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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羅琳的字典裡沒有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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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周天宇這個鱉孫,元旦晚會讓他狠狠地裝到了。

我不羨慕臺下的掌聲,就是看到小雪和白梅在底下星星眼鼓掌的樣子,心想周天宇這小子還真有一手的,但是我馬上極力壓制住了這個想法。

白梅那麼小隻站在底下,手掌放在胸前小幅度地快速扇動。不像小雪,蹦蹦跳跳的,非常像春晚導演喜歡的氣氛組。這個小東西,等我們上初中,就要自己留在小學了。

燈光映在白梅白皙修長的脖頸上,鎖骨上的面板吹彈可破,好想咬一口。(高中打群架的時候咬到了哈哈哈)

哪裡是白梅啊,簡直是剛要準備綻放的嬌弱的白色玫瑰,不知道以後會便宜哪個小子。

我一直覺得自己在這幾個小夥伴裡要更成熟些,是大姐姐,可能是因為年紀最大?梗哥也蠻成熟的,尤其是那個已經變聲的成熟嗓音。至於周天宇,衝他愛耍酷出風頭這一點,他就成熟不起來。

要這麼說的話,杜驕陽也很不錯,有種神秘感。

凡事都是這樣,完全赤裸像雕塑,半遮半露才叫性感。

這道理我早就懂了。

㹴哥話少。眼睛一眯,很有古惑仔的味道。除了長得醜點,氣質跟小栗旬不分上下。

靠,太man了,爺裡爺氣的。

我覺得自己就算年過七十,一聽這型別痞帥的聲音,還是會來大姨媽的程度。但凡㹴哥再帥點,眼睛再大點,我就對他下手了。精彩的劇情,多像童養媳。

真正意識到自己長大,是秋天的時候換長腿牛仔褲,突然發現大腿那裡繃得有點緊。一個夏季的發育,讓我開始有了曲線。我很珍惜這些小變化,沒有感到羞恥。包括我第一次來姨媽,血在內褲上的形狀像一朵小櫻花。我冷靜地提著換下來的內褲走到客廳,舉起手來,咳嗽了聲說:“各位,我長大了。”

我爸一口茶差點從鼻孔裡噴出來,臉比我手裡的櫻花還紅。

從小孩變成女孩子,是成為御姐的開始,我要成為峰不二子那樣的女人!

我開始囤起了化妝品,化妝技術見長。妝面就是把優點放大,缺點放小,要適齡。不再像小時候在媽媽的梳妝檯前,面面俱到的什麼都化上。面容像日本藝伎,紅嘴唇像吃了小孩,還有眨起眼來跟芭蕉扇有得一拼的歐美撲閃大睫毛。

我那優雅的媽看見了生氣嗔我,又忍不住笑。她一邊抱著我給我脫她的高跟鞋,一邊罵我:“什麼時候能長大,有淑女的樣子啊。”

長大算是實現了,不過好像長歪了。人家都說我靜若處子動若脫兔,也算長歪了一半吧。我不喜歡我媽嘴裡期待的樣子,那太無趣了。但是我會裝一裝,什麼場合好像該說什麼樣的話,用怎樣的態度,一想都可以想出來。像表演一樣,欺騙了很多人。

所以說,我喜歡我們這幾個朋友,我在他們面前最真實。

升初中我們幾個分在一個班級,又可以天天鬼混在一起。經常聚一起寫作業,成績好的白梅是戰術型支援選手。

我們迎來了初中生活的第一個寒假,大年初三還約好了,挺像那麼回事的聚一聚。其實平時經常見面,要的就是儀式感。

小劇場:

小雪:羅琳,白菜,這邊這邊!

我:就我自己?他們呢?

小雪:我哥排隊呢,二哈和二餅還沒來。

白梅:哎,我們等著,我把㹴哥換回來,我有優惠券。

周天宇:呦,蘿蔔,穿這麼紅,好好一胡蘿蔔改名高麗參了?我本命年不都過了嗎?

我:我不天天本命年嗎?我紅褲衩呢?今天沒穿外邊?

杜驕陽:蘿蔔甭搭理這二貨,他就是李法拉,男人超不行。等抄完作業我請我們看電影,瘋狂的賽車,昨天我們一家去看的,巨找樂兒。

我:知道我不差錢兒,這個可以有。

杜驕陽:呦,剛演的小品我就學會了。小雪,今天飯我哥請?他中彩票了?

小雪:這個真沒有,二餅哥,小品我也學會了。

周天宇:我就說㹴哥長得不像能中彩票的人啊,我哥碰瓷去了?小雪,我哥腿兒還全嗎?

楊帆:二哈別汪汪,來來來,全家桶,我們還想吃啥,我再去買。

白梅:㹴哥別去了,我換了甜筒和翅桶,我二哥給我買了好多套餐,再不兌換就過期了。

周天宇:白菜,我二哥不是我嗎?我啥時候給我買肯德基了?

白梅:是我姑姑家的二哥。

杜驕陽:趕緊的,我先打電話問問電影場次,小雪,我幫我抄作業,回頭哥獎我個孩之寶合金版。

楊帆:菜菜,我念答案吧,我們寫。

我:小雪,讓二餅自己寫,我先寫我這份兒,我吃倆雞翅。

周天宇:蘿蔔,不帶這麼欺負小妹妹的啊。

我:要我管,人家小雪樂意。

白梅:好啦好啦,我開始唸了啊,第一題是0。

楊帆:這不有病嗎,忙活半天得個零。

杜驕陽:0算啥有病啊,踢足球不經常零比零,有病的是小學題,好好的水池子上邊進水下邊放,鬧呢。

小雪:那初中題不放水了?

我:不放了,改對著挖隧道了,對不上就挖兩條。

白梅:第二題,-4,3

杜驕陽:富士山。

白梅:-4,3,二餅我別搗亂。

周天宇:二餅,做好我自己。

杜驕陽:哎二哈我不對勁啊,怎麼菜菜說啥我說啥。

白梅:快寫吧,選擇題第一道,B。

小雪:菜菜姐,是B是D呀?

我:2B。

周天宇:羅琳我一個姑娘家還罵街。

我:滾。

杜驕陽:二哈,我會念英語嗎?兩隻小蜜蜂呀,飛在花叢中呀,飛的

高的對飛的低的蜜蜂說啥?

周天宇:αβ瑪卡巴卡?

杜驕陽:我個LOW BEE。

周天宇:呸,捷克斯洛伐克。

白梅:啊,怎麼又說開地理了。

楊帆:呃,他們說生物呢,女生別摻和。

此處可插機制,比如回憶上學時期的諧音梗。

杜驕陽跟周天宇笑得像青樓裡的老鴇子,我一幅看透了一切的表情白了他倆一眼。白梅粉紅著臉湊過頭來悄悄問我,我聞著她身上沐浴露和面板混合的味道,慢慢俯過身趴在她耳朵旁輕聲地說:“我回家再好好看看泰坦尼克號。”

這樣嘻嘻哈哈的,電影馬上開始了,我的作業才補到臘月二十三。

杜驕陽張羅著買了三大桶爆米花,還有奶茶和一堆小零食。拿爆米花的時候,周天宇不嫌丟人,衝著服務檯一個裝爆米花的小阿姨甩頭,真是隻狗。這種大慶油田行為,我腳趾摳地都摳疼了。我不想讓他佔上風,得讓他看看啥叫王者段位,於是就對著另一個盛爆米花的大叔乖巧又可愛的笑。拿到手裡的爆米花,比周天宇出賣色相拿到的要多。白梅把多的分給了小雪,真是個細心的小姑娘。

白菜和梗哥一桶,小雪和蕾蕾,我就勉為其難地和周天宇一桶。

其實我不想吃太多,要保持一個好的形體。但是周天宇先下手的,拿了一大把。第二把的時候正好抓住了我伸進去的手,嗖得一下又縮回來,被我拍了一巴掌。影廳光線太暗,看不清楚,我朝他笑:“八戒,抓兄弟的手會不會臉紅啊,我是男同?”

“爆米花也堵不住我的嘴!”

“我能不能跟人家蕾蕾學學,紳士一點,人把一桶都讓給了小雪。”

我咯咯樂壞了,跟他搶著吃,把口紅都給吃掉了。這可是我今天早上精心化的素顏心機裸妝,還讓白菜等了我好久。

看電影的時候,我發現周天宇老是時不時地瞟白菜,眼都直了,我故意輕聲咳嗽,他都沒有注意到。

等到電影快結束,我想損損他,就跟他說:“八戒,我穿上我的本命年大紅內褲,就跟這電影裡的李法拉一樣。”

年味兒還沒過去,白菜就被她爸媽安排學古箏考級,空閒時間就悶家裡練。我不是塊學習的料,直接放棄了寒假作業的編寫,跟白菜打好招呼說快開學時抄她的。

每天都抽出一上午的時間在家裡練舞蹈的基本功,吊吊嗓子。我漸漸對爵士產生了興趣,不再練習之前的古典舞。要說上帝給每個人都開了扇窗戶的話,我的那扇應該是跳舞了。手機上搜尋的舞蹈教程,看三四遍我就可以跟著bgm卡著拍子大致跳下來。

我爸媽這個寒假沒強制我上啥興趣班,我媽天天去上瑜伽課,跟她的小姐妹逛逛街。我爸就在家擺擺茶道,寫寫毛筆字。有時候他倆有應酬或者去ktv唱歌,也會帶上我。我在ktv開嗓就是父母的高光時刻,就好像過年拜年時自家孩子考了個級部第一一樣。

我經常調皮地卡著拍子扭到爸爸的書房門口,然後突然拍手,“吆!”的喊一聲。把爸爸嚇得手一抖,我過去拍拍他的肩膀,“看,老羅,抖這一筆簡直就是畫龍點睛,老羅體。”

我爸脾氣好,笑眯眯地揉著我的腦袋。帶著銀色絲框眼鏡的爸爸很儒雅。雖然我不吃這一掛的,但是媽媽喜歡啊!見到的人都說我媽年輕,長得像大話西遊裡的那個演員朱茵。不知道有多少人拜倒在我媽的石榴裙下,這裡裙下之臣裡最終上位的,就是我父親。

我媽的小心思很多,像個做作的小姑娘,我爸總是能猜透,有耐心去哄我媽。

我覺得我爸媽就是絕配頂配天仙配,我吃著他倆狗糧長大的。

每天的日子就是這樣,快快樂樂,沒有什麼煩惱。我也在肆意享受著青春期,連叛逆都像在陽光下搖晃的青檸汽泡水,晶瑩又浪漫。

我的人生,好像拿到了一個很棒的劇本。

廣場的地下超市倒閉了,開了家酒吧,我求著我家裡那些年紀比較大的哥哥姐姐帶我去玩。跟他們約好了不準自己來,不準喝酒,只能喝低濃度的果酒。

唉,他們肯定不知道我已經能吹四五瓶啤的了,不帶醉的。這都是我爸從小喂出來的,他喝酒時總是讓我抿一口,不管白的啤的。

轟趴的聲音震耳欲聾,裡面也有好多的學生,我蹦蹦跳跳地融入去,跳出來時大汗淋漓。

蹦迪好減肥啊。

杜驕陽知道後也跟著我們過來了幾次,,他們只是坐在卡座上喝東西消遣著時間。

有次我蹦完了,想去洗手間洗把臉,迎面看到一幫人。中間靠左那個人咋那麼眼熟,再近了看。

是我爹!

裡面也有兩三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穿戴的都是奢侈品,我悄咪咪地瞟了一圈。

原來我爸酒氣熏天地回家,就是這種應酬。我還以為都是像我爸和生物老師老劉那樣的一群中年人呢,地點在類似建國飯店啥的那種地方。

這應酬好啊,還有年輕姑娘一起喝酒。

我和我爸認清對方,都驚訝得講不出話。我爸那夥人身上的酒氣燻得我有點恍惚,我很想往我爸嘴裡塞兩片頭孢。

我本來就挺累的,這樣的場面讓我不爽。心裡賊不得勁,我有些要站不住了。

看到這些女人被黑絲裹住又風騷又長的腿,我想到了媽媽秀氣的白色高跟鞋。

我撐了撐,還是挺直了腰板,跟我爹打了聲招呼,湊到離他最近的女人身旁,甜甜地喊了聲:“媽~”

腦袋雖然迷迷糊糊,這樣的惡作劇讓我感覺出了口惡氣。

如果我能過去抱住她,埋在她v領的胸前蹭一蹭,再嗲嗲地說一句:“媽媽,喝neinei~”就更好了,絕殺。

我穿過他們,一點都沒有回頭,委屈得眼睛裡蓄滿了眼淚,我好想媽媽。

酒吧裡全是無聊的大人,我再也不想來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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