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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竹那個非常刁鑽的發球後，她只差一分就獲得勝利了。
艾登徹底認輸，隨便丟了一球后任由成竹離開，生怕她再突發奇想，想到什麼奇怪的新漏洞，讓規則把這些bug全部補上，一個坑都不給自己留。
比賽結束後，艾登抓了抓自己的黃毛，盯著成竹完全沒好氣地重複了一遍：
“你比病毒可怕多了。”
“可能吧。”成竹走出乒乓球檯範圍時，完全沒有被阻擋的感覺，眼前的視野也恢復了正常，看到了原本等在外面的幾個人。
這一次，成竹沒有直接奔向下一個專案，而是對圍觀的人群簡單介紹了一下乒乓球檯的規則，以及要小心的規則漏洞，最後補充道：“乒……桌上網球這個體育專案，就好比是個彭……”成竹臨時搜了一下專有名詞，連忙糾正自己的話：“好比是個金字塔騙局，和人約定好的話，可以不用多危險就出來，但是如果你後續沒有人接棒，那麼死的就是你自己。”
看著剛才自己講到一半就衝進去的人，成竹倒是沒多同情，更多的是無語：“總之，裡面的規則大概就是這樣，你們自己想好了要不要進去吧。”
說罷，抽身離開，前往自己要去的最後一個體育專案。
平心而論，與其他體育專案相比，乒乓球確實是目前為止成竹看到的最安全的專案了，只要一直有人進入球場，雙方不使壞，就永遠有人一個人能夠安然無恙地走出來。
外面的人遲遲不進去，不過是因為之前的人進去大部分要麼違規掛掉，要麼出來後什麼都不說直接離開。
知道的越少，他們就越害怕，越不敢進去。
不過成竹頂多也只能幫他們這麼多了，因為乒乓球的規則中，最危險的實際上是對手。就像她自己使壞一樣，只要規則暫時沒有，就可以幹各種過分的事情。等規則補上新一條時，成竹能幹的壞事都已經幹完了。
瀏覽過斯洛特高階中學的體育課內容後，成竹最後一個選擇的專案是沙坑跳遠。
高爾夫是被她第一個排除的體育專案，不僅是因為高爾夫的場地臭氣熏天，更重要的是，那裡實際上是第一個出現死人情況的體育專案。
其次被排除的是大部分有道具的單人非競技類專案，例如跳繩、跳高、鉛球等。
以成竹對跑步和乒乓球的規則總結，這種多人專案的規則會傾向於人類內部的對抗，那麼單人專案缺少了來自同類的危險，規則自然而然就會把危險轉向道具本身了。
多人專案防同類，單人專案防規則，因此，沒有道具的單人規則來自外物的危險性會相對安全一些。
成竹去沙坑跳遠區域途中，經過了跳高的場地，正巧看到一個學生因為跳得不足夠高，胳膊撞到了細細地杆子上，如同撞到刀刃上一樣，硬生生被割掉了胳膊。他捂著胳膊痛苦地倒在墊子上，還要努力站起來，撿起自己的胳膊離開。學生嘴角的笑容讓成竹知道，他也完成了一個體育專案，代價是一條胳膊。
如果這是他的最後一個體育專案還好，如果不是，就有些不妙了。
等來到沙坑跳遠區域時，看著長長的隊伍，成竹內心突然覺得自己也有些不妙了：這麼多人都在排隊，沙坑跳遠的規則恐怕不止五條規則了。
最令成竹糟心的是，偶爾還會有人插隊。
“沒想到你也會選這個啊。”
一個熟悉的女聲傳來，隨後，喬伊就走了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第三個？”
“第三個。”成竹默契地回答，根據兩人分開的時間來看，喬伊應該也是第三個專案，沒想到她們倆又選中了同一個專案。
這算什麼？巾幗所見略同？
“咱們交換個聯絡方式吧，我先去後面排隊。反正隊伍看著挺長，咱們倆邊排邊聊天。”
喬伊熟練地和成竹交換了個人資訊，然後轉身朝著隊伍末尾走去，身後蓬鬆的尾巴一甩一甩的，引得其他排隊的人紛紛側目，不少人露出羨慕的眼神。
很快，成竹就收到了來自喬伊的資訊：“你好啊(*´▽｀)ノノ”
“你好。”成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沒有率先提起話題，只是等待活潑的喬伊先開口往後說。
“你沒有什麼想問的嗎？我還以為你看到卡尼姆家族的人會產生好奇呢ヾ(▽w▽ﾟ)ノ我家可是智慧城有名的大家族。”喬伊說話時很喜歡帶個顏文字，有點人如其貌的活潑感。
不過，成竹看到她那長串名字時，就知道喬伊出身不凡了。
像克莉絲汀和珍妮絲這種郊區移民，甚至名字只有一段，似乎身份越高的人，在智慧城中的名字就越長。
比起那些，成竹更好奇一點：“你們家族主要是什麼方向事業的？”
“我們家族是搞肉類加工的。不過我不一樣。我認為人類的未來是生物融合技術，這樣能夠直接提升人類的上限，所以專攻人體與生物融合專業，正在考博士，還沒從斯洛特畢業。”喬伊發來了一大串內容，“我看你似乎也是學理科的，以後要不要考慮報考人體與生物融合專業(#^.^#)？”
成竹這算聽明白了，也是來拉人頭的。
正當成竹準備直接回絕喬伊時，智慧系統的個人提醒鈴突然在她腦海中迴盪。這個聲音只代表一件事，即在她黑名單裡的人靠了過來：“喲，克莉絲汀，真是衣服上一大堆破洞——處處相逢啊！”
這個說話格式，成竹太熟悉了，直接冷冷地看過去。
然而珍妮絲只是臭屁地做出很嬌羞的動作，夾著嗓子問道：“你是不是被我的美貌迷到了？不要這麼看我嘛~我會不好意思的~”
成竹面無表情地扭過頭：“你誰啊，我不熟。”
“那我就嘴上加蓋兒——廢話少說了，這排隊的人這麼多，能不能讓我插個隊啊？”
“滾。”成竹最煩不守規矩的人。
看著珍妮絲一臉委屈地往後走，又問其他人能不能插隊，也被回絕，成竹更反感這個人了一些，無論她是男是女，是胖是瘦，是好看還是難看，性格和三觀都無比討人厭。
只不過，令成竹更沒想到的是喬伊的資訊：“你也認識珍妮絲？”
成竹連忙給她扣了個問號：“？”
“她是我的舍友，據說本來應該是另一個貴族小姐來我們宿舍的，但是那位非想住到402室，就給她點錢和她換了個宿舍。”喬伊說得輕描淡寫，但是一想到那個數字，成竹的心裡就有點羨慕。
那可是50萬通用點啊！
不過，這讓成竹後知後覺想起來一件事。
之前忙著跟人類和規則鬥智鬥勇，成竹都快把這件事拋在腦後了：“你們宿舍有人勸她去整容？”她還沒忘記，珍妮絲花了所有的錢去變瘦變美，就是舍友慫恿的。
“哦？這你也知道？珍妮絲還真是愛到處跟別人說自己的私事。”
喬伊調侃了一句後，才老實回答道：“是阿曼達慫恿她的。不過珍妮絲應該不知道，阿曼達推薦的那家公司就是阿曼達的家族產業，她不過是給自己家裡拉業務罷了。”
最後，喬伊還八卦了一下：“你可不知道，她家花了多少錢在家用型人工智慧那裡砸宣傳費，九位數！當然，這點錢對於碧蒂家族也就是海洋裡的一滴水，她說對於他們家族來說，整容整形都不過是一本萬利的買賣。畢竟她家是直接在認知濾網上修改他人對使用者外貌的認知，只要有了核心技術，根本不用花成本，哪像我家啊，還得認真養動物！”
雖然確實反感珍妮絲本人，成竹對很多事都是一碼歸一碼，像阿曼達這種誘惑無知的郊區移民傾家蕩產整容的事，成竹同樣不喜歡：“你不覺得阿曼達的行為很過分嗎？”
珍妮絲現在成天關注自己的美貌，完全無心學習，只想著靠美色獲利，人基本上已經算毀了。
她只是無數郊區移民中的一個縮影，一個沒有抵擋住智慧城的科技誘惑，妄圖走捷徑更快融入城裡的群體縮影，她確實又粗魯又愛佔小便宜，但是其他郊區移民，又有幾個能完全不受智慧城環境影響的呢？
這句話，成竹打出來後，又刪掉了。
因為她突然想起來自己正身處副本中，這裡是一個與未來星文化截然不同的世界，所以她們或許早就認為捉弄郊區移民的事很平常。
九位數的錢對貴族來說只是一個數字，六位數的錢更是隨手打賞出去的零花錢。
成竹刪掉只是因為意識到，和已經被環境洗腦的人爭論沒有意義，或許離開這個體育場後，她甚至無法看到喬伊的存在，她們的處境不同，三觀不同，專業不同，興趣愛好很可能也不同。
自己只是一個停留在副本短短几天的過客，沒必要為克莉絲汀樹敵。
於是，成竹換了一種說辭，直接附和喬伊的話：“是啊，雖然肉類很貴，但是想從幼崽養到成年還是需要很多成本的。”
喬伊彷彿遇到了知己，頓時滔滔不絕地講述起自己的家族，以及自己未來的專業。
人體與生物融合專業說白了，就是把動物基因移植到人體內部，從而讓人擁有一些動物的天賦或者外形。這是兩種分支，喬伊屬於雙修，所以從大學考到了碩士又開始考博士。
如果僅僅是讓人體長出動物的部分外形，這點喬伊早已突破了技術關鍵，她此時的外表就是證據。成竹順手搜了一下，就被動物改造的價格嚇得關上網頁，生怕自己一不小心點錯啥把錢花出去了。
至於如何讓人類擁有狗的嗅覺、鷹的視力、變色龍的變色、魚的鰓呼吸、植物的光合作用，喬伊目前也只是在探索中，但是她非常肯定地告訴成竹：“賣普通肉類賺的都是小錢，這些只能維持人類的基本生存條件，但是讓人類突破基因鎖，躍向更高的上限，這賺的才是大錢！不會有人能夠抵擋自己更強大的誘惑，只要能變得更強，就會有人不斷想要更多特殊能力！”
哪怕隔著螢幕，成竹也看到了她眼中的野心。
喬伊說得確實沒錯，人類總歸是貪婪的，準確的說，生物基因都是無比貪婪的，想要繁殖，想要霸佔更多地盤，想要擁有更多利益。
人類只不過是在其中打贏了其他生物，爬上了金字塔頂。
兩人就這樣閒聊了下去，成竹依靠自己在未來星學到的諸多知識，以及實在不懂時快速搜尋提取一下相關關鍵詞，雖然回答不了特別專業的話題，但也不算完全無法理解喬伊的意思。這點讓喬伊更開心，直呼成竹是“郊區移民中的天才”。
對此，成竹只能尷尬的笑笑。
絕大多數郊區移民學習成績差、知識面狹隘應該不是他們的問題，而是人工智慧的問題。
這些就沒必要跟一個受益者說了。畢竟，能夠捨得損害自己的利益去幫助底層階級的人，非常少，在這個沒有紅色幽靈的世界，更是沒有什麼思想基礎了。
喬伊要是真的能夠突然醒悟，成竹反而會懷疑她是不是被穿越者上身了。
聊著聊著，成竹終於排到了前面的位置，這個距離足夠看清楚沙坑跳遠的規則寫的是什麼了。一個牌子立在助跑線的旁邊，上面沒有貼著白紙，而是刻著一行行的規則，最後又用紅油漆塗滿字的縫隙：
【沙坑跳遠規則】
【沙坑跳遠是一項由來已久的體育運動，沙坑能夠減緩落地傷害，而跳遠能夠鍛鍊學生們的彈跳力和爆發力，有助於提高身體的協調性和平衡感。為了能夠安然無恙地從沙坑中離開，請務必遵守以下規則：】
【1、沙坑跳遠需要從助跑線開始起跑，在起跳線前起跳，著陸時身體不得觸碰沙坑外的區域。】
【2、起跳時不得踩起跳線。】
【3、在沙坑廣播彙報出跳遠成績後，才被允許離開沙坑區域。】
【4、請記住，沙坑裡沒有任何危險，無論聽到沙子中有任何動靜，感覺到任何奇怪的觸感，都不要低頭看向你的腳下。離開前，除了雙腳外的肢體請不要觸碰沙子。】
【5、不得損壞規則牌。】
【6、起跳時必須雙腿並齊，不得單腿跨出去。】
【7、不得往沙坑吐痰、隨地大小便。】
【8、著陸後請不要在原地反覆跳躍跺腳。】
【9、起跳時只能用雙腳，禁止使用雙手後空翻。】
別的不說，第七條規則，這個沙坑究竟經歷了什麼……
成竹突然感覺有點不想繼續參加這個體育專案了，要不是排了將近半個多小時，她現在就想捏著鼻子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