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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不如我們將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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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公主的病有些棘手,丹砂之毒一旦進入到身體裡,量少還好,若是量大無法靠自身代謝完全將毒排出體外。雖然杜莖山一直在努力的幫七公主排毒,但由於這毒嚴重傷到了她的脾胃,不能正常進藥進食,就連水都喝不進去多少,可謂是杯水車薪,治療的速度趕不上病情繼續惡化的速度,時間一長,七公主的五臟六腑竟已經逐漸出現了衰竭的跡象。

杜莖山想讓大巫醫先給七公主解了她自已所下的毒,讓七公主先醒過來,但大巫醫並不同意。

“我知道你的心情,但你想想,若她醒來,便要忍受臟腑之痛、湯藥之苦,反倒這樣她能少受些罪。”

杜莖山瞭解七公主的性子,覺得大巫醫說得有理,便不再堅持,強忍著自已的那份可憐的小願望,照著大巫醫的法子,專心的給七公主煎湯熬藥,盡職盡責的為七公主排清宿毒,養護胃氣。

裴楚風逗留了兩日,有杜莖山協助大巫醫,他沒有什麼能插得上手的,自已已經出來了幾日,不便一直繼續待在這裡,所以便要辭了二人先行回御都,並說好過幾日再回來探望。

大巫醫則讓他不必掛念,七公主的病需要不少時日,讓他安心留在御都,有事會想辦法再聯絡他。

裴楚風走後,大巫醫、杜莖山和七公主的日子過得極為規律,也極為枯燥。

好在七公主的病情已經控制住,但杜莖山心裡清楚,七公主要想完全恢復,只怕急不來,也許三年五載都說不定。

七公主自從昏迷不醒以來,吃喝拉撒、洗漱都在床上,必須靠人服侍。吃喝還好,拉撒洗漱就很是尷尬,之前都是柳氏在做這些事。自從把柳氏留在客棧,能做這些事兒的就只有杜莖山。

杜莖山只是覺得礙於男女大防,卻從未嫌棄腌臢。

為了保護七公主的貞潔與名聲,杜莖山在做這些事的時候,都是蒙著眼睛,手也極為規矩,一次也沒有直接碰觸到七公主的身體。

不過自從上山之後,這些事大巫醫便不讓杜莖山做了。

杜莖山起初不同意,覺得這些事讓大巫醫做不合適,但大巫醫卻說:

“你要是不能娶她,這些事就躲遠點兒。”

一句話把杜莖山噎得,只能賭氣似的任由大巫醫去做了。

不過大巫醫對七公主照顧得很是細心,甚至不比柳氏差,杜莖山看在眼裡既欽佩於她作為醫者的德行,又不禁懷疑她對七公主如此這般周到,到底是有何說來話長的淵源。好幾次都想問,又怕犯了大巫醫的忌諱,只得作罷。

為了讓大巫醫能集中精力給七公主治病,杜莖山幾乎把其他的家務事全也全都大包大攬了過來,挑水、做飯、拾柴、打獵、浣洗、修繕,有時還會幫著把大巫醫採回來的藥材分類切、蒸、曬,每天忙得腳不著地,雖然累,但是心情卻比之前好了不知多少,畢竟七公主的病有了指望。

大巫醫見有如此省心省力的幫手,自是樂得坐享其成。

沒過幾日,裴楚風便回來了,這次他背來了許多東西,有米有面,有鹽有肉,有菜籽秧苗,還拎來了兩隻能下蛋的母雞。

杜莖山看他呼哧帶喘的狼狽樣,很是感動。

大巫醫卻是一臉的不在乎,反而讓他不妨多送幾次,這樣還能讓他的身體更康健些,兩全其美,花錢買這些東西總比花錢買藥強。

杜莖山對大巫醫的這套說辭,聽得有些晃神兒,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套路簡直和七公主不相上下。

裴楚風自然不會和自已的師傅計較,嘿嘿憨笑之後,就去把買的東西一一放好,然後就拽著杜莖山一起搭蓋雞窩去了。

杜莖山在裴楚風下山前,曾私下拜託了他一件事,請裴楚風務必派人監視柳氏的行蹤。裴楚風對於杜莖山拜託之事,心下了然,當時二話沒說便答應下來。

杜莖山邊搭雞窩邊詢問裴楚風關於柳氏的動向。

“柳氏並無異動,每日待在客棧裡。但是前日有人在客棧周邊試探,我覺得是有人想要和柳氏接頭,我怕打草驚蛇,所以讓人先把客棧暗圍了起來,暫時不讓他們接近,趕緊來找杜兄商量商量。”

“柳氏是七公主的乳母,一直跟著七公主,如今能被策反,想必她的同黨來頭不小,還需要拿到有力的證據才行。”

“這正是我所擔心的,既然來頭不小,即便拿到證據,也未必能奈何得了元兇,還有可能牽扯出更多的恩怨或更大的陰謀。”

杜莖山知道裴楚風擔心的不無道理,他沉默半晌,斟酌的說道:

“至少要知道是誰要對七公主不利,以防他們繼續加害七公主,至於該如何處置,屆時把拿到的證據交給七公主,讓她定奪。”

裴楚風點頭:

“也只能如此。”

杜莖山繼續斟酌的說道:“他們與柳氏接頭,應該是想要知道七公主的情況,不如我們將計就計,放個假訊息給他們,一來他們對七公主會就此罷手,二來可以跟蹤來人,看他們回去向誰覆命。只是......只是這假訊息萬一傳開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波及北隗與南蜃的關係,西陌六王子那邊怕也會有所影響,我擔心屆時不好收場。”

“目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我們不妨一試。只要北皇那邊堅稱七公主在皇宮養病,屆時等七公主病癒回宮,一切就都能迴歸正軌。七公主的病可有起色?她何時能醒過來?”

“還不知道何時能醒,但總算是沒有再往壞的方向發展。”

“我早就聽說七公主並非是福薄之人,她一定會好起來的。”

“多謝三王子了,至於柳氏那邊,還請三王子費心。”

“杜兄放心,七公主的事兒,我自會上心,不然阿然也不會輕饒了我。不過,還要麻煩杜兄手書一封信給柳氏。”

“明白,搭好這個雞窩就去寫。”

於是二人不再多說什麼,不約而同的加快了手裡的動作。

很快雞窩就搭好了,杜莖山回屋展紙寫信,思考了片刻後,抬筆寫到:

“妹之病情無可轉圜,已命喪異鄉,望母節哀。兒試藥不當,重痾不起,待兒病癒,攜母返鄉,送妹魂歸故里。兒莖山手書。”

寫完之後,便念給裴楚風聽。屋子不大,大巫醫雖在一旁,他倆也並未避諱。

裴楚風想了想,覺得這信也就只能寫成這樣了,於是便要把信收起來。結果大巫醫突然攔住了他:

“等等,這幾個字,只能騙到人,但抓不到人。”

“師傅有何高見?”裴楚風恭敬的問道,杜莖山也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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