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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著有昌平侯的交代,沈雲露倒是不曾再來傳喚過她。
偶爾來探望,提及的也是關於懷胎的話題。
要不是前世裡她已然有過保胎的經驗,想來也會因此對她這個過來人事事信服了
不過按說長公主冥誕,她身子還是可以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只是或許是離敬頭個孩子,昌平侯似乎格外重視,偶爾來關切也都是再三交代莫要憂心勞累。
是以最後,也只是叫她在冥誕當日露面,替離敬一道給長公主的靈位上了香。
從公中送來的補品不斷,有些倒卻卻是好東西。
她也是照單全收了,卻是甚少用及。
到底是有昌平侯留心著,沈雲露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對她下手。
不過些許摻雜麝香的小物件,也會不當心混跡其中。
也虧得她對香料研究頗深,不然還真真而察覺不到這些。
只是那些小玩意兒都太過不起眼,擺到人前她儘可推脫是下人不仔細,倒也沒不值得揪著與之那麼快撕破臉皮。
而唯一要注意的,便是那些送來的進補之物。
前頭也說了,那些補品也確確是好東西,像是燕窩一類的,便是她在閨中也不是日日能吃得的。
只是那些補品雖是好東西,卻也不宜多用。
這也是前世她在別院養胎時,因著身子弱,她二哥夫婦亦然擔憂,特意請教過為她調理身子的大夫而得知的。
所謂過猶不及,輕則母體內火旺盛,重則會害的胎兒過大。
到生產時不僅會害的產婦精氣耗盡無力誕下胎兒,即便是拼了命將孩子生下,嬰孩也會因著耽擱太久多窒息而成死胎。
保不齊就落個一屍兩命的後果,任誰也不會立馬懷疑到她頭上。
而放在外人眼中,只看得到沈雲露這個大嫂盡職愛護弟妹,好東西都緊著弟妹院子裡來,哪裡會深究這其中厲害。
要說這沈氏心思縝密,初初鍾思儀她也是不曾察覺的。
關切她的又豈是隻有侯府一家,還有自家孃家鍾府那頭。
她自然是更青睞孃家的愛護,畢竟鍾夫人可不會害自家女兒。
不過沈雲露送來的人倒是盡責,幾乎成日盯著她用這些補品。
她也只好挑揀著沾了沾唇,藉口飽腹便放在一邊了。
雖是不憂心她會對此動手腳,可防備著亦不是壞處。
這不就叫鍾夫人遣來的大夫看出端倪了,她原也以為只是巧合。
可留心了幾日,發覺她送的一日比一日勤快,樣式也愈發多,便不得不警覺她的用心了。
這些補品,相沖的自然泰半都分散給了超卓院的眾人了。
到底是懷了胎,她總覺得渾身懶憊,口中偶爾也沒個滋味。
於是南星北月便會輪流出府為她買蜜餞子解饞。
那日她本在超卓院的涼亭裡小憩,迷糊間得見沈雲露送來的婆子迎著方出府的南星而去,兩人不知閒談了什麼。
她不覺南星跟那婆子有何熟悉之處,也不認為那婆子會有話同她的陪嫁閒聊。
是以等人帶著剛買的蜜餞過來時,她便開口道。
“我瞧見林嬤嬤似乎在同你搭話,都說了些什麼?”
南星自然曉得輕重,立時回報道。
“她向奴婢打聽了姑娘平日吃得什麼蜜餞,不過奴婢只說是您嫌藥苦,隨意吃得。”
聆此,鍾思儀將眉頭一皺,心道了這沈雲露倒是真真兒執著。
坊間本就有酸兒辣女的說法。
若是南星嘴鬆些,將她近來喜愛吃酸的事抖落出去,只怕她還會想其他招數對付自己。
於是她轉了轉眼眸,道。
“明兒對廚房說,給我備些辛辣的菜餚,唔、後日做些酸湯來。”
沈雲露既是要看,那她便一日一個花樣,叫她無所辨別。
南星雖不明,卻也依言喚來人去後廚傳話。
這般又過了數日,她又迎來了沈雲露的親自關切。
兩人寒暄了兩句,她將眸光落在她已然顯懷的肚皮之上,開口道。
“弟妹這胎已然滿四五月了吧?”
“到底是補品養人,這氣色倒是比你剛入府那會兒紅潤了不少。”
鍾思儀這一胎與上一世略有不同。
初時她還不覺得,又或是從前心思憂慮不曾發覺。
自這幾日裡腹中鬧騰得厲害。
今日晨起時大夫前來把脈,竟是眉頭深皺,最終又舒展開來,道喜說鍾思儀腹內許是雙胎之像。
因此雖將將滿了五月之數,隆起便十分明顯。
只是這話兒她可不想同沈雲露提起,便只囫圇點了點頭道。
“爹爹與嫂嫂送的皆是珍貴之物,桑琳豈能浪費,自然是要好好補補的。”
沈雲露以為鍾思儀是母憑子貴的驕語,要在她面前顯擺,心底不愉,可面上卻只是一派笑意。
“弟妹既是頭胎,身子嬌貴也是有的,切忌勞累,需得好生休養才是。”
沈雲露邊說著,邊探起身子想要摸一摸鐘思儀的腹部。
只是在她手還不曾碰觸到鍾思儀的時候,北月忽而上前一步,恭謹道。
“夫人的茶涼了,奴婢給您添些熱的吧。”
北月將沈雲露面前的茶盞端了去換,因這一打岔,沈雲露也收回了手,面露一絲尷尬之色。
她怎看不出人家這是處處防著她呢。
原想著鍾思儀不過一個五品小官家出身的姑娘,沒得什麼見識,可身邊的婢女倒是機靈忠心得很。
等送走了沈雲露,鍾思儀才疲憊的倚在了榻上。
孕中本就不易,她又有雙胎之相,更是要時刻當心暗算,也是有些疲累。
北月見狀上前替她揉捏著腿腳,安慰道。
“小姐且歇歇吧,這院兒裡如今采苓和少章看護得緊,不會有事的。”
鍾思儀“嗯”了一聲,又想起少章自回府後,便常常外出辦事,心知是離敬那邊給他派了事兒,也就不常喚他。
算來離著她收到離敬的回信也過了小月餘,這京都裡的暗流湧動,是越發的波瀾起伏。
在朝堂之上,蜀王與安王如此是針尖對著麥芒,誰都不能退讓,也沒有退讓的餘地了。
前幾天離敬那邊有軍情傳回,離敬領軍與蠻夷在德勒山一戰,大勝對方,將之驅逐千里。
許是過不了多久,便會班師回朝。
安王...想來也開始坐不太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