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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為師高風亮節(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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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待在魔氣濃厚的深淵裡對於修仙者並不是一件好事。

六長老他們也想過出去,他們派了兩三人去探尋合適的地方,經常性的轉移隱蔽地點。

因為魔族的肆虐張狂,他們基本隔一段時間就要換一個地方。

而支撐他們活下去的是師珏曾說過的,三年內,他們會殺了危星。

因此他們懷著微弱的希望,躲躲藏藏。

在其中一次被魔族發現蹤跡轉移時,遮月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她被一個九歲左右的半大孩子攙扶著。

那孩子叫向陽,他說他們兩個一個月的一個陽的很有緣分,他也總喜歡和遮月說話,很愛笑,笑起來一側有個小酒窩,很可愛的孩子。

而與愛笑的向陽的聊天陪伴也讓遮月在壓抑無望的氣氛中稍稍喘過氣來。

向陽攙著她撤退,有幾人守在隊尾拖住追來的魔修。

大部分人都已經撤退了,唯有那些拖住魔修的人和遮月兩人還沒跑遠。

經歷過一次次被發現,眾人都逃跑的熟練了些,即使代價是人又減了些。

六長老他們曾多次重複逃跑時的計劃,並嚴肅的強調過,‘……能跑一個是一個,到時候別一個個的送人頭,現如今,活著就有希望……’

遮月的本命劍在不久前某次打鬥時斷了,因此她也直接傷了根基,每次御劍逃跑時她都和向陽共乘一劍。

向陽急忙召出本命劍,扶著遮月就想上去。

遮月順著他的動作踩在劍身上時猛然發現一道寒芒直衝她肚子而來。

孩子!她的孩子!她與林一的血脈!

她瞳孔驟然放大,眼前世界只剩那逼近的魔修,他表情猙獰,手裡的劍泛著寒光,像是要奪走她孩子的魔鬼。

而這個時候向陽的手攙著她手臂,由於角度原因,他看見時已經來不及反應,但遮月虛弱的身體裡突然爆發一股強大的力量,她下意識拉身邊一切去擋著她的肚子。

臉上被濺上了溫熱的東西,一滴溫熱液體滴進了眼裡,世界變成紅色,像是曾經透過水鏡看到過的她愛人身上炸開的鮮豔的紅色。

遮月呆呆的看著趴在他懷裡的向陽。

向陽曾說他沒有母親,兩人熟悉親近後他也總會小心的趴在她懷裡,甜甜的叫著‘姐姐’,會小心撫摸著她的肚子,猜裡面是弟弟還是妹妹,期待著她孩子的到來……

魔修太多了,他們阻攔不住,等沐風一劍刺死那個魔修時,悲劇已經釀成。

向陽嘴裡吐著血,魔修的劍都帶著魔氣,入侵修仙者身體裡宛若受刑,魔氣會在筋脈裡肆虐,橫衝直撞著佔據修仙者身體……

向陽大口吐著鮮血,他緩緩離開遮月的懷抱,踉蹌狼狽的跌坐在土地上。

他抬頭,笑了笑,一側酒窩又浮現上來。

“姐姐我幫了弟弟哦,我是小英雄……”

沐風拉著遮月要撤退,而向陽被他們遺落在原地。

遮月掙扎著想要回去,卻被沐雨怒斥,“裝什麼?!人不是你推的?還想要回去送死嗎?”

長久的疲憊壓力使向來溫柔的沐雨也變成了一點就炸的火星子,他眉頭總是無意識皺著,他狠下心來不去看向陽,即使那是他曾經最為寵愛的小師弟。

救不回來了,而遮月還是位孕婦,沐雨冷靜理智的判斷局勢。

遮月緘默,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是她推的向陽,是她害死的向陽……

而他們身後的向陽喚回本命劍,握住本命劍撐著站起來。

九歲的少年攔在一堆魔修身前,身體內魔氣肆虐,他像是當初初握手中劍一般艱難。

“喂,你們這些壞蛋吃我正義一劍。”

他學著話本子裡的主角一樣說著詞,正如他初進修仙界向師父說過的誓言一樣,保護天下所有弱小者。

九歲的少年是被師父從人間撿來的,因為遭受過惡意,他渴望成為正義,像話本子裡的主角一樣。

但因他年紀小修為還低最後,他的一劍沒砍死任何人,只是劃破了一個魔修的手臂,被人咒罵一句砍掉頭顱。

……

自從商哲和師珏打過一架後,他們相處就冷了起來。

即使他們上次打著打著又疊在一起糾纏。

而商哲有了傳承,就不必師珏教導了,而商哲從兩人打架後醒來就沒找到過師珏人影。

記得初醒來時,精神體、肉體無一處不痠痛,嘴唇腫著,身體赤裸青紫的躺在木床上。

他爬起來,卻找不到師珏。

在找不到師珏的第一天,商哲恐慌的落淚,被拋棄的無助惶恐,彷彿這世界只剩他一個,像是從前問心裡般的絕望場景,他找不到師父,天地間一人踽踽獨行……

直到發現師珏留下的一張紙條,‘半月後檢查你修為,要是我不滿意和你的精神體一起再挨一頓吧’

她的字筆鋒犀利張揚,龍飛鳳舞,帶著些囂張的意味。

商哲的心卻一下安定下來。

他的衣服此時穿的凌亂,大半個肩膀裸露,上面是青紫見血的一個個牙印,而他的脖頸上有一道像是什麼東西纏繞捆綁的青紫痕跡,露出來的皮肉沒一處好地方……

他將紙張小心放好,卻發現旁邊還有一個瓷制的小罐子。

他小心擰開,一股藥的清香傳來。

是淡青色的膏體。

商哲緩緩勾起清淺的笑,又將小罐子合上,絲毫沒有上藥的打算。

他留著滿身痕跡,小罐子被他也小心放好,下一刻就開始修煉那門傳承起來。

商哲不眠不休的修煉著,時間漫長又迅速。

而在半月的時間到達那天,他在草地上盤腿坐著,心不在焉的運轉功法。

突然腦袋一疼,一個青色的果子滾滾落在地上。

“不專心,該罰。”

師珏撿起她少年時期教導她的師父常說的話,倚在樹枝上,手裡還掂著一個青色果子。一口咬下,青色果子發出清脆的聲響。

商哲直接停了運轉功法,迅速的抬起頭,直直的看向好多天沒見到的人。

眉眼熟悉,看起來沒胖沒瘦,上一次生氣時露出的情緒也全然收回,又是平常那副散漫的作態。

“師父……”

他低低的叫,眸子卻直直的盯著她,目不轉睛。

果子有些酸,師珏就知道這果子青的肯定不甜,她只咬了一口,就又丟向商哲腦袋。

帶著一個缺口的青色果子做著一個拋物線,目標正是商哲腦袋。

商哲避也不避,在青色果子砸過來時,卻突然手撐著地,抬頭咬下。

而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他咬著的地方,正是缺口處。

他叼著青色果子,雙手還撐著地,圓潤的眸子盯著她,少年臉上的肉少了些,越發張開,五官有些褪去了稚氣,卻還是像個小孩。

他此刻張嘴咬著果子不松,臉頰鼓起。

師珏清楚的看見他叼著的位置,她嗤笑,惡劣的說,“像狗一樣。”

這個年紀的少年還有些自尊心,尤其是被對於他而言最重要的師父說,他臉白了下。

師珏一下從樹枝撐起身子跳下,身姿靈活的落地,正正的落在商哲面前。

她蹲在地上,比商哲撐著手坐在地上高些。

她一隻帶著涼意的手挑著商哲的下巴,迫使他抬頭,一隻手拿開他嘴裡的青色果子。

他倒也不護著,乖乖的任由她拿開,眸色純粹。

但下一刻,青色果子又被塞進他嘴裡,塞的更加深,他的嘴被撐開,唇角有些痛。

“不是想吃嗎?來,讓為師看看能不能一下吞下。”

“唔唔……”

商哲嗚咽幾聲,那雞蛋大小的果子被全部塞進他嘴裡。

他臉頰撐的更鼓,眼眶有些紅。

咽不下,他艱難的吐出來。

看見他泛紅的眼尾,又要落淚水汪汪的眸,師珏沒再攔他非逼他嚥下。

明明很委屈,她還是看到這小孩一副打商量的樣子,“師父還在生氣嗎?不要欺負我,我們好好談一談好不好?”

他剛在地上撐著身子的手髒髒的,還挺講究,在自己衣服上蹭了蹭才敢揪住師珏的衣角。

而師珏沒有回答,手滑向他脖頸,那裡被捆綁過的青紫色還在未消,甚至不塗藥自然恢復也不該有如此痕跡,如兩人剛打完架後。

“怎麼回事?”

她手指不輕不重的摩挲著那處青紫,觸碰溫熱面板。

她的手指也涼,商哲整個人都熱熱的,因她冰涼的手摩挲脖頸處面板溫差明顯而激靈一下,整個人顫顫。

他知道師珏是問他傷的事,他抿了抿唇,“師父不在,想留下師父存在過的痕跡,這樣就不會像幻境那樣了……”

那樣如何都證明不了師珏的存在……

師珏解開他腰處的帶子,衣服瞬間鬆垮起來。

少年跟著她總是喜歡穿與她同色的衣服,白色、青色、淺藍色這種淡淡的色。

此刻他穿著一身青衣,比衣服顏色深一些的帶子滑落,師珏伸手將他的衣服扯開。

肩膀露出,她的牙印掐痕清晰。

意料之中,也都還在。

少年腰間腿間的青紫捆痕也還在。

他的腰腹很白,但又因常年的鍛鍊帶著些薄薄又有爆發力的肌肉,線條漂亮,兩點粉也如打架後那般帶著齒痕,腫著。

“好,談談。”

理智的、保留的、又攤開的,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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