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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冬日，雖然天上掛著太陽，但是也不怎麼暖和。楚何壽和牛娃子體力都很好，兩人越走越快，身上漸漸冒出了熱氣，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感受著身體上的變化，楚何壽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身上的龍鱗，這都是那個女孩子的饋贈。雖然感覺不到對方的任何惡意，不過他內心也存在著一些警惕，畢竟前世曾流傳著一句這樣的諺語：“所有命運的饋贈，都暗中標好了價格。”當然，這價格有可能是自己心甘情願支付的，比如善良、感情、乃至生命，只要值得。
路上偶爾也能看到之前的同行，楚何壽就摸出一兩個銅錢，讓對方買個熱乎包子吃。當然楚何壽也不是聖母，他自然知道乞兒之中也有麻三那種人，還是有組織的，他們欺軟怕硬，毫無底線，對待跟自己一樣可憐的底層人傾軋傷害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也許在任何一個社會，都有這樣的人群存在，人類遺傳下來的某種劣根性。
楚何壽想起自己剛開始當叫花子的時候，既抹不開面子，也缺乏取悅別人的才藝，因此缺衣少食是常態，經常三天餓九頓。還是一個老花子看自己可憐，教了自己一些乞討技巧，這才在業內站穩了腳跟。
“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親愛的媽媽，流浪的腳步走遍天涯，沒有一個家......”正是這首歌，幫助自己在初來乍到的下勾縣收服了一個迷弟加迷妹——牛娃子和丫丫，當然從此自己每天的工作量增加了不少，經常需要加班要飯。
乞討還不是最難的，對乞丐來說，找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更加重要。不然一旦遇到嚴寒天氣，那是相當難捱，幾乎每年都有一些體弱的花子捱不過去。別說叫花子，就連一些小門小戶的平常人家，冬天也捨不得燒炭取暖，都是躲在屋子裡瑟瑟發抖，然後晚上早早上床睡覺。燒死麻三的那個破廟，就是楚何壽跟麻三多次鬥智鬥勇得來的蝸居之地。
楚何壽記得前世看過一個影片，講得是因紐特人，生活在在冰天雪地裡，平時住在冰屋裡，解決吃飯問題全靠捕獵，一輩子的正事兒就為了填飽肚子，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適應那種嚴寒環境的。
還是前世自己所在的中華好，到冬天有暖氣火炕小太陽，再不濟弄個熱水袋。不過這個世界看起來不像有工業的樣子，恐怕沒辦法搞到這些電器。也不知道是不是科技樹點歪了，整體的生產力根本談不上發達。
他邊想邊走，牛娃子吃了頓好的興奮勁兒還沒下去，像個好奇寶寶，不停的問著問題：“大哥，你看前面那個娃娃拿的是不是竹蜻蜓，它怎麼會飛起來呢？”
“這涉及到空氣動力學，”楚何壽正要深入解釋，又想起自己好像也不懂，“就是轉的速度快了就會飛起來。就像用石頭打水漂一樣，懂了嗎？”
“不懂，聽說鳥人可以飛，怎麼這裡沒有鳥人呢？”
“什麼鳥人！我問過楚大人了，那是金烏部的，叫羽人。他們天生就有兩對羽翼，能在天空中飛翔，部族中的頂尖高手反而能把羽翼修煉到隱形。至於詳細情形，楚大人也不知道。”
“大哥快看，那座樓房好漂亮，就是顏色太鮮豔了一些，”牛娃子興奮的指著一座青樓，“那些姐姐怎麼都站在樓上，快看，還有人對我招手呢！嗨！你們好，我叫牛娃子！”
楚何壽一把捂住牛娃子的嘴：“這不是你能進的地方，趕緊走。”
牛娃子掙扎著：“為什麼呀？那是酒樓嗎？你看她們對著我笑呢！”
“那裡危險！山下的女人是老虎，你見了千萬要躲開！”
“啊，那趕緊走！聽說老虎吃人！”牛娃子跑的比楚何壽都快，又遠遠的指著前面，“大哥，前面好像有熱鬧可看！哎？怎麼像楚家少爺和小姐的馬車！”
楚何壽趕緊往人群中望去，兩輛車一前一後，車上刻著標誌性的三叉戟車徽，果然是楚家的馬車！前面是楚二公子的車，後面是楚小姐的車，除了楚家的這兩輛馬車，對面還有一輛，上面插著一支旗子，旗子上畫著一個帶翅膀的小人兒。那輛車周圍裹著絲綢，看著比楚家的馬車氣派多了。如果說楚家的馬車是麻紗拉底的水平，那麼對面就是老四來死。
不會是發生車禍了吧！
一群人圍著看熱鬧，周圍還烏央烏央的吵吵著。看熱鬧真是人類的天性！牛娃子開路，楚何壽緊跟其後，兩人擠了一頭汗才進去。一群被踩了腳的大嬸破口大罵：“年輕人沒有素質，不懂尊老愛幼......”
楚何壽沒著急出面，聽了一會兒議論就明白髮生了什麼。原來剛才楚懷文的車伕看到對面來車，已經靠邊停下。對面馬車上的大胖子看到後面楚溶月的車卻出言調戲，還奪過車伕的鞭子抽了楚懷文的馬幾鞭子。結果楚懷文的車又撞到了後面楚溶月的車子。楚家二少爺是真喝大了，睡得跟死豬一樣，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聽完之後，楚何壽總結了一下，結論就是：對面是個路霸，完全是無理取鬧，影響交通安全。
丫丫正叉著腰跟對方一個錦衣華服的大胖子吵架，旁邊站著一個垂手而立的乾巴老頭。楚溶月大概沒見過這種場合，小臉通紅，撅著粉嘟嘟的櫻桃小嘴兒不說話，胸口一起一伏，看來氣的不輕。楚家兩個駕車的隨從對大胖子怒目而視，不過也都沒有出聲。
丫丫伶牙俐齒，從交通規則到禮儀道德，巴拉巴拉一頓噴。大胖子眼見自己口頭上佔不到什麼便宜，揚起手啪的一聲，給了丫丫一個大嘴巴。
四周突然安靜了下來，眾人被這華服胖子飛揚跋扈的行為驚呆了。
“哇！”丫丫哭出聲來。楚溶月趕緊把她抱在懷裡。
眼見丫丫的臉蛋上就浮起了通紅的手印，楚何壽二話沒說，跳起來就給了大胖子一腳：“幹你孃！幹你祖宗外祖母！你敢打丫丫！”
大胖子撲通一聲趴在地上，摔了一個狗吃屎。
楚何壽剛要追過去踹第二腳，突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頭皮發麻，彷彿動物面對極度危險時的本能預警。他想也沒想，一下撲下身子，從大胖子身上滾了過去。
楚何壽翻滾的過程中，餘光看見那個不起眼的乾巴老頭已經衝到了剛才自己所在的位置，而牛娃子也擋在了自己前面，胸口捱了老頭一拳。
隨著骨折的聲音響起，牛娃子悶哼一聲，嘴裡噴出一口鮮血。他順勢撲在了大胖子身上，一轉身翻到胖子身後，同時雙手捏住了他的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