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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上的旅行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沒有賊眉鼠眼的小偷，從站臺上到車廂裡，到處都是戴著紅袖標的學生們。
他坐在最裡面靠窗的位置，他們這六個位置其餘五個人都是學生。
車廂裡的人滿滿的，過道上也站滿了人，有人鑽到他坐的座位底下躺著，他不停地擔心他們這一排三個人會不會不小心踩到他的頭。
學生們紛紛討論起這次京城之行，認真地背誦語錄，沒過一會兒，又開始討論京城的好玩的地方了。
他一路像鵪鶉一樣安靜，只有當乘務員拉著小車來賣飯時，他才花了兩毛錢買了一份飯。
從京城到他家鄉要一天一夜，他很想找點事做，沒有手機，也不能看書，很多書都是四舊，還是別惹麻煩了，閉目養神，盤點盤點空間裡的大宗物資吧。
目前空間裡有9袋沒拆封的大米，10袋麵粉，玉米麵，都是50斤1袋的。10公斤掛麵，紅小豆，黃豆，花生，10公斤白糖，鹽，10公斤豆油，還有不少調料香料。
這些都是這個年代很實惠的吃的東西，他盤點著就閉目迷瞪過去了。
寂靜的夜裡，火車咣噹咣噹的行駛著，每到一站，即使是深夜，車窗外還有叫賣的村民。他們伸著手展示著他們手裡的雞蛋，燒餅或者別的吃食。
“有全國糧票嗎？1斤全國糧票換這一兜子梨！”
“熱雞蛋，6分錢一個！”
他似睡非睡地一路到了天明。
“主人，可以簽到了！”
“簽到！”
【恭喜您今日份簽到，獲得耐踏牌棉鞋一雙！】
【耐踏牌棉鞋，外表普通，內有玄機，防水保暖，舒適透氣，鞋底防滑耐磨，彈性十足！】
“亮子，你真是我的小棉襖啊，正好我需要一雙新鞋了！”
火車已經到了德州地界，車窗外好幾個叫賣德州扒雞的小販，他也花了兩塊錢買了一隻。
車廂裡飄起了一陣濃郁的扒雞香，他撕下一條雞腿，香味真濃郁，骨頭一嚼就酥，骨頭渣也有香味，不愧是穿香透骨。除了八角花椒，裡面應該還加了小茴香、砂仁、良姜、桂皮，山奈、丁香、草果、草豆蔻、肉桂不少香料。
他又撕下一條雞腿，看到他旁邊的五個學生，嚥著口水，特意不去看他手裡的扒雞，有一個小孩沒忍住，抬起頭，偷偷看了一眼，嚥了一口水，又低下頭。
他撕下一點雞胸脯，夾在燒餅裡面。把剩下的那隻扒雞推到小桌邊上，示意那幾個學生。
“你們吃嗎？”
那些小孩搖搖頭，一個小孩說：“我們很快就到家了。”
“吃吧！”
那些小孩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他們說：“謝謝叔叔！”
為首的一個小孩兒把那個燒雞撕開，然後一人一塊就吃開了。
這群小孩兒果然沒多久就下火車了，周圍的人馬上擠過來佔了座。
下午四點，火車終於到了他的家鄉濱海市。下了火車，他就聞到了空氣中瀰漫著的那一股久違的海腥味。
從火車站到他的老家羊毛島，以前他只要坐一個多小時的公交車就可以了。可是他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那一趟公交車的站牌，他去打聽了，竟然要到隔壁的長途汽車站坐長途汽車。而且那趟長途汽車要等一個小時以後才能開。
他等不及了，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把腳踏車推了出來，踩上腳踏車，他要自己騎著腳踏車回家！
一路他不停地跟在各種同路的小汽車大客車的不遠處，不知道現在的小汽車時速是多少？他感覺自己騎腳踏車的速度比小汽車慢不了多少了！
一個多小時以後，他終於到了羊毛島北端通往外界的那條熟悉的路上了。夕陽灑在這條路兩側的溼地裡，金光粼粼，他在路中間放慢了速度。這條路一共八里，高中三年，他騎著腳踏車行駛了三年。
即使他放慢了速度，也很快就到了羊毛島最北邊的石頭村。
村子的形狀，還有房屋和他小時候的印象一點兒都不一樣，現在的房屋又矮又小。村子裡，他也沒有發現熟悉的地方。
他看到一個在門前補漁網的老頭，問：“大爺，這是石頭村嗎？”
“小夥子，你說錯了，這是石家村，你找誰？”
“石守義，大高個，他家兄弟五個。”
“沒有，我們村沒有守字輩的！你是不是記錯了？”
儘管早有思想準備，他心裡還是酸酸的。
“大爺，我記錯了！您先忙著，我再去看看啊！”
踏上腳踏車，他一路向東南，向奶奶的老家賓士而去。
奶奶家的村子叫望海村，村子就在海邊。他跟著奶奶來過好多次，去過舅爺爺家無數次。
他到了舅爺爺家的附近，然後打聽一個大娘，“大娘，你知道劉春霞家在哪？”
大娘朝著一座房子高喊：“劉春霞，你家來親戚了！”
何雨柱的心臟撲通撲通地跳，他眼睛不眨地盯著那扇黑漆門。黑漆門開啟，走出了一個身影。一個穿著灰撲撲地中年婦女走了出來，問：“老李，是誰啊？”
他望著這個叫劉春霞的婦女，自己都沒意識到已經落淚。這是個不同的世界，這個家鄉沒有奶奶，也不是自己的那個家鄉了。
劉春霞詫異地問：“孩子，你怎麼哭了？”
“大娘，海風太大，我還沒習慣。咱們村裡沒有其他人叫劉春霞的了嗎？”
“我就知道我一個，要不我再幫你打聽打聽？你親戚叫劉春霞？多大年紀？”
“大概十六七歲，我爸說她是我表妹，我以前也沒見過。”
大娘搖搖頭，“沒聽說過。”
另一位姓李的大娘也搖頭，“年輕人的名字我們也不熟悉。一會兒下海的人就回來了，那時候人多，我們幫你問問？”
“謝謝大娘了。大娘，今天是初幾，什麼潮汐？”
“今天初十，晚上七點半就滿潮了，他們不用七點就回來了！”
現在已經六點多，太陽已經落下去了。他望著不遠處的海邊，天邊有一抹一抹的紅色橙色。
“大娘，我到碼頭那兒去等著吧！”
劉春霞大娘說：“孩子，我和你一起去！”
站在海邊，已經能夠看到一艘艘小船的影子，下海打魚的漁民已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