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記住【微風小說】地址:www.wfxs.info
村裡每年都會因為幾天的暴雨發大水。
泥濘的山路十分危險,抱著僥倖心理上山挖雨後新鮮野菜的你不得已中斷計劃,揹著只有一底兒的收成回家。
卻在回來的半山腰上,撿回來一個狼狽的漂亮小美人。
*
在這個男多女少的時代,男人的社會地位越來越低下,成為女人的附屬品。
女性的地位在社會上水漲船高。
但就算女性再少,出生在一個落魄貧窮山村,沒接受過半分文化教育的你,也享受不到社會給予的那些好處便利。
父母早逝,只剩下木訥不善處事的你,在這個村子逐漸成為透明人一樣的存在。
守著一個小院落,和三分地,平日勤奮些上山弄點野味野菜,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生活也過得去。
竟也能攢下一些存款。
*
雨實在下的又急又密,把人帶回家的時候你心亂如麻。
回到家把人先在草垛上安頓好,便馬不停蹄的燒水擰毛巾,抖著手把從泥坑裡挖出來的人衣服脫下來,全程眼神窘迫的亂飛,但手上的擦拭動作不敢一點怠慢。
已然昏睡的小美人,精緻妖孽似的五官漸漸隨著你的動作顯露,濃密長睫被溼成一縷一縷的,豔紅的唇瓣飽滿,過分濃豔的容顏因為體溫的下降變得脆弱,讓你手足無措的大腦發懵。
九月本來還不到燒炭爐的季節,但你還是從柴火堆裡最角落把煤爐拉了出來,推到床邊燒上炭之後,又趕忙去煮些驅寒的湯水。
一直到很晚,脆弱無力地躺在床上的人,呼吸才慢慢恢復的平穩。
喂水的時候接觸到他冰涼的面板把你驚了一下,喂的時候更是讓你急的滿頭汗。
值得高興的是,在衣襟被褥被浸溼透之前,被彆扭動作託舉起來的人終於悠悠醒來。
*
‘嘩啦——’
他剛一醒來睜開眸子後看到你做出的反應,把你們兩個都嚇了一跳。
手上的碗被摔得粉碎,湯水混著碎片在磚頭地上四散開,你猜想他可能是被你嚇到了,顧不上自己一身被濺的水漬,艱難急促地給他解釋了現狀。
外面雨下的又急又促,噼啪打在棚面上的聲音在你們略顯沉默的氣氛中顯得十分明顯,你解釋過了,見他不出聲還以為他信服了,為自己鬆了口氣。
然後就是不是許久的沉默。
一直到你開始覺得不安。
大腦空白一片,你瞬間不知道該幹什麼了,只知道僵在原地,雙手無處安放。
隨後他也沒給你做出反應的機會,漂亮含情的眸子瞪了你一眼,啞著聲問你,當時在他周圍還有什麼人在嗎?
你連忙搖頭回應,當時你還在周圍找了一圈,確定沒一個人影,就趕緊把他挖出來揹回家了。
他聽完之後沉默了半晌,什麼也沒說,只是掀起被子就要走。
你連忙想要阻止,但是下一秒,他掀被看到裡面的場景,頓時停住了動作。
然後在安靜的氛圍下,這一巴掌的響聲十分清脆。
‘啪——’
小美人氣的臉都扭曲起來,不管不顧地上前就想掐你的脖子。
一個鄉野村婦,竟然敢?!
你恍然回過神,他是因為什麼生氣,被掐的臉都憋紅了,還是擠著聲音給他道歉。
當時的情況實在不允許你思考顧慮太多,這實在是無奈之舉,除了要你性命之外,你任憑他對你作出懲罰。
“對不......起,對,對不起......”
短短六個字被你說的艱難,黝黑深亮的眼珠倒映著他生氣的表情。
最後他還是放開了你,只是臉上腫起老高一片。
*
風雨幾天幾夜不歇,他就幾天幾天和你待在同一室。
你的小屋構造很簡單,一張床,一個吃飯的桌子,陳舊的木衣櫃。屋子另一邊就是灶臺和柴草垛,麵缸和蔬菜堆,大半面牆都是摞的木柴,足夠你們在這裡支撐半月。
床只有一張,脾氣驕橫高傲的小美人在上面安靜躺著,理所應當的霸佔了你的床鋪,並一句話都沒有說。
你也沒什麼意見,也覺得這是應該的,你皮糙肉厚的在草垛上湊合湊合沒什麼。
倒是床上那位,不止脾氣。白皙纖長的手指端的十指不沾陽春水,渾身上下面板嬌嫩的輕易都能在上面留下痕跡,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精心養的孩子。
至於是如何得知這件事的,還是因為在撿他回來的第二天,小美人的眉從穿上你自認為最好的那件衣服微微蹙起。
到了晚上,無法忍受的,給你一一展示他身上那些被劣質衣料磨出來的紅痕難消。
面上愧疚萬分的同時,你又在心裡驚訝,他穿了這件讓他很不舒服的衣服一整天,都沒有和你抱怨。
明明在吃食上,這個矜貴的小傢伙半分不肯委屈自己,挑剔到了極點。
你的廚藝不錯,可能這就是在你身上為數不多的優點和自信的地方......也不是特別自信,只是比你在其他方面的作為要好太多。
家裡沒有什麼可供消遣的東西,你住的地方像個老人院,即使你們村子是個常年居於第一的貧困村,但你還是成了村子裡唯一一個沒有智慧手機的人,家裡更別提什麼網線。
因為這個他嫌棄的看了你一眼,最後沒說什麼,只是在無聊的時候,偶爾站在你身邊看著你做飯。
每每都是因為嫌棄那過重的油煙氣早早退開,最後發呆似的看著外面時輕時重的雨幕。
每年村子都是在這段時間迎來過分誇張的大雨暴雨,村子地勢較低的西頭往往都會倒黴的被大水淹了。你家因為位置地勢最高,所以這些發難的情況基本上發生過,這期間安生在家熬過去就好。
你轉臉看著門外,眼前這雨勢你估摸著,過不了幾天村長的人就要找過來,通知你不要隨意出門什麼的,給村子添些不必要的麻煩。
這也是你每年在這個村子最有存在感的一回。
“你要毒死誰?”
清凌凌的聲音冷不丁在耳邊響起,你一下回神,就看到言潮不知道什麼和你站的極近,臉幾乎湊到耳邊說的那句話。
鍋裡被你倒進去的鹽,已經成了一個小鹽堆。
......
看著你忙裡忙慌的收拾救場,臉上都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沾上的麵粉,在本來就不白的粗糙的臉上形成十分鮮明的對比,顯得有些狼狽滑稽。
在一旁全程冷眼的言潮,不知覺間,嘴角勾起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