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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很快被端了上來,是冰鎮的果酒,這次沒有兌水,味道甘甜醇厚。
凌琪琪幾杯酒下肚,開始逐漸話密起來,和阿然巴拉巴拉的說個沒完。
剛想再喝一杯,發現杯裡剛剛倒好的酒不見了。以為是被自已喝掉忘記了,於是想要拿酒壺續上,結果發現酒壺也不見了。
“我酒呢?”凌琪琪轉頭問坐在身邊的凌翊,除了他沒別人。
“喝了。”
“酒壺呢?”
“讓人撤下去了。”
凌琪琪瞪著凌翊,生氣的對外面喊:
“來人!”
“人也讓我撤下去了。”凌翊說道。
“陸程好不容易走了,你又蹦出來管我了是吧。”
“你喝多了。”
“我沒有。”
“你都大舌頭了,你連六王子名字都說不利索了。”
凌琪琪瞬間清醒,好險,忘了六王子是叫盧丞祐了,自已確實有些放肆了,要收斂,要收斂,酒不能再喝了,還有正事要辦呢。
於是,凌琪琪不再詭辯也不再鬧著要酒,又繼續安靜的啃骨頭。
對於七公主態度的突然轉變,另外幾個人有些不適應,阿然則以為是七公主又想起了六王子的離開,又勾起了傷心。一時間,誰也沒說話。
啃乾淨了一塊兒骨頭後,凌琪琪開口說到:
“三王子,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問你,你送我的那塊玉佩有什麼來歷嗎?”
裴楚風沒想到七公主會突然問到自已,又突然問到玉佩,有些吃驚,反應過來之後說到:
“七公主為何有此一問?”
凌琪琪看了裴楚風一眼,覺得這個人還挺敏感謹慎的,她還是開啟天窗說亮話比較好:
“我母妃去世的時候,留給了我一塊兒玉佩,我覺得和你送給我的那塊很像。我出生之後就沒見過我母妃,所以凡是與我母妃有關的事情我都很好奇,很想多瞭解她一些。”
“那塊玉佩是我們南蜃的大巫醫之前給我的,說是可以保平安,至於這玉佩還有什麼來歷,我並不知曉。”
“巫醫?”
“南蜃不同於北隗的貴醫賤巫,而是奉行古老的巫醫之術,用以祈福、驅邪、治病。”
“嗯,我懂,相當於心理與身體一起療愈,很科學。”
“心裡?咳血?”阿然在一旁不解的問。
“大概就是要保持內心清明,不受邪祟侵擾的意思。”凌琪琪解釋道。
“你也懂巫醫之術?”阿然驚訝的問。
“不懂,我瞎猜的。”
凌琪琪不再理會阿然的驚訝,而是轉頭對裴楚風說到:
“我能否拜託三王子一件事兒?”
“七公主儘管說,只要我能做到的。”
“能否請你回南蜃之後,代我問一下那位巫醫關於這玉佩的來歷,並寫信告訴我?”
“七公主放心,一定不負所托。”
“那我先謝謝三王子了。”
凌琪琪雖然沒有問到她想要的答案,但至少知道了玉佩的出處,回頭讓齊晴再想辦法安排人去查就行,反正她也不急於一時。
阿然見七公主又不說話了,於是問她:
“過幾日,我和三哥哥也要回南蜃了,你之後有何打算嗎?”
“我能有什麼打算,該吃吃該喝喝,啥事不往心裡擱。”
“你會想我們嗎?”
“當然。”
“可我怎麼看你現在一點兒都不像六王子的樣子。”
“我沒事想他幹嘛?”
“你倆以後可是夫妻啊。”
“以後的事兒誰也說不好。”
“什麼意思?”阿然敏銳的捕捉到了八卦。
“沒什麼意思。”
“剛剛送行的時候,六王子都跟你說了啥?”
“沒說啥。”
“不可能,我都看見了,大家都看見了。”阿然不依不饒的刨根問底。
“秘密。”
“跟我都不能說嗎?”阿然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第一,這裡不只有你。第二,什麼秘密告訴你的話就都不是秘密了。”
阿然還想再問,凌琪琪為了轉移注意力,於是讓人找來了之前的葉子戲,拽著他們玩了起來。
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就過了晌午,大家散了之後,凌琪琪也在侍衛的陪同下往皇宮走去。
路上,凌琪琪總感覺有人跟著他們。她故意停下來好幾次,但都沒發現什麼異常,她以為是自已太過敏感多疑了,後來又想到說不定是陸程安排的暗衛,所以也不再疑有它,只是加快了步伐。
安全的回到了她的不老閣之後,凌琪琪吃了幾口點心之後,覺得有些累,便不讓人來打擾,回屋補覺去了。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黑透了,屋裡雖然點了蠟燭,但光線依舊很昏暗。
她覺得嗓子和胃裡火辣辣的疼,於是想要起身去桌邊倒水喝。
不想剛站起來,就兩眼一黑倒了下去。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她看到了一臉憔悴又擔憂的杜莖山,她剛想開口問他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卻發現自已根本發不出聲音,然後像是做過山車一樣的眩暈感席捲而來,她下意識的想要抓住些什麼,剛一伸出手就又失去了意識。
凌琪琪有好幾次醒過來,但她就是動彈不了,睜不開眼、發不出聲,她能清楚的感受到每一次醒來的時候杜莖山都在她的身邊,她嘗試讓自已能發出些訊號給他,但每次稍微一用力,就又被眩暈弄的再次失去意識。
幾次之後,她放棄了努力,再醒過來的時候,她就冷靜的感受著身邊的發生的一切,她想從中判斷出她清醒的規律,同時,她也在有限的清醒時間裡努力思考,她到底怎麼了。
陸程離開前囑咐她,她現在身份特殊,既關係著西陌也關係著南蜃,讓她務必小心五公主和凌翊。上一次國宴,凌琪琪當眾讓五公主下不來臺,五公主這一次不會輕易放過凌琪琪。而凌翊則可能會為九王爺的利益,想辦法破壞北隗和西陌的聯姻。
會是凌翊嗎?和他聚過之後回來她就變成這樣了。
以她目前的症狀,她覺得不是被下毒就是被下蠱了。如果是蠱的話,會是裴楚風嗎?畢竟他來自蠱術的發源地,南蜃。
會是五公主嗎?如果是她,她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太多的疑問,讓凌琪琪十分的焦躁,同時她也十分的害怕,怕自已會一直這樣下去。
她記得以前曾看到過一個真實案例,一個外國人被確診為植物人很多年,而這麼多年他雖然癱在床上但卻始終頭腦清醒,當他終於可以表達的時候,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殺了我”,因此被稱為世界上最孤獨的人。
她覺得自已正在遭遇同樣恐怖的事,就像是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啞巴溺了水,發不出聲音向岸邊的人呼救,只能眼睜睜的沉入深淵,等死。
她不同於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而是比無感無情的行屍走肉更可憐的,一個放不下慾望的魂魄,雖然沒有被隔絕於世,但卻隔絕了芸芸眾生,明明糾纏不清卻彼此衝碰不到。
她像是,不,她就是一個異世的靈魂,只能無助的等待著最終的審判,然後從這個世界魂飛魄散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