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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及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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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敬回到長公主府後,即刻安排了人去教訓那位五姑娘鍾憐月,聽說她在屋裡禁足抄佛經的時候撞了鬼,慌亂逃竄之間崴了腳撞了頭不說,生生嚇得病了一場,好一陣子才能下床。

為此鍾老夫人還特意請觀中道士來家中做法驅邪,可惜也沒驅出什麼來,反而被那道士言及鍾憐月命中有些坎坷,往後還是少出門為妙。

離敬幫小姑娘出了氣,自此便安心窩在家裡讀書練武,準備著來年菊月秋闈,等孝期二十七個月服滿,恰好能趕上鄉試,若能得中解元,便離會試選官就更近了一步。

當然他也沒有放鬆對鍾思儀那邊的照顧,依舊有很多的訊息不停地傳到他書房桌案上,之後的日子過於平靜無波,他也沒有再喬裝出府的機會。

而對於鍾思儀來說,李三這個人也彷彿憑空消失在了一般,讓她一直沒有機會查證當時是不是他出手相救。

時間很快將至來年二月,離敬想起鍾思儀的生辰就在二月裡,今歲也是他的小姑娘及笄之年,他還記得鍾思儀曾經帶著一支嵌紅珠如意白玉簪,在一場端午宴射時險些被他故意輸了出去,過後才知那是她的及笄禮。

這回自己該送點兒什麼禮才好呢?

回想前世他與鍾思儀婚後不睦,生生讓她受了那麼多委屈,今生也該為此多多彌補才是。

可他眼下跟鍾思儀還並沒有深入糾葛,看來只好再次動用一下李三的身份。

二月十二這天,是鍾府的嫡小姐及笄之日,府中上下也是歡欣一片,漪寒閣裡頭,南星和北月這兩個貼身的大丫鬟正不停的忙碌著佈置。

門房那邊兒傳遞過來不少賀禮,有一些是與她相好的姐妹送來的,也有不少親眷之禮,大大小小的盒子並著禮單都放在外間的桌上,其中自然有她的二哥哥送的那支白玉簪。

鍾思儀一早醒來,浴後趁著吉時未至便讓北月南星將禮單上的賀禮都理上一遍。她正打算開啟最要好的姊妹——芝芝送來的賀禮時,卻聽得人一聲疑惑,便順勢抬眸等著人下文。

“咦,姑娘你看!”

是北月整理物件時見著一份書著城東李府的禮單,她知道自家主子前些時候記掛著李三公子,忙拿過來給她瞧看。

“城東李府三公子敬祝六姑娘,和柔正順,恭儉禮儀,遙叩芳辰,生辰吉樂。”

南星順口唸了出來,隨即奇道。

“這個李公子真有意思,他怎麼知道六姑娘今日及笄的?”

鍾思儀愣了愣,可她前世的記憶中並沒有這個人的存在,自然也不會有這份禮,也讓她委實有些詫異。

她下意識去翻了翻禮盒,找出了李府送來的錦盒,開啟之後裡面赫然躺著一枚水魚祥雲佩,觸手溫潤,是上好的羊脂白玉。

竟是這般貴重之物...

她還在想著要如何處理這塊玉佩,便聽得南星來稟,道是吉時至,該去正廳了,她也只好暫且將玉佩又安置回了錦盒裡,對著北月道

“先收著吧,畢竟是別人的心意。”

言罷便起身往家廟而去,入東房跪坐席上相候。正堂中音樂已起,想來母親的知交劉夫人已然入席。

她遠遠能聽見眾人行禮交談之聲,直到外間肅靜一片,父親致辭聲起方才在北月南星的攙扶下起身,緩緩步至入口附近。

等他言及自己名諱,讓著拜見各位一刻,她方才長呼了口氣,等著候在一旁的嬤嬤眼神示意贊者已然就緒,方才緩緩步入廳堂正中的位置,向著今日到場的長輩親朋作揖。

禮畢便面朝西跪坐在了笄者席上,由著身為今日的贊者——自家好姐妹芝芝為其梳髮。

待她將梳子擺正位置之後,餘光裡覷見父親母親與劉夫人起身各行其禮,又各就其位,鍾思儀才又面向正東正坐,由著劉夫人上前致辭梳頭加笄。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

待第一加禮成方才起身接受祝福,鍾思儀繼而同芝芝一道至東房換襦服,回到廳中展示之後,向著父親母親行拜禮,又再次面朝東正坐等候劉夫人為其去笄加釵。

“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

加釵完畢復又重複著起身受賀,回東房加深衣,歸來叩拜長輩師恩,至第三回釵冠加身。

在“以歲之正,以月之令,鹹加爾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黃耇無疆,受天之慶。”的賀詞裡繼續重複著先前的流程回東房加禮服,完成三拜及笄禮方算得行了泰半。

隨後眾人入席,聆致辭後祭灑醴酒。沾酒用飯,與正賓互拜之後,便是取字聆訓。

頂著沉重的禮冠,鍾思儀將脊背挺的筆直,聽著父母親長諄諄教誨,忍著鼻尖酸意,道。

“兒雖不敏,敢不祗承!”

隨後起身向所有到場賓客作揖致謝,隨著其父洪亮一聲“禮成”,小姑娘的及笄禮才算圓滿完成。

等到府中賓客散盡,她迫不及待換下了一身繁重禮服,剛卸去妝容鬢髮,便迎來了自家孃親的親至。

她自然是歡歡喜喜的將人迎了進來,她可沒有忘記不管是前世今生,她的阿孃在及笄禮間是如何紅著眼看了全程。

“一晃眼,阿孃的筱筱都長這麼大了,興許再過些時候就要離開阿孃出嫁了。”

聽著她感慨連連,鍾思儀的眼眸一時氤氳,前世裡可不就是如此。那時的的她一心撲在離敬身上,甚至厚顏讓自家兄長去議親——

被拒了還不死心的追著到那時候已然封王的六皇子府上詢問緣由,想想便覺著那時的自己真是魔怔了,將姑娘家的矜持統統拋諸腦後。

而今她自然不會重蹈覆轍,想著父親母親向來寵愛自己,便糯著嗓子抱住了自家孃親撒嬌道。

“不要嘛,筱筱也不想那麼早離開阿孃,筱筱要一直賴在阿孃身邊,變成老姑娘也不走。”

這般孩子氣的話自然逗得鍾夫人失笑連連,點著她秀巧鼻尖道。

“那怎麼行,要真成了老姑娘,你父親可要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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