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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你姥姥的，你們這幫成了精的王八醃貨，你們要賣我朋友，我跟你們拼了！”
絕不讓季雲瀾失望，福雲撒起潑來也是一個好手，到底是常年在外面招活攬事的，真動起手，福雲可不會讓自己吃虧，只見他從草地裡撿起塊頗為堅硬的石頭，對著王家大姑姐的臉就劃。
那王家姑姐雖說長的不咋地，卻非常害怕破相，一邊退一邊“哎喲哎喲”地乾嚎，王家老太更是直接把自己放倒，青天白日就這麼幹碰瓷。
馮嵐聽見喊聲從人群中擠出，一眼就瞧見了自家小哥兒披頭散髮地發瘋，登時嚇的心驚肉跳，這藏人大業馬上就要開始了，他們現在最該低調，怎麼福雲卻反其道而行，在全村面前表演高調？
“福兒，你幹嘛呢？”馮嵐一急叫了福雲的小名。
福雲一看馮嵐來了，越發委屈。
“他們欺負我！”
一隻手指著王大毛、王家姑姐和王老太，另隻手抓住春水。
“他們要把我的春水典到棗兒坡去。”
典，用這個字大家就都明瞭，村裡前些年收成不好的時候鬧過幾場小饑荒，為了生計，有人典妻換錢換米，但那都是極端情況下做出的極端反應，日子好了，就沒人那麼做了。
不管怎麼說，賣媳婦都是件羞恥的事，好好過日子的農家人不屑幹這個，因此一聽王家要賣媳婦，都紛紛指責起王家，也有人去請村長評理。
不過請了半天村長也沒來，就連里正也推說身體不舒服不願意主持公道，顯然是被之前追債的驢馬爛子嚇到，不願再趟這趟渾水。
況且哥兒嫁了人，生殺大權也確實在夫家手上，旁人除了譴責做不了什麼，加上春水孃家沒人，在祥雲村勢單力薄，倒是王家人沒事就好鬧上一陣，大家叨咕著叨咕著都怕麻煩找上身，亦都後退了。
可憐的春水孤立無援，福雲見沒人為他說話，再次求助馮嵐，可馮嵐也是個窩囊的，他當然知道他家福雲和春水關係好了，但畢竟春水嫁了人，福雲又有什麼立場瞎摻和？
於是，他也幫忙勸：“你別作了，人家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合，氣急了咧咧幾句不是真心，春水都沒說啥，你在這窮比劃，趕緊停住，跟我回家。”
“回家？那春水呢？”
福雲看著整個人都已經失魂落魄的春水，心知讓這樣的春水被王家帶走了，等待他的絕對是地獄！所以，無論如何他也不能退縮。
可王家大姑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見人群退了，村長又遲遲不來，氣焰亦囂張起來。
“馮嵐，你沒事多管管你家這廝！”
“作為哥兒不學好，天天就會往外跑，還教唆別家的哥兒和他一樣放蕩，不尊重長輩，不孝敬公婆，長此以往，絕對要惹出禍事！”
“就是就是，馮嵐，你也老大不小了，還不趕緊把事辦了？這哥兒沒過門就是野，過了門，自然就馴服了。”王老太也爬起來幫腔。
眼看大勢已去，人們任由王家把春水賣到棗兒坡，那個隱藏在後面看了半天戲的季雲瀾終於說話了。
“怎麼，這就要發落了？”
季雲瀾懶洋洋伸了個腰走到王老太身前，“你是王家的話事人？”
“是！”王老太梗著脖子，眯了眯眼，瞄著季雲瀾，“你是誰？”
“我啊，我是大盛賭坊的。”季雲瀾不疾不徐地說道。
話一出口，那王大毛就跳了起來，“你是大盛賭坊的？”
“沒錯。”
季雲瀾晃了晃自己的腰牌，上面寫著“大盛”二字，王大毛看到立刻神情就有點虛。
季雲瀾也不理他，只專注於王老太，“你兒子欠了賭坊三兩銀子，你可知情？”
“這……”
說不知情那就是裝了，追債的驢馬爛子才鬧過一陣，家裡的桌子板凳都讓人砸了，一片狼藉還等著春水回去收拾，若王老太不認這賬，叫那些臭流子捲土重來，他們這些撒潑打鬧的招數在真正的無賴面前可是不會奏效的，故而王老太只能認了。
“我兒子是欠了錢，不過他會還，煩請爺們寬限些時日，等我媳婦賺到錢準還給你！”
“就是典到那個什麼棗兒坡洗衣做飯嗎？”
季雲瀾嗤了一聲，“那要等到猴年馬月！”
“還得上的，還得上的。”
王大毛擠過來，他兩眼眯成一條縫，裡面放射的精光，猥瑣的讓人噁心。
“我們說是洗衣做飯，只是個場面話，其實是用我家哥兒給棗兒坡的光棍享齊人之福去了！”
“爺們別輕看了那些光棍，他們一個人過了半輩子都頗有傢俬，等我媳婦給他們生個大胖小子，那些傢俬還不都是我的，到時我再……”
“無恥！”
福雲一顆石頭丟過去，同時狠狠瞪了眼攔著他的馮嵐。
馮嵐剛剛就在揣著明白裝糊塗，佔據道德高地不讓福雲管，現在實情由王大毛親自挑明，馮嵐望了望身邊心如死灰的春水，也不好意思起來。
而王大毛被福雲三番兩次地扔石頭，火氣蹭蹭往上冒，先前是看馮嵐來了，不得不給馮嵐個面子，現在……
“我操，我給你臉了。”
竟是當著馮嵐的面就要扇福雲，然而他的手剛舉起來就被季雲瀾截住，男人臉色陰沉，眸光深邃。
“不成，還是慢，與其等他不知何時才能懷上臭光棍的種，不如給我們賭坊，做賭坊的專屬男妓。”
“季大哥？”春水不敢相信。
季雲瀾卻橫了他一眼讓他收聲，春水頓時便不吱聲，可心裡還是怕的，他請季雲瀾是希望季雲瀾能幫他脫離苦海，但現在分明是要推他進火坑。
春水又焦又急，這靈魂反覆死了活活了死折磨的他快心力交瘁，將探尋的目光灑向福雲，奇怪的是，一向愛出頭的福雲聽了季雲瀾的話竟不出頭了，反而眨著眼示意他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