撲到了我的懷裡。牢牢抱住這個小東西后,我一眼就看見了旁邊小杌子上多出來的藍色封面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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